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枝鸟》小透明勿扰

18、所以我多管什么闲事

　　陈留无言抽了抽嘴角，视线落在了一旁柜子上了水果刀，垂了眸，拿起了手机，拨打还热乎着的电话，备注——莫成和。

　　“喂，那什么。”陈留弱弱道。

　　对面尽是冷漠，“大哥，我这边热乎的还没吃好了，您就又出锅了？”

　　“啊，哈哈，也没吧，就是。想你了，能来看望我不？我快出院了。”

　　对面安静的数秒，“我现在好像不闲，明儿吧。那家伙是个疯子，审讯什么的，唉，一言难尽。”

　　“哦哦，好吧。您忙，我挂了。”

　　对面“嗯”了声，过了数秒，还通着。

　　对面没好气的道，“得了，行，我去看望看样你行了吧，你好歹也是个大英雄，梅花三弄，有这大晚上让我陪你的待遇。”道了便挂了。

　　陈留轻松了口气。

　　电话对面，莫成和看向屏幕上的通话记录抬手揉了揉额心，立刻又拨通了杨队的电话。

　　“喂，杨队，咱先别审那个疯子王林了。好好关着，咱好像，搞错了件事，不是王林要害王璐璐，而是王璐璐要害那个疯子？陈留现在可能有危险。”

　　对面是沉默的，安静了数秒，“你们三家伙先快去。”然后便挂了。

　　不多时。

　　“头儿，这怎么又到了王璐璐头上了？”张书明看着身上面色凝重的莫成和疑惑道，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顺畅的飞舞。

　　“你查到王璐璐现在的位置没？”

　　“快了快了，头儿，你知道这很麻烦的，不，你不知道，你不是这方面的，只知道取结果。”

　　“我们抓到王林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疯疯癫癫的样子了，他只知道攻击王璐璐，疯子的攻击应该是无差别攻击才对。”
　　“而且你不觉得我们出现的时机很巧吗？正好是王璐璐被堵进了死胡同后对方的刀即将刺到她。”
　　“她可是除了奔跑累了些，一点事都没，而且她对口案很是娴熟，几乎完美无缺，当然也有可能或许确实是巧合，口案的事，她毕竟是个高材生。”
　　“书明，王林分尸案中被分尸的是他的父母，你还记得消失了、寻不到的那个人是谁吗？”

　　张书明动作顿了，睁大了眼，张了张口，声音哑然，“他的5岁的妹妹，王璐璐。”

　　莫成和浅笑了笑。

　　“对啊，我一开始没多想，现在越想越冷，这似乎是条特大的鱼。毕竟，很多案子里，尤其是关于疯子和分尸的案子，似乎都有她的身影，代号159——无踪，寻不到踪迹，总是中途断。”
　　“陈留危险了。”

　　“头儿！我查到了！王璐璐，呸，无踪，她现在就在新兴和诚医院！”

　　“王璐璐是6个月前应聘入院并直接当上了主医的。”何洛军呐呐道，“陈留他什么见鬼的运气？好心帮个忙，然后我们的结果是救错了，搞错了凶犯。不带这么套的吧。”

　　“再开快点，他还是个病号来着。”莫成和叹了口气道，“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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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的走廊已经安静，一手抱着档案带着温暖和煦笑容的医生无声的走着，脚上着着双雪白的运动鞋，手上带着医用的白手套，长发用着可爱的粉白小熊头绳束着低马尾。

　　她径直走到了一熄了灯的房间门口，垂了垂眸，眼中多了些破碎和恐惧害怕，微抿了抿唇，手弱弱抬起，又不太敢的放下，最终敲了敲门。

　　“那个，睡了吗？我能进吗？”

　　门内陈留静静靠坐在床上，听着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和过了会儿迟疑的熟悉的请求声。顿了顿，“没睡，正打算睡了，有什么事吗？”

　　门开了，门口着着身洁白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开了灯，浅浅笑了笑，关上了门坐在了对面的床边。

　　“想和你聊聊天，我听说你帮我报了警，其实我中午只是随便和你聊聊，并没有求救什么的。”

　　王璐璐说着，歪头哀叹了口气，“水果刀收了吧。我就只打算跟你聊聊天然后就走了。我会擒拿、跆拳道、柔道、散打来着。虽说不是太精，随便学了学，撂倒你还是可以的。”

　　陈留沉默往另一边挪了挪身子，看着那位端坐着成熟稳重的人，听着她继续平平淡淡的自说自话。

　　“那个家伙算是我当前的玩具猎物吧。我本来腻味了，打算今儿回收了吧，试试另一种我新想到的解刨手法吧，人雕花。”
　　“头为花蕊，其他做瓣叶。还想着今晚可以练练手呢。别紧张，我确实能轻松杀了你，但是不符合我的死亡美学。我猜你应该是报警了吧。”
　　“呐，时间不够用的，真的纯粹跟你随便聊聊。你叔新收的好料子还是我找了个我以前的病患低价卖的，别的钱我补了，理由是——正好现成的，多谢你报警救了我，不然我就完了。”

　　陈留嘴角抽了抽，别问，问就是后悔，多管这闲事干啥？招惹上这么一个大变态。

　　“我觉得应该是对方完了，你不用谢我的。”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谢你让我丢了一次练手的机会？那个头绳里的追踪器是我从一个送娃娃的人送的娃娃里取出来的，然后改装了下吧，反正你也听不懂，就不说那么仔细了。”
　　“我给了他一个追踪我、报复我的希望。猫逗老鼠嘛，其实挺好玩的。”
　　“虽然他已经完了，坏了，好不了了。”
　　“耳不能听，与世界隔绝了一半，口不能言，说不出所谓的真相，手颤抖几近不能用，表达不出所谓的意思，精神方面的支离破碎，几乎失去所谓的信任，成为了替罪羊，等待他的很大几率是刑罚。”

　　王医生平淡叙述着，双手配合着放耳边，轻轻抚摸自己喉咙，双手相交握住手腕，带上浅浅的笑，“但是他依旧存活，依旧有因为引导的强烈的要杀死我的目标，他还可以娱乐。”

　　“他是我偶然认识的，大概是一个和今天差不多的黄昏，我去喂流浪猫，然后碰上了他，在虐待我养了有六七天的一只流浪猫吧。”
　　“那只猫挺温顺的，给吃就让摸。”
　　“他胆子好小的，有轻微自闭倾向，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他还喜欢上我来着。”
　　“他的爸爸是个杂货小贩，因为生意不好，有酗酒家暴的倾向，他的妈妈是个柔美但懦弱的女子，他的妹妹很可爱，是个天真的背保护的很好的小姑娘。”
　　“她的名字也很好听，王璐璐。”

　　王医生轻笑了笑。

　　“她家不远有个废旧无人居住的老房子，老房子院子有一个很老很大的桑葚树，她很喜欢桑葚，她在那儿安眠。”
　　“我的这个头绳也是她最喜欢的，你帮我还给她哥哥吧。之前知道真相能帮助他的只有我，现在，又多了一个你。”

　　王医生抬手捋下了她的头绳扔到了陈留的床上。

　　“脸色别这么难看，反正她妹妹已经被她爸给卖了，就差送出去了。他亏了生意欠了债没跟家人说，我让他亏的，不过他不知道。”
　　“我只是截了个人，她那时还天真的问我‘姐姐，我，该怎么办？’”
　　“我问她‘喜欢桑葚吗？’，她说‘喜欢。’”
　　“我说‘那个老房子没人住，你要和那棵桑葚树一块儿住那吗？’”
　　“她说‘可以吗？可是我，不会照顾自己，我想妈妈和哥哥，爸爸卖我是迫不得已吧，他会把我买回来的吧。’”
　　“我说‘嗯，他们很快回去陪你的，都交给姐姐就好。’”
　　“她笑着‘嗯’了声，说‘谢谢姐姐。’，她可真是一个在那样的家庭依旧被努力养在了温室的小天使呢。”
　　“小天使并不痛苦，她哭着来，我想着，便让她美美的笑着离开了，着着一身我给她买的白色连衣裙，被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天使不该哭泣，这是我的死亡美学吧。”

　　“为什么？你明明——”

　　王医生抬起了手竖起手指于唇前轻虚了声，眼微眯了起来。

　　“为什么？因为快乐和愉悦吧。”
　　“英雄可以得到鲜花和赞赏，却需为他人辛苦劳累、身心疲惫劳累，最终得善局少之又少，狗熊平平淡淡安然于己，最终平淡而去生活缺少波澜。”

　　“我是可以当英雄的，我有能力，但是我不想当英雄，当然我也不愿当狗熊。被抓到的犯罪是犯罪，抓不到的犯罪是娱乐。”
　　“我的话，事业只是我为了更好娱乐的支撑，这种刺激的娱乐让我身心愉悦，娱乐至上。”

　　“我不需要你理解我，其实解开身上的束缚准则挺舒服的。你看，因为我事业挺好，才没随意出了几万买了批料子送出，有了医生这个职业，之后得了这个可以的单独和你聊天的机会。”
　　“你被送来的时候还是我主刀帮你取子弹的呢，当时我挺想对你为所欲为？身材不错。”王医生笑了笑打趣道。

　　“算是我解剖的人里面身材排23的存在吧。别怕，你之前的22人中有7人还活着呢。”

　　看着王医生那装可爱般的眨眨眼，陈留只觉得浑身哪哪不得劲，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