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王养成》幽寞

84、死亡

　　当！当！当！
　　明快的钟声扫清了战争的阴翳，在小村上空回荡，几乎所有村民都聚在了教堂里，为一对新人送上祝福。
　　新郎是曾经在法兰西第二十三步兵师中服役，在战争开始时追随戴高乐将军去了英国，加入了“自由法国”运动。几个月前他在登陆战中受了伤，被迫错过了余下的复仇之战，于是他索性衣锦还乡，并且准备和分离日久的未婚妻完婚。
　　热情的村民们对于能够举行一个“英雄”的婚礼十分激动，连去镇上采买时的腰板都挺直了许多，看着其他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自矜与鄙夷，好像这几年他们是在流血抵抗光复法国而不是在德国人的眼皮底下忍气吞声一样。
　　神父在千篇一律的问话之后，抬头看向其他人，高声问道：“现在，有没有人反对他们神圣的结合？”
　　这句例行问话的通常回答是“沉默”，不过，今天有所不同。
　　“我反对！”一个女子沙哑的声音清晰地说道，她并没有和其他村民一起坐在座位上，而是从圣坛后面的法衣室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和外表光鲜的其他人不同，她看起来十分地狼狈，穿着一条破破烂烂的长裙，骨瘦如柴，赤着脚，原本浓密的金发被粗暴地剪去，露出了参差不齐的发根，露在外面的头部和四肢遍布淤青和伤口，几乎无法辨别她本来的模样。
　　新郎愣住了，喃喃地说道：“上帝啊！让娜？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让娜绝望地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宁可我已经死了。”
　　这时，村民们都站了起来，没有人对她表示同情，而是愤怒地咒骂着。
　　“你这条母狗！”
　　“滚出去！”
　　“你不配出现在这个神圣的场合。”
　　几个男人扑了上去，粗暴地抓起她纤细的手臂，将她拖走。
　　让娜挣扎着尖叫：“放开我！”
　　不明所以的新郎想要阻止面前的暴行，却被神父拦住了。
　　“她犯下了严重的罪行，背叛了你们之前神圣的约定，在战争时屈服于那些魔鬼的信徒。”严厉的老人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看着这一切，仿佛在遗憾教会已经取消了火刑。
　　新郎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收回了自己的手，神情开始变成同其他人一样的鄙夷。
　　“哈哈哈……”原本挣扎的让娜安静了下来，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抓着她的男人们不自觉地松开了手，向后退去。
　　让娜抬起头，看向所有的村民：“一开始，是你们说的，他离开了这个国家，给你们添了大麻烦，让我和他断绝关系……然后，又是你们，告诉我，如果我不去陪他们，村子就完了……现在，你们说，我是罪人，肮脏的人，应该去死……很好，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她猛地从裙子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球体，用力地砸向圣坛。
　　“不好！快趴下。”新郎高声喊道，扑倒了身边的新娘。
　　“轰！”神圣的祭坛炸成了碎片，随后，更深沉的声音从地下发出。
　　转瞬间，小小的教堂被烈焰和轰鸣声吞没了。

　　德国人留下的弹药还真是好用。
　　即使是神的殿堂也无法护佑他的子民了，因为，那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死亡。
　　我伸手抓住了让娜的灵魂，里面充满了绝望和死寂的味道……可恶，完全不好吃。
　　“如果你不喜欢，就把她也给我。”
　　死神的镰刀在空中划过黑色的轨迹，收割着人类的灵魂。
　　“你的收获还少吗？”我瞪了他一眼，随手把让娜收了起来，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派上用场。
　　他点了点头：“的确不少，就是还剩下了几个。”他遗憾地在几个幸存者之上踩了踩，然后站在一个快要断气的老人头上不动了，期待地说道，“这一个也快到时候了。”
　　我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你？”而且总是这么心情很好的样子。
　　“因为你的脚步总是伴随着死亡。”他故作深沉地说道，然后抱怨说，“明明这些都是我的工作。”
　　“那你可以休息了。”我抽出长剑，架到他脖子上，微笑着说道，“反正，他们不会介意晚一点死的……”
　　“喂——不要这么认真啊。”他向后躲去，“最近你下手够狠的，再这么下去，咱们的位子真的可以换换了。”
　　“我对那些无趣的灵魂没兴趣。”
　　我转身想要离开，这时，空气中传来了飘渺而空灵的音乐，仿佛直达天际。
　　一道金色的光直直地照在仍然冒烟的废墟上，神父的形象在光柱中重聚，两个年轻的天使摆着矫揉造作的姿势出现了。
　　其中一个高声吟诵道：“凡人，你在人间的工作得到了……米迦勒殿下？”他们惊呼道，连忙对我行礼，战战兢兢地说：“我们不知道您也到了……”
　　“很好。”我扬起下巴，高傲地说道，“你们可以自杀以谢罪了。”
　　“哎？”那两个小家伙吓了一跳，惊恐地向后退去。
　　“果然传言是真的耶。”
　　“米迦勒殿下是很严厉的……”
　　“呜呜……”
　　“为什么要自杀？自杀不是大罪吗？”
　　现在天使的水准下降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抬起长剑，指着他们的鼻子，阴测测地问：“你们两个，哪只眼睛看到我像那个单细胞的白痴了？”
　　他们莫明其妙地看着我，一脸的不知所措，几乎要哭出来了。
　　哦，我都忘了，不要指望这些低级天使懂得讽刺和暗示，他们的头脑简直就是一张白纸，天真的令人绝望，就算我劈了他们，大概还完全认为是应得的惩罚，复活了之后还会跑去米迦勒那里忏悔——说不定会再被砍一次。
　　我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对他们柔声说道：“我来帮你们个忙吧。”
　　“我们能够完成工作的，殿下。”一个天使挺起胸膛说道。
　　“感谢您的慷慨……”
　　长剑在空中划过了一道耀眼的弧线，两个天使一下子便被光芒撕成了碎片，在消失之前，他们的脸上还是一副令人火大的茫然表情。
　　“送你们用最快的速度回天堂，不用谢了。”接着，我转头看向神父，“你可以再等一会，天堂里绝对不缺天使。”
　　他惊恐地看向我，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歇斯底里地喊道：“恶魔！你是恶魔！”
　　“这点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随手劈碎了他，让他安静下来。
　　死神好奇地看着这一切，眨了眨眼睛，问道：“我一直不明白，你现在明明是恶魔，为什么能够使用光明的力量？”
　　“为什么不能用？”我反问道，“我的本源力量就是光明。”
　　他仍然一脸疑惑：“可是，你不是已经堕入了黑暗吗？”
　　“你难道也和他们一样白痴吗？”我冷冷地看着他，“黑暗只是一个形容词，表示‘没有光’，它不是任何一种状态，也不是任何一种能量，甚至不是一种颜色，它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我只是没有了‘光明天使’这一头衔，并不表示我失去了力量。”
　　我犹豫地看了看光柱，要不要再收拾几只白痴的天使呢？
　　还是算了，我可不打算再一次挑起战争，欺负这些笨蛋也没有什么成就感。转身离开，我开始琢磨谁才是下一个猎物——肚子还是很饿啊。
　　嗯，对了，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决斗在下午进行——战争都完了，他们两个还折腾什么啊，老情人见面吗？
　　我连下注的心情都没有了，反正结果已经注定，他们完全没想过杀死对方吧。
　　前方的山坡上出现了一片废墟，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还真是熟悉呢。
　　咦？
　　有什么不对劲……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四周是堆积如山的碎石，里面黑漆漆的……是啊，的确不对劲，最下面应该有一个免费灯泡的。
　　朗基努斯之枪到哪里去了？
　　我不禁皱起了眉，虽然我名义上是它的主人，但它实在太过特殊——屠神之枪，即使是我也无法掌握它的存在，根本看不到任何关于它的情况。
　　真是陌生的感觉啊，未知……
　　这些石头，移动的痕迹还很新，不超过一个星期，可惜昨天的一场轻雪令所有的痕迹都变得模糊不清。
　　知道它的人只有巫师和恶魔，是格林德沃那边的问题吗？
　　巫师要朗基努斯之枪做什么？只有信徒才可以使用它。
　　而且，用它做什么？摆在教堂里收钱吗？那么他们随便找一根长矛就可以凑数了。
　　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对于这件事很在意……也对，不管怎样，它也算是我的东西。
　　我召出让娜，但是她一直被锁在地窖里，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起来了。”她突然说道，“三天前，我的饭送晚了，而且里面出现了一块火腿。”她凄然一笑，“几个月以来，就是块骨头他们也宁可去扔给门口的野狗……”
　　我挥手让她回去，然后召唤道：“可可！”
　　空气发出了一声爆鸣，一个瘦骨伶仃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我面前，慌慌张张地不知道把手中的抹布放在哪里，手忙脚乱了好一会，才战战兢兢地跪下，颤抖着说道：“很……很荣幸能够……够再次得到——您的召唤，殿下。”
　　我挑了挑眉毛，说：“你之前的工作很有用，可可，你的主人会在一个月内回家。”
　　这句话一出口，小精灵便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惊喜地看着我：“真的吗，殿下？可可只是放出了一个可怜的麻瓜，根本没做什么……太好了，可可一直在盼望这一天，可可每天都打扫房间，给壁炉生火……”
　　我示意她安静下来，然后问道：“三天前，有人拜访了村里的教堂。你知道吗？”
　　小精灵沮丧地低下了头：“可可一直都在家里，没有出去……三天前，等等，可可记得，半夜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很可怕的气息，那些刽子手的气息——和那个讨厌的神父有点像，他们从很久以前就不喜欢我们，鼓动麻瓜消灭我们……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可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可不想走近他们。然后他们就离开了村子，朝——”她犹豫地看了看四周，“好像就是这个方向——离开了。”
　　“很好，你可以回去了。”我挥手让她离开，远眺着天边那一线海面。
　　刽子手？
　　难道是宗教裁判所？
　　格林德沃利用党卫军干掉了大半个梵蒂冈，如果不是敬畏已经根深蒂固地存在于那些人类心里，大概彼得的墓都可以被挖开晾晾了。
　　如果他们得到朗基努斯之枪……那又怎么样？
　　人类，已经不会因为一块所谓的圣物奉献出一切了——切碎了做研究倒是有可能的。
　　左手的手背上突然一热，一个繁复的符文浮现出来，是汤姆，他在利用契约召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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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史以来最高的留言数居然是因为刷屏——亲爱的你那么喜欢BE吗？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天的JJ真是抽的风中凌乱啊，每次打开都不一样，差点没法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