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王养成》幽寞

29、恶魔的叫醒方法

　　四下昏沉沉的，他勉强能辨认出忽聚忽散的浓重雾气，在风的作用下形成奇诡的形状，远处似乎有着暗红色的隐约火光。
　　他想离开这里，可无论如何都无法迈出步子，脚下的淤泥如同胶水一般将他牢牢地固定在地上，空气越来越热，偶尔到来的风不但没有带来清凉，反而带来一种灼烧着的硫磺的味道。
　　身体变得沉重起来，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在下沉，在沉入污黑的淤泥中。
　　糟糕！
　　这里是沼泽吗？
　　他必须离开。
　　咦？
　　怎么回事？
　　魔杖不在，他无法说话，无法使用力量，只能徒劳地挥舞着双手。
　　可恶！
　　冷静，不能乱动，一定有办法的。

　　“呵呵……”
　　低低的轻笑声传来，如同跳跃的音符一般驱散了周围那令人窒息的气氛。
　　一个人影穿过雾气，悠闲自在地走了过来。
　　是梅！
　　不会有事了，梅会救他出去的。
　　他的心中一下子燃起了希望，贪婪地盯着那纤长的身影。
　　虽然梅说他是恶魔，可是自己第一次看到他的真面目时，脑中想到的却是天使。
　　金色的，宛如阳光一般的灿烂发丝，仿佛鸢尾花一般的蓝色眼眸，精致完美的脸庞，那是绝对不属于人间界的美丽。
　　不过天使不会有那样魅惑的笑容，也不会有那么犀利而又刻薄的言辞。
　　梅……果然还是恶魔吧。
　　飘动的墨色丝袍下是赤着的白皙的脚，很奇异地没有沾上一丝泥水，轻盈而优雅地御风而行。
　　汤姆张了张嘴，仍然无法发出声音。
　　没关系……梅知道的吧，知道他遇到麻烦了，他什么都知道，不是吗？
　　可是他不喜欢这样，这样无力的被他拯救，应该可以逃脱的，靠自己的力量。
　　几英尺外似乎有着一个突出的阴影，他挣扎着走了过去，却陷得更加地深了，终于，在半个身体都陷入泥中时，手指抓到了坚实而冰冷的表面。
　　石头吗？
　　他做到了。
　　他松了口气，回头看向梅。
　　妖异的恶魔唇边带着令人无法琢磨的微笑，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他。
　　他伸出手臂，丝质的长袍从指间毫无桎梏地滑过。
　　金色的发丝飘动着，好像在散发着光芒。
　　“梅！”
　　他终于发出了声音，可那个人根本没有回头。
　　扶着石块的手感觉到了凹凸不平，他转头看去，灰黑的石板上刻着一行字母：汤姆•马沃罗•里德尔（1927.12.31-……
　　他已经死了……
　　对梅没有用了……

　　……

　　汤姆猛然睁开眼，脸色惨白，神情茫然，过了几秒钟才把焦距集中到我脸上。
　　“……梅？你趴在我身上做什么？”小家伙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怒气和虚弱，看起来很不设防的样子。
　　“叫你起床啊！”我很认真地说道，同时从离他的脸大概一英寸的地方抬起头来，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在了他的肚子上。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刚才的噩梦……”
　　“哎呀呀！汤姆你被吓到了吗？”
　　小家伙怒气冲冲地嚷道：“才没有！”然后瞪大了眼睛，冷冷地看着我，“梦里的事情……”
　　“你梦到什么了？”我好奇地问道，同时开始探究他的灵魂。
　　刚刚看到一片黑暗便被挡住了。
　　也对，作为契约者，他在我面前还是有特权的。
　　“不是你干的？”汤姆狐疑地看着我。
　　“当然不是，我只是坐到你身上，等着你醒来而已，会引起噩梦完全是意外。”
　　“……在你这里会有‘意外’这种存在吗？”他悻悻地说道，“你在做什么？半夜三更地把我弄醒，还变成这个样子？”
　　“哦，我本来是要告诉你的，谁知道你的脾气这么糟……”看到小家伙的脸色又开始变差，我笑了笑，说道，“生日快乐，汤姆。”
　　零时已经过了，今天是12月31日，1938年的最后一天。
　　这个答案明显不在汤姆的考虑范围内，他一下子愣住了，然后轻轻地说：“谢谢……礼物呢？”一只白皙的小手平平地伸到了我鼻子底下，“不要告诉我你变得和我一样高，照顾了我的自尊心就是我的生日礼物了。”
　　“这个你都猜到了，有进步啊。”我笑着从他身上跳下，一把把他从床上拽了下来，说道，“走吧？”
　　他跌跌撞撞地踩在地毯上，连忙问道:“去哪里？”
　　“你不是想要生日礼物吗？”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把拉开窗帘，落地窗的玻璃上反射出了两个男孩的影子。
　　“在外面吗？”汤姆的声音中多了几丝兴奋。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抓住他的手，向窗外跃起。
　　落地窗和墙壁好像不存在一般，瞬间，我们便凭空站在了寒风中。
　　人类的本能是一种很有趣的存在，虽然有魔法保护，汤姆不会感觉到任何寒冷，但他还是吃了一惊，不禁瑟缩了一下，担忧地看了看空荡荡的脚下。
　　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我已经拉着他开始向前飞了。

　　在凄冷的月色下，我们乘着风，越过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脉。
　　这可是和在飞行课上骑一把半个世纪前买的古老扫帚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体验，我顺便选了一条难度比较高的路线，眼看着陡峭的山壁在眼前展开，然后又如雾气般任凭我们穿过，几秒钟后，便进入了一座晶莹剔透的冰洞中，大大小小的冰凌形成了光怪陆离的景象，呼啸而过，然后，我们再一次身处星空之下。

　　在少许地惊魂之后，汤姆明显爱上了这种极限体验，黑曜石一般的双眼闪烁着璀璨的光辉，不过这个家伙明显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梅，这就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当然不是！”我笑了笑，压低了高度，在呼啸的寒风中开始混杂了其它的声音，啸叫与爆炸声越来越大，很快，前方出现了隐约的火光。
　　我拉着他闯入了山壁，再次出来的时候，一蓬巨大的火焰迎面扑来。
　　“啊！”汤姆终于叫出声来，同时挥手想要施展魔法。
　　火焰在我们面前分开，取而代之的是暗红色的，好像燃着的煤球一般的两只巨大的眼睛，暴仄而疯狂，一英尺长的两排獠牙上下碰撞着。
　　汤姆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脱口而出：“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