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思风来》南斋怀瑾

4、第四片云

　　前几天连着飞了大四段，饶是文风时这个精力充沛熬夜决赛圈选手也有些顶不住，下了班后连班车都没精力等，直接打了辆车跑回家。
　　因为工作和休学的关系，宿舍是不住了，因而她和洪澄住在了一起。洪澄自从生意步入正轨后也开始对与生活品质有了追求，再加上文风时的入伙，两人就一起租了一套市区周边的公寓。
　　“我好歹也是个生意人，这么点租房的排面总该有吧！”洪澄在看房的时候，对于中介小哥大言不惭。
　　看着小哥亮晶晶的眼睛，活把洪澄和文风时两人当成了出来体验生活的富家千金，一个劲儿地拉着两“生意人”去往高档小区瞅。
　　一路上，小哥好话说了个彻底，一口一个洪总叫着洪澄女士，什么样的房子都能吹出个彩虹屁，夸得天上地下仅此一家。什么小区环境，高端邻里，贴心物业，管家服务，就差住进去就能赛活神仙。
　　然而，活神仙是要上缴贡品的。
　　洪澄被小哥清秀的脸和甜言蜜语晃了神，看房看得如痴如醉，租房拿出了买房的架势，还是文风时心疼荷包，及时拉住了想要冲动消费的洪老板。
　　“嗯，这里地段是不错，但是我们工作不太方便。”文风时一把捂住了洪澄的嘴，“就我们昨天看的江岸晓风，91平两室一厅那一套。”小哥有些茫然，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决定下了。
　　小哥小心翼翼瞄了一眼有些身后挤眉弄眼的洪澄：“不需要和这位小姐商量一下嘛？”
　　洪澄挂起一个拍平面时习以为常的标准微笑：“不需要，预算就这么多，时间也就这么多，她最近生意亏本了店都快倒闭了只想着在淮市漂着骗爸妈一切都好呢。”说完，继续微笑。
　　小哥听闻，猛然拿出合同，看来是准备已久，生怕快亏本的洪总要把预算再往下压一压。
　　洪总也总算恢复了点神志，点头表示同意。江东晓风那一套房子其实两人都很满意，虽说不在市中心但是交通便利也不算偏僻，距离文风时的基地和OSCOLA小酒馆的距离都非常合适。
　　谈好条件，签好合同，合作愉快。

　　文风时的工作时间并不固定，有通知了就飞，休息的时候就喜欢躺在床上不想挪窝。洪澄倒是非常稳定，她的美好每一天都是从下午开始的。
　　工作性质原因，两人就算是住一起，碰面的时间也不算多。
　　今天文风时下班回来就察觉屋子里没人。今天飞了个白加黑，最晚的机组落地后，做完一系列工作再回家，也已经是凌晨3点了，好在明天没有排班，倒是可以好好休息。
　　但是这个点，OSCOLA基本会在两点关门，洪澄习惯在快打烊前就收拾好，平常三点她已经在家洗漱了。
　　不过文风时并没有在意，洪澄偶尔会去夜店放飞一下，也许今天就去潇洒了。
　　睡眠的生物钟在六个小时后就让文风时睁开了眼睛，她抬手看了下手机，11点了。她依然有着浓烈的睡意，眼睛只能微微睁开一小条缝隙。她稍微挣扎了一会会，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准备去个卫生间再回来睡个回笼觉。
　　意外的是，客厅里洪澄已经抱着IPAD在追剧了。
　　见到浑身散发着“我很困我很累我想睡”信号的文风时，洪澄只是随口打了个招呼。
　　“哟，醒了啊美女。”
　　文风时随口摆了摆手表示朕知道了，就进了卫生间。
　　洗手的时候，文风时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纵然有着些许近视没有戴眼镜，但是文风时依然能够清晰地看见自己浮肿的脸庞和那非常不自然的欧式大双。
　　她默默鞠了一把水，揉了揉脸颊的肉，真，惨不忍睹。
　　那些清晨起来，男主看到女主，恬静的睡颜，不由得心念一动，女主就被男主吻醒了。
　　文风时表示，我要是男的，绝对不对大早上肿的要死的脸有什么非分之想。更别说吻醒了，女主绝对不是被吻醒的。
　　是被大早上的口气熏醒的吧。
　　不对，文风时默默哈了一口气，感受了一下。有些苦恼，皱眉。
　　是以毒攻毒吧。
　　小说里都是骗人的。带着起床气玻璃心的风时在心中悲伤地嘤嘤嘤，顺便非常自觉地先刷个牙再睡觉。
　　不过刷完牙，顺手用冷水洗了把脸后，文风时心中一震。
　　完蛋，洗眼睛了。
　　凉水的刺激似乎给本不太能睁开的眼睛打了一针兴奋剂，盘旋在上的困意也在瞬间消散了一大半。这样下去，想要再睡着还要花费时间，倒不如不睡了。
　　想着，文风时就去客厅。从制冰机中舀了几铲子冰块，拿出冰箱里的咖啡倒进杯子。来杯冰美式，提神，顺便消肿。
　　见到文风时喝起了咖啡，洪澄就知道她不打算谁回笼觉了。
　　“要不咱今天中午出去吃，我刚刷到一家店感觉很不错，今天也不是周末，肯定不排队。”洪澄一脸兴致盎然，“他们家菜单里还有你上次说过想吃的牛肉，哦对了，听说点鸡翅桶还有肌肉帅哥来给你跳舞！”她举起手机上下划拉着，手机屏向着文风时示意。
　　文风时并没有完全清醒，听到洪澄的话轻嗤了一声，她没戴眼镜怎么会看请那么远的小屏幕。再说，就算文风时看不清推荐软文上的图文，不用脑子猜就知道洪澄这个善于见色起意的，哪是在意牛肉。
　　“你这是馋人家的身子！”她毫不客气地揭穿。
　　洪澄闻言，啧了一声，顺带给了个文风时“你懂的”眼神。“咱这是支持优质人类，这样优秀的人才进入餐饮行业，才能给这个行业带来源源不断的生产力，继而拉动消费力！作为餐饮从业者，我势必要以身作则，冲锋陷阵！”
　　嚯，小话术一套一套的。看来洪澄在大学的房地产忽悠销售课里的知识还没忘光。
　　不过文风时也没多在意，洪澄想去就去呗，她也没什么意见。
　　当她真正开始一份职业的时候，时常感慨，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到餐厅时，洪澄非常有兴致地点了那道据说会有肌肉帅哥给你跳舞的鸡翅桶。等鸡翅桶上来的时候，文风时突然觉得，大师，我觉得我很有离开的欲望。
　　只见几个穿着无袖沙滩风上衣的年轻男子一起捧来了一个衬托之下无比弱小可怜的鸡翅桶，五个猛男围绕在洪澄和文风时的小桌周围，齐声喊道：“B30，现在奉上超级无敌劲爆炭烤鸡中翅！鸡中翅！超好吃！”
　　一边不够，喊了三遍。
　　好不好吃文风时还不知道，但是，她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喊的声音太大，对面店面都有食客转头望过来，作为中心点位的文风时，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摄影棚，打光灯还是最高瓦数的那种。
　　洪澄也有点失望。倒不是失望这low到爆还尴尬到爆的口号，而是她嫌弃猛男没跳舞。
　　洪澄在说这话的时候，文风时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眼。
　　这么大人了，怎么跟个流氓似的。
　　不像我，多成熟。

　　“不过，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真是难得。”文风时抿了一口泰式奶茶，味道还不错。
　　坐在对面的洪澄咀嚼食物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她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后就放下了叉子，脸上有着淡淡的纠结。她右手撑起了自己的头，懒懒地靠在桌子上。
　　“也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去了趟TK。哎，碰到人警察在TK抓人呢，我个傻X还在那边凑热闹，然后被人警察当同伙，差点没进去。”她说着，还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给自己揉了揉安抚一下心情。TK是淮市最大的夜店Club之一，消费也是高得离谱，洪澄倒是常客，她朋友多，朋友群里一喊她有空就回去凑热闹。文风时虽然也喜欢小酌几杯，但是夜店文风时向来不进，单纯不喜欢那种吵闹喧嚣的环境，所有人都在酒精和强烈音浪震荡下的肆无忌惮地寻觅着疯狂，毫无克制，连带着空气都带着让人不适的味道。
　　看得出来，洪小姐这次去夜店没能放飞自我追求刺激，反而真的搞到刺激的了。文风时微微一挑眉，“早就跟你说了，晚上这么累少去TK什么的，而且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洪澄不在意地摆摆手，文风时的话她听听过就是了，她自己也有分寸。“我知道，不过昨天场面挺大，当时整个TK都停了，等警察走了才又开始燥。不过我没啥心情了，就直接出来了，回了家也没啥困意，干脆没睡。”
　　文风时有些无语。“没事不睡觉，你是闲活腻了吗？”
　　“你看你，明明可以直接去死，还要花点钱在夜店给你的寿命砍一刀。”
　　洪澄翻了个白眼，继续吃她的超级无敌劲爆肌肉猛男鸡翅。洪澄没有说全，她昨天确实差点掺和进人家警察叔叔的打击罪犯的行动，不过洪澄没说的是，她不小心纠缠了一个警察，还顺手见义勇为来着。
　　那警察还是上次来店里检查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好像姓向来着？
　　洪澄和她的一众朋友们就是喜欢夜店那种氛围，昏暗闪烁的灯光，DJ随意发挥的音乐街拍，还有在舞池中展现姣好身姿的美人。洪澄很享受酒精作用下的飘忽，几杯酒下肚，在朋友的起哄下大家开始寻找可以一起玩乐的俊男美女。
　　几人四下看了看，就看到了在角落里蹲守目标向邵朗。闪烁的灯光下，向邵朗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中，但是仅仅是露出来的下半张脸，也知道这是个骨相极佳的帅哥。
　　和往常一样，游戏定输赢，输的人主动出击。好巧不巧，洪澄成为了几个人里唯一的输家。她并不是善于搭讪的人，不过也不能输了气势，想到这儿洪澄就仰头喝下了杯中的酒，带着朋友们的热烈期盼向向邵朗走去。
　　向邵朗的队伍今天经过情报研判，断定今天会有他们蹲守了几个月的团伙的核心成员在TK进行一次重大的交易。
　　为了不打草惊蛇，队伍里有几人去了监控室来进行整体把控，还有几个抓捕的队员分散在了TK各个位置，向邵朗守在了一个主要出口。现在就等目标人物出现，进行抓捕行动。
　　洪澄死也没想到她能有这等好运气，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向邵朗面前。
　　“帅哥，一个人吗？”洪澄出口就后悔了，什么狗台词，现在调戏小姑娘的流氓都升级了。
　　她还在后悔，向邵朗看了她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之前酒吧的女老板。他此时要全力关注场中情况，但是还是出于礼貌回了一句。
　　“不好意思，请你离开。”
　　“那个，就是我朋友吧，想请你一起喝一杯。”音乐声实在太大，洪澄没听清，只看到对方嘴唇动了两下。说着，洪澄还指了指不远处一桌子的人。“我朋友看你长得挺帅，就想找你一起玩，这不我游戏输了，才被轰过来当出头鸟。”
　　向邵朗是听清了，他微微看了看洪澄所指的方向，一群人目光闪闪地盯着这一块儿，眼睛里满是期待了兴奋。
　　他意识到洪澄并没有认出自己，但是工作被打扰依然让他有些不悦。他皱了皱眉，正想离开换个位置，突然洪澄身后跑着过了一个年轻男子，洪澄的肩膀就这样被跑过的男子撞到，霎时间洪澄失去了平衡。
　　向邵朗在看到那名男子跑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去辨认此人身份。判断不是目标对象，他就微微放下了心。洪澄被撞倒，他也没有太多思索，飞快地拉过手边的一张椅子，身体往旁边一撤，洪澄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这么摔进了椅子里，唔，姿势不是非常雅观。
　　她有些气愤，撞了人都不带停的。她一脸气呼呼地转头刚想谢谢给了椅子的搭讪对象，一抬头，就有些傻眼。
　　刚才向邵朗的位置一直黑乎乎的，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现在向邵朗的脸上终于有了光线，这下，洪澄总算认出了这是之前去她酒馆扫黄打非的那个警察。
　　她一句谢谢卡在了喉咙里，上不下不去。只能瞪着一双眼睛，震惊地看着向邵朗。
　　向邵朗倒是坦然，看洪澄表情就知道她十有八九是认出来了。“不好意思，在工作，请你离开。”他语气愣了愣，不带丝毫温度。
　　洪澄平日里胆子大，但是向警官说话的时候真是冷面无情，洪澄甚至觉得他有点威胁的口气。她刚想从椅子上起来溜走，还没起身，向邵朗突然眼神犀利地看着一个方向。耳机里传来职守主控室同事的汇报：“老大，老四出现了。”
　　向邵朗鹰目冷冽，在阴影中死死注视着那个方向的一群人，仔细地观察着那群人的所有细微动作。当一个目标任务开始拿出个不明包裹时，他立刻对着耳麦命令：“目标人物出现，交易进行，行动！”
　　瞬间，TK的闪光转变成了刺目的全场LED照明，音乐声也在刹那间停了下来。众人被这一场景的突然转变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人在问DJ怎么回事，台上的DJ也是一脸茫然，拿出了对讲机问主控。
　　下一秒，人群中突然骚动起来，隐匿在周围的便衣扑向某一个方向，有人意识到了局势不对想要逃窜，毫不顾忌密集的人群慌不择路。
　　许多普通客人见此情景有些慌乱，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很快，该抓的人都被制服在了地上。一个嫌犯不知如何越过了警察的包围窜到了门口，然而洪澄一把椅子大剌剌在那儿形成了一个人型路障，那人一脸惊惶未定却毫不犹豫地朝洪澄扑了过来。刺眼的灯光下，洪澄能清晰地看清那个男人的狰狞面容和额头上的汗珠，她还没来得及思考，面对攻击的本能反应下，洪澄的一只脚就踹向了那个男人的小腹----下三寸。
　　当男性的弱点被尖锐物品攻击有多痛苦，洪澄本人表示不知道，但是看着那个倒地无法站起身的男人就知道了这滋味估计很带感。
　　向邵朗本想先一步行动，但是洪澄的位置在前，伸腿的速度还不慢，于是洪澄女士成功见义勇为为人民警察出了一份力，加上一口气。
　　向邵朗利落地对着还在呻吟的嫌疑人反剪双手扣上了手铐，周围的警察也快速上千带走了人。
　　“踢得挺不错。”向邵朗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刚才那情况下，能够反应过来就很不错了，更何况出腿有力，还打击精准。
　　洪澄干笑两声，她也是第一次这么攻击真人目标。“啊哈哈哈，谢谢啊。以前练过拳击。”
　　刚说完，向邵朗就招呼着队伍离开，不对营业场所做过多打扰。行动来的快，走得也快。警察带走人后，TK的经理用麦克风解释了一下状况，TK又恢复了劲歌热舞和光影摇曳。
　　洪澄倒是没啥兴趣了，朋友们还在震惊于刚才发生的事情，连洪澄去搭讪的前因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刚才所有人的目光被TK内的混乱夺去了注意力，没人发现在TK通道边洪澄英勇的一踹。没继续待多久，洪澄就告辞离开。
　　回到家，洪澄心依然没有平静，不知道是因为踹的那一角，还是TK吵闹的音乐扰得她无法平静。
　　灯光打在他脸上的时候，那个线条真的很好看啊······
　　话说，这踹一脚好歹也是优良市民对警察工作的支持和帮扶嘛，他还说我踹得很不错，嘿嘿嘿，老娘当年拳击和散打可是请了教练的。
　　不过踹的时候，那个脚感······想到这儿，洪澄打了一个寒战。虽然穿了鞋，但是这么薄薄一层鞋底还是能够清晰传递这个感觉啊！
　　洪澄没法平息全身的鸡皮疙瘩和泛起的恶寒，奔着浴室而去。

　　“你说现在警察怎么都长得好像都很不错的样子？”洪澄吃饱了后，看着文风时收拾最后的残余。
　　“嗯？”文风时嘴里还有一口肉，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有什么奇怪的，警察招聘都要面容端正来着。”
　　洪澄拿着叉子漫无目的地蹂躏着盘里面剩下的食物。“我昨天在TK就看到了上次来店里那个。”
　　文风时闻言，来了点兴致，微微上挑的明眸往向洪澄。“哪个？”
　　“就是一看就是领头的那个！”
　　文风时略微思索了几秒。“哦。”继续吃。
　　洪澄无语，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文风时老毛病，不能寄希望于她。
　　文风时脸盲。
　　不影响生活，但是十分影响交情。
　　文风时对于那些见过零星几面，甚至间断性见面的人，永远对不上脸和名字。她本人高中才发现她自己有这个毛病，在高二分班后，文风时花了半个学期才记清楚所有同学的脸和名字。
　　上了大学，更不得了。本来大学的班级就是松散的，一年多下来，文风时记在心里的只有宿舍那几个货而已。犹记得，大一刚开学的时候，文风时在学姐的软磨硬泡下进入了一个学生组织，上来的第一次活动就是连续记人名。文风时见这阵仗，跑也跑不掉，只能偷偷拿手机一个个打小抄。
　　还被发现了。
　　后来，有些同学或者曾见过的人在路上偶遇文风时，文风时本人个子高挑，在人群中很是打眼。但是直到擦肩而过，文风时也是目不斜视，视线没有任何偏移。那双眼睛不笑的时候，甚至有些冷漠。
　　以至于，有一次文风时在上课的路上无意听到身后有人议论。
　　“听说法学院有个姓文的女生，好像长得很好看。我有朋友和她认识，但是据说那个女生挺不好接近的，很傲气，从来不和人打招呼。”
　　听者伤心闻者落泪。文风时当时很想转身和她们解释：“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脸盲。”
　　但是转念一想，她觉得她现在转头解释的杀伤力可能更大。于是，干脆加快脚步离开。
　　这次洪澄看文风时的表情，就知道这货脑子里依然没有一张清晰的脸。啧了一声表示鄙视。“就你这样，你以后见到你未来老公，几天不见，就能问‘您哪位？’”
　　文·脸盲·风·没得救·时挥了挥手手中的叉子，搬出她的逻辑。“要是我对象让我认不出来，只能说明，我该换一个能让我认出来的。”
　　洪澄笑了，眉眼弯弯，乐得前俯后仰。“文风时我告诉你，我赌五毛钱，你以后见到你男朋友的前几面，绝对都会把他当陌生人！”
　　文风时本人倒还觉得挺有意思。“陌生人就陌生人呗，换换口味，追求刺激也很不错。真情实感来一场cosplay。”她想了想，自己也乐了。一双眼睛霎时染上了一层水雾，想是含着一汪清泉，柔和而真切，眼尾还染上了淡淡的霞色。
　　一本好书可以常读常新，一个好人更能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相知和相识，观其所由，察其所安。
　　人嘛，多认认，能记得住就可以继续一段关系，不认识也没关系，每天擦肩而过这么多人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前世缘分。这世上这么多人呢，何必拘泥于这两三个。
　　文风时暗自感叹，我可真是哲理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