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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一章 ...

  •   依天性而言,奶奶那一女五男的崽崽队伍什么调皮捣蛋的事做得并不比别家的孩子少,这本领是无师自通的,当爱无法约束这些小魔鬼的时候,奶奶就会跑到爷爷的坟前,哭诉自己的不幸和艰难,有时也在家里祖宗的牌位前轻声啜泣。每次孩子们看到这情形,就像心被蚂蚁咬着似的难受,此后便会有相当长的时间安分守己。
      多年以后,寒雪的婶婶们都说:奶奶的法宝是流眼泪,只有奶奶的泪,才能让她的孩子们回归本心,做光明磊落之事,行赤诚相待之情。
      许多年后,父亲已经是县城里的一个企业家,他依然无法改变宁叫自己的孩子没蛋吃,休叫他人的孩子没蛋补的信念,不过他也“自私”了一把,把奶奶和弟弟们全从山村里搬进了县城,从此那深山密林里的鸟窝的一角就撒落在繁花似锦的花篮里驻足生存。此时恰逢改革开放初期 ,百废待兴,姑姑早已嫁人,这时做起了营业员,三叔做搬运,四叔做木匠,最小的拖油瓶小叔叔也已中专毕业,正意气风发地成为某镇镇长。只有大伯父一家还留在家乡。
      所谓血浓于水,兄弟如手足,姑姑在这点上可算巾帼英雄,三个弟弟都是趴在她的背后长大的,到了上学的年龄,她又把机会让给了弟弟,一个又一个弟弟。当她的弟弟们都已入户县城,她又有了新的计划,这些散落地生活在县城最底层的弟弟们,都已到达或超越适婚年龄,他们的终身大事便成了她的燃眉之急,姑姑成功地完成了她自赋的使命。很快地弟弟们的孩子也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与之前就有的大孩子一起,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队伍,奶奶是队伍的领导者 ,姑姑是队伍的维护者,孩子们尽管发芽、长大、开花。
      到寒雪结婚的年龄,寒雪父亲那一血脉里的亲人,已基本脱贫。寒雪母亲是弃婴,并无兄弟姐妹,寒雪外公外婆都早已辞世。至此,寒雪的娘家亲戚们在欢声笑语中说:你们夫妻俩去买家电吧,我们负责付钱!
      于是,寒雪新家的电器就配全了:洗衣机,电冰箱,电视机,消毒碗柜,电饭煲,煤气炉。全新的家电,配上全新的装修。那时,寒雪心里开满了玫瑰,她本身就生活在玫瑰花丛里——九十九朵红玫瑰——她25岁生日的那一年,丈夫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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