《落月不言相思事》南方有嘉嘉木

37、第 37 章

　　白长行接到祁王的命令后匆匆来到了祁王府，王府书房里，祁王坐在椅子上，灯光昏暗，看不出表情。
　　“王爷叫我来可是为了春柔之事？”
　　“那个蠢货，怎么会去给顾暄妍下毒，女人嫉妒起来还真是坏事”祁王愤愤。
　　“王爷不必担忧，春柔现在下在府尹大狱中，那郑府尹是我同年的进士，还是有几分交情的”。
　　“我是怕她一不小心说出什么其他的来”。
　　“不会的，春柔还是忠心的”。
　　“难道你不知道，只有死人最放心”祁王背过身，语气淡淡。
　　白长行随即明白了，“是，我去办”。
　　“做得干净些，别像张余那样，父皇提拔老五，怕是已有所不满”。
　　“下官明白。”说完白长行就退了出去。
　　景鸢和沈青棠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杨柳心见她们回来十分欢喜，也顾不得寒暄，连忙请沈青棠为顾暄妍诊脉。
　　沈青棠来到床边看着顾暄妍，不愧是落月楼花魁，长得还真是清丽，虽然脸上全是病态，但也难掩她的美貌，怪不得景鸢如此看重她。
　　仔细诊过脉后，沈青棠思索了片刻才开口。
　　“幸好所中的剂量尚轻，还算可解”
　　“真的吗？太好了，”景鸢听她如此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如此，那有劳沈大夫，需要我等做什么？”杨柳心也是非常开心。
　　“待我去配药”沈青棠说完便去找药箱。
　　沈青棠开好药方配了药交给景鸢“煎好给她服下，约莫三日应该就能醒转”
　　“我亲自去，小将军你还是好好安顿沈大夫”杨柳心接过药。
　　“也好，还请沈大夫去我府上小住几日，待妍儿醒了我再送你回去”
　　“这是自然，我得治好她才能回去，只是景府我还是不去了”
　　“可是，这落月楼乃是烟花之地，怕是不适宜留沈大夫住下”杨柳心听她这么说有些为难。
　　“无妨，我从不在意这些，我在此处也好随时看她的情况斟酌用药”沈青棠还是一幅冷冷清清的样子。
　　“那好吧，那委屈沈大夫住在暄妍住所的外间，离这里不远，如月带沈大夫去住所，”杨柳心吩咐如月。
　　“好”
　　“我送沈大夫去吧”景鸢对杨柳心说，
　　“你等下，我有事和你说”杨柳心想到春柔的事叫住了景鸢。
　　“这样，那如月你好生伺候沈大夫”景鸢又叮嘱了如月几句。
　　待她们出去，杨柳心才开口“是春柔利用了夏荷给暄妍吓下的毒，夏荷因与暄妍交好，心中有愧才说了出来，如今她二人已在府尹狱中了，只是审问了几日那春柔还是咬定并无解药，幸好如今沈大夫来了”
　　“什么？那春柔怎会突然要害暄妍”景鸢听了此事又惊又怒。
　　“说来暄妍也是代我受苦了，那春柔本来想毒害我，谁知那天暄妍做的绿豆糕有些甜，我说了一句，暄妍便拿起一个尝了，说来也巧，只那一个有毒，幸亏夏荷只下了一点点药，不然…”
　　“这春柔还真是歹毒，只是好端端的她怎么想害你，莫不是你做了什么？”景鸢知道春柔和杨柳心的旧怨，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春柔怎么现在想害人。
　　“难道是前几日暄妍让我令连翘打听春柔的事，被她知道了？”
　　“大约是，怕不是她怕事大发，这样说来这春柔大抵是知道什么，才会铤而走险”景鸢心中盘算着，暄妍让杨柳心打听春柔的事她也知道，她原本对春柔的线索不做他想，现下看来倒是有所收获。
　　“难道是？那春柔现在在狱中，会不会有危险？”杨柳心也想到了这春柔只怕不简单。
　　“春柔关系紧要，断不能再出什么差错，我亲自去找那郑府尹”景鸢想到了之前张余的事，立马去了府尹府上。
　　府尹郑直年近而立，也算是是廉洁奉公的好官，前几日他接了落月楼崔妈妈报案，便把涉事的夏荷和春柔关押了起来。夏荷只是被蒙蔽利用，可那春柔几番审问下也是不肯开口，春柔本是相辉阁的花魁，惯会狐媚迷惑人，那些看守她的狱卒竟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好吃好喝的伺候她，虽是坐牢，她也很是自在。
　　本来此事人证物证俱在，也算清晰明了，可这春柔偏偏又是此前毒害顾玄清的看守张余的妹妹，她如今又来害顾暄妍，所以才要好好审问清楚。
　　郑直正在头疼的时候，属下就来禀告说是景小将军来访，这景小将军正是负责调查张余投毒案的主审，此时前来想必是有事，郑直吩咐下属请景鸢进来。
　　“郑大人，景某前来叨扰了”景鸢与这郑直有过几面之缘，也知道他向来人如其名，是个正直刚正的人。
　　“小将军客气了，快请坐，不知小将军来这里所为何事？”
　　“大人快人快语，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是为了春柔之案”
　　“小将军也觉得春柔之案与之前的张余案有关吗？”
　　“我倒也无十分把握有关，只是觉得这春柔并不简单，而且她的安全大人务必要格外留心”
　　“怎么，小将军是说…”听了景鸢这样说，郑直想到那张余就是被抓后自尽了。“难道有人要灭口不成”想到这里郑直也是后背发凉，堂堂天子脚下，谁如此大胆。
　　“大人还是谨慎些的好，”景鸢再次叮嘱。
　　“我会格外留意，小将军放心，对了，顾姑娘没有大碍吧？”郑直有些艰难的开口。
　　“现下无事了，多谢郑大人关心”景鸢听他如此询问只当是他关心受害人，礼貌回答。
　　“小将军莫要多想，我曾在国子监听过几日顾先生讲学，也算是有师徒之谊，我很是敬重先生为人，不想…斯人已逝，只是希望顾姑娘安康”
　　景鸢听他这么说也有些动容，他知顾伯父在读书人中很有名望，不想这郑直也曾受教于顾伯父，倒也是凑巧，将春柔交于他也是放心的。
　　“郑大人高义，景某佩服，春柔之事还劳烦大人，我若有了线索必第一时间来找大人，今日我便告辞了”
　　“小将军客气了，这都是下官该做的，小将军慢走”
　　景鸢告别了郑直心中惦记暄妍又回了落月楼。
　　景鸢到楼里的时候，杨柳心刚喂暄妍喝了药，景鸢又问了沈青棠暄妍的情况，沈青棠说这毒着实难解，还需调理些时日暄妍方能醒来，景鸢想到出来也有些时日，母亲定要挂念，便先回了景府。
　　沈青棠来了以后杨柳心只是回去洗漱换了衣服后又回到了暄妍床前照料。
　　沈青棠在一旁看着杨柳心细心的守在暄妍身边，心想这杨柳心竟比景鸢还在意顾暄妍。
　　“杨姑娘倒是和顾姑娘很是亲厚啊，我见过许多久病床上的人，即便是夫妻子女也有厌烦的时候，可我见杨姑娘对顾姑娘可始终如一呢”沈青棠本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可她实在是好奇这杨柳心和顾暄妍到底是何关系，才有此一问
　　“暄妍她是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杨柳心听到沈青棠如此问，她看了眼熟睡的暄妍，心中像是有什么在烧。
　　“顾姑娘有你和景将军这样的朋友，还真是幸运，你放心，有我在，她定会没事”沈青棠本来已经不信这世界还有什么真情感，尤其是师傅去后，她越发冷僻，可见到景鸢和杨柳心对顾暄妍的感情她也不免感慨。
　　“如此那就多谢沈大夫了”杨柳心起身微微施礼。
　　“不要如此客气，我先回去，明日再来”
　　“如月，带姑娘回去”杨柳心将沈青棠送到门口待她走远，才又回到暄妍床边，
　　“朋友吗…暄妍有我在你是否曾觉得幸运呢？”杨柳心独自喃喃
　　景鸢回到府里就去给母亲请了安，出来的时候被杨珞叫住了，原来那杨珞上听说了落月楼的事情，十分担心姐姐，她又没有法子，看到景鸢回来，她就急急的来询问。
　　“你姐姐没事，放心吧，她最近忙着照顾妍儿，等妍儿好了，我寻个日子让你去见见你姐姐，”景鸢向来很喜欢这个机灵懂事的丫头，知道她惦记姐姐，安慰道。
　　听了景鸢的话，杨珞才放心下来，她知道景鸢常去落月楼，又将自己攒的月例银子塞给景鸢让她拿给姐姐，景鸢无奈，只好答应她，杨珞这才高兴的跑开了。
　　景鸢回到卧房，刚要休息，就听见管家李伯敲门
　　“小将军，府尹府来人了，说是有急事找您，现下正在花厅”
　　这府尹怎么这个时候找自己，莫不是春柔出了什么事，景鸢心道不好，连忙披了外衣出了门。
　　景鸢来到花厅见到来人，那人急切告诉景鸢，春柔像是中了毒，府尹大人已经请了大夫，还请小将军速去。
　　景鸢想也没想便跟着府尹府的下属去了府狱。
　　景鸢到的时候，府尹已经派人将春柔安置在了一间净室，此时大夫正在开药。
　　“如何？”景鸢急问。
　　“幸好发现的及时，性命倒是保住了，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能醒”府尹想到景鸢之前的提醒，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动手了。
　　“怎么回事？查到下毒之人了吗？”
　　景鸢和郑直来到外间
　　“怕是很难，这春柔人缘很好，每天给她买吃食的人很多，一一排查，很有难度”
　　“那也要尽量查，拜托大人了”景鸢想着春柔的线索也要断，心中很是着急。
　　“小将军言重了，我定尽力而为。”
　　景鸢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拔云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