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我死了吧》见怪不乖

10、第 10 章

　　住院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今后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这七年我一直围着顾泽铭转，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就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现在这个目标突然消失了，一时间我竟还有些茫然。
　　赵涵来接我出院，一路上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边开着车一边频频看向我。
　　“注意看路啊！”我忍不住提醒道。
　　“我看后视镜呢。”赵涵反驳说。
　　“想问什么你就问，不用吞吞吐吐的。”
　　赵涵见状，说：“你和顾泽铭……”
　　“分了。”
　　赵涵点点头，说：“你知道的，我反正一直就不看好你们两个。”顿了下，“你们就不是一路人。”
　　是啊，他说的对，我和顾泽铭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执着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是多么的得不偿失。
　　所以，我现在知道了放弃。
　　给他自在，也放过我自己。
　　“嗯。”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赵涵一早就看出来了，而我却始终避之不谈。
　　看着手机上来电显示，我犹豫要不要接起来。
　　其实接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和顾泽铭现在能态度平和地说不上几句，就会吵起来。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肯先低头。
　　这大概是我这两年对他态度最强硬的一次了。
　　我划开接听键。
　　“你出院怎么没跟我说？”
　　你不是正忙着给程念生疏通人脉关系吗？
　　“没什么好说的。”你的心又没放在我身上，何必一味作践自己去引起你的注意力。
　　见我态度不好，顾泽铭也不再跟我上演温柔戏码。
　　“谢晗清，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不闹了。”我深吸一口气。
　　“你终于……”电话那头似是一喜，被我打断。
　　“周一我去办离职。顾泽铭，我们今后两不相见吧。”
　　我其实没有什么规划，想了几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换一座城市，说简单是简单，带着行李离开就行了，说麻烦也麻烦 我出生成长生活在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
　　更多的，我心里舍不得。
　　周末开车带着大包小包去了趟疗养院，妈妈患上老年痴呆后，我就把她安置在疗养院，找了专门的护工照顾她。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听话孝顺的孩子，小时候家里希望我学琴，我却拿起画笔；报考的时候有更适合的美院不去，报了顾泽铭的学校，我还不听话的非要喜欢一个男人，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
　　“妈，我失恋了，这回是真的。”这七年我妈听到过数次这句话，一开始头脑还清醒的时候，还会随口敷衍我几句，试图劝我看看那些肤白貌美的女孩子。
　　现在糊涂了，没有敷衍的回答和苦口婆心的唠叨。
　　我一边削苹果一边说，“其实是件好事不是吗？”
　　妈妈一直在看向窗台上盛开的栀子花，闻言，竟然点了点头。
　　我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她手里。
　　从背后环抱住妈妈，将脸抵在她肩上，无声地哭泣。
　　“妈！”
　　我将所有的不甘、委屈、心酸等等都通过泪腺发泄了出来。
　　“我放弃了。”
　　“清清乖，清清乖。”妈妈转过身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小时候无数次哄我入睡那般。
　　擦干眼泪，我交了下一季度的费用，又给护工拿了一些钱，告诉她不用担心酬劳，尽心照顾我妈费用不会少。
　　回去的路上我整理好情绪，我知道我需要一个新的开始用来给这段失败的恋情一个句号。
　　顾泽铭有没有喜欢过我，我也不想去深究了，拿我当程念生的影子也罢，是喜欢我谢晗清也好，我，都不想知道答案了。
　　“公司不同意你的离职。”Andy姐将我的离职申请推回来。“可以给你一段时间假期。”
　　我知道Andy姐也只是转述顾泽铭的话。
　　我没有拿回离职申请，直接转身离开，走进了一旁的休息室，他在里面，来的甚至比我还早，我一来就听见那些女同事的窃窃私语了。
　　想假装我不知道，顾泽铭还真是低估他自己的影响力。
　　我推开门，顾泽铭正在桌上看企划方案。
　　“让我走吧。这样也没意思。”
　　顾泽铭抬起头，吐出两个字：“理由。”
　　“手伤了，画不了了。”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没想到我说这个理由。
　　“手还没好怎么着急出院了？”
　　“好了。”
　　我走到书桌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想放过我自己了。”
　　这个理由可以了吗。
　　我不想再继续喜欢你了。
　　这算是我跟你提的最后一个请求。
　　“晗清。”顾泽铭有些无奈地说：“你就不能给我点时间吗？念生他家里最近事情很多，我只是，只是”只是了半天，他也没只是出个所以然来。
　　我偏过头笑了，“我给你往后余生的所有时间，够吗？”
　　没意思。
　　“离职申请赶紧批了，我等着交接工作。”我想告诉他别让感情上的事影响到工作上。
　　仔细一想，我自己还不是这个样子。
　　感情上一团糟，现在因为失恋了，连这工作都要换。
　　还真是失败啊，谢晗清。
　　去意大利的决定其实做的很匆忙，本来想找个南方城市散散心，这回直接跑到国外了。
　　赵涵第一个不赞成。
　　“是老师介绍的一个展，我只是去帮忙。”我解释说。
　　“靠谱，放心吧。”
　　挂了电话，我吹开盒子盖上落了一层的灰尘。
　　我为顾泽铭准备了一个礼物，在我离开之后。
　　一个用了很多年完成的礼物。
　　我曾画过他的数个瞬间。
　　那些令我心动、沉迷的瞬间。
　　我取消了顾泽铭微信的置顶位，将他的微信删除。
　　新开始的第一步，应该就是告别过去的瞬间，删除掉联系方式吧。
　　如果再次听到你的消息，我应该已经毫无触动了。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您乘坐的航班即将起飞，请您收好小桌板，将手机调整至飞行模式。”广播通知响起。
　　我调好手机，向窗外望去。
　　再见了，顾泽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