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何来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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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学校一个月，季橙最大的感触便是——“到了大学就轻松了”是句彻头彻尾的谎言。
吃过午饭，回到502后，直到季橙和辛甜睡着，也没见妙妙和小鱼回来，第不知道多少次午间社团活动，真是丧心病狂。
不是早八到晚九根本算不上满课，等众人卸了妆，匆匆洗漱完爬上床时，已经接近11点钟。
“3 2 1 熄灯!”
像是念着什么每日魔咒，只是隔壁寝室的打闹声并没有同黑暗一起归于沉寂。
小鱼幽幽发声——
“季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速速招来!”妙妙立马接茬
。
“马上马上，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此时，季橙正在执行一项例行任务——发说说。
她把今天自己穿实验服的照片，实验时的一些边角的快乐都编辑好，准点发出，像是在记日记，每天都有，从未缺漏。
然后，在辛甜开始催促前一秒钟开口，
“其实我之前说过的，我有喜欢的人，是高中的学弟，还做了一段时间他的假女友来着，不过后来没有在一起。”季橙言简意赅。
“那现在呢？”妙妙立马追问道。
“现在啊，是很亲近的好朋友吧”，是吧？季橙有些不确定，在心里反问。又补充了一句“人家是大学霸，现在正高三怎么能受早恋影响啊，我才不要担什么祸害弟弟的名声。”
“那他喜欢你吗？”
“那你还喜欢他吗？”
妙妙和小鱼的提问几乎绞在一起，难解难分。
过了几秒，季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决定剖白一样，“我不知道，不见面的话，应该可以控制喜欢的吧”。
这样的回答让大家感到诧异，季橙从一进大学校园起就是班花一样的存在，在感情方面她好像又懂得多，洒脱成熟。
让姐妹们都一致以为她是情感经历太丰富懒得提起才不说。
没想到，是有放不下的人。
不过，那些大学的追求者呢?
小鱼的想法很简单，她信任季橙的为人处事方式，更不愿直接给好姐妹扣上“渣女”，“心里有人还不拒绝追求”这些简单的标签，思虑再三，终于没忍住开口问她，
“那班长他们呢？咱们班是有人在追求你吧？”
妙妙也接茬说“为什么没有直接拒绝呢？”
寝室的氛围好像一瞬间冷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季橙认真地解释，
“很简单，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在追求我呀。”
“什么算是追求呢？像他们那样一周主动找我聊一两次天吗？还是说和我一个实验小组呢？”
“更何况聊天内容还是关于作业，养猫这样大众且礼貌的话题，分组也是职责所在，合情合理。”
“从没有人向我表达过任何试图追求的信号，他们都在试探，怕被直接拒绝，那我又怎样拒绝呢？”
“直接说，你不要找我聊天了，我没空?对方只是问作业而已，这样不礼貌吧?”
“还是直接说，我有喜欢的人，不要找我聊天?我确实有真的很喜欢的人，所以更不希望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我的挡箭牌。”
说到这儿，季橙坐起来喝水缓了缓，像是在斟酌语言，接着，在大家还没来得及接话前又说，
“其实男女交往都是试探，他们从我这里试探不出想要的结果，自然就不会来了，我又怎么能在大家都礼尚往来，客气聊天的时候，自作多情觉得对方喜欢我有多深呢？对吧?”
季橙说完之后感觉心情舒畅，这样的困顿她经历太多了，从高中出落得有些漂亮开始，从大学学会画妆变得更惹眼开始，她无数次面临这样的困顿。
“你为什么总是暧昧?”
“你不拒绝不就是同意吗？”
可事实上，从没有人给过她拒绝的机会。
他们打着“朋友”的旗号试探，当她真把这些人当做朋友，对方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就变成是她吊着他们，是她操控，玩弄老实人感情。
可明明，真正的暧昧只有过一次。想到这个，季橙突然有些委屈。
“我简直想起立鼓掌——”妙妙突然出声。
辛甜接着说：“对，好多男生其实就是广撒网，钓到一条是一条”。
小鱼还是比较关心现状，又问：“那现在呢？他们还会试探你吗？”
“基本不会啦，聊天都不主动聊了呢，估计是发现钓不动我这条胖头鱼叭！”说到这儿，季橙确实庆幸，大家成年了，知进退终究还是好事，没有纠缠，没有生硬尴尬的拒绝，淡淡断联，普通同学的关系，可再好不过了。
“那就好，我其实就是担心你，怕你被渣男骗。”小鱼温声宽慰。
“我懂的，谢谢小鱼姐姐谈恋爱的百忙之中，还关心我~”季橙捏起嗓子撒娇。
很快收到了来自各方的反馈，
“咦！好恶心~”
“唉……橙子喜欢的居然不是霍师兄诶，好可惜，我还以为能见证什么大学校园版车祸姻缘呢。”妙妙从辛甜那儿得知霍师兄的存在后一只念念不忘，试图做媒。
“别，你要不先给自己做个媒?”季橙悄悄转移火力“除了小鱼咱们仨都单身，怎么能只盯着我呀？”
“你那不是有车祸姻缘一线牵吗？”
辛甜也接话“缘分啊！缘分!”
季橙听着她们夸张的笑声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团乱麻的脑子里，蓦地又出现了午餐时一样的问题——车祸姻缘一线牵可能吗？
即使没真的成为恋人，成为长久的朋友，也算是她与宁渝的姻缘吧。
“学姐!你没事吧？！”
这，是记忆中的少年对季橙说的第一句话。
……
季橙的性格，有两次比较大的转变，除却大学后为“自我成长”而主动求变，初高中的交界，大约是季橙“生长痛”最剧烈的时候了吧……
高中时代和初中时代的季橙，判若两人。或许是又一次脱离了舒适圈，又一次离开了熟悉的环境，或者说感觉又一次被抛下了。
总之，从小都奉行"只和更优秀的人相处"原则的季橙，中考失利，和她优秀的也最珍视的人从此相隔两道街区。
中考后的暑假，和重点高中间的公交现路取消了，好像知道消息的那个瞬间，和初中记忆的联结也"咻"得断开了，只剩下被抛下的孤独无助。
"高中的一切都不重要，只有学习。"
"每次考试都在分班，认不认识，熟不熟悉不重要的。"
季橙无数次悄悄告诫自己。
高一的一整年，从初中开始变得散漫自由的季橙，长久以来第一次体验到了努力学习的快乐。用老土一些的比喻，像是在沙漠穿行的人看到绿洲，像是不擅长数学的人，终于，终于看到自己的结果与答案一致。
高一的暑假，季橙开始更喜欢被夸赞努力勤奋。她终于不再装作天资聪颖，毫不费力就拿到高分的样子，终于与自己的平凡和解。
只是，还是会感到孤独。
专注学业的一年里，总想着追逐初中好友的脚步，偌大?只能算袖珍的高中校园里，一年没关注的同学们好像都有了彼此的玩伴，季橙又剩下了自己。
直到——遇到宁渝。
宁渝真的是很奇怪的人。
好像每一部青春文学的开场白都是这样，突如其来的相遇，难以抑制的好奇仿佛昭示着未来的无数次命中注定。
但彼时的季橙不会那样想，毕竟作为"校内车祸"的受害者，她只想顺势躺着碰瓷。
好像秋天的云飘得慢了些，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抓挠着鼓膜，白色的校服限制了日常活动，还从来没有在学校的水泥地躺过，这也算新体验了吧？
所以为什么有人单行道逆行?
嗡鸣渐渐沉寂，好像过了一万年那么久，耳边开始嘈杂，
"学姐!你没事吧？"
"摔到头了吗？怎么没反应?"
"不会是摔晕了吧？"
耳边，少年清澈的嗓音，带着焦急的意味通通冲进季橙的耳蜗，在她有意放空的大脑里盘旋。
这就是初见，不怎么美好。
源于一场小型车祸。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何来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