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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秘语传讯 ...


  •   江别鹤等人走后,青衣家丁们也窃窃私语起来。小鱼儿混在其中,凝目而思,也不显得惹眼。
      江别鹤和江玉颜不会知道,除了铁无双等人之外,还有个江小鱼,也将昨夜横生的闹剧尽收眼底。他的确眼睁睁瞧着药材自己来了,瞧着铁无双和赵香灵的不解之色,更瞧见了罗三、罗九兄弟的煽风点火。
      在此之前,他并不认得地灵庄,那车栽赃嫁祸的药材却恰好为他引了路。昨夜离了段宅后,他循着庆余堂外一路残余的药材之味,就来到了这里。他算定江别鹤布局已妥,今晨必定要上门问罪,是以提前混入了家丁之中。
      听见江玉颜咄咄逼人地力驳铁无双、赵香灵,他心中气恼和无奈并重。他昨晚没有执意带走江玉颜,正是因为要留她在江别鹤身边,才好引出他们后面的计划,但事到如今,他又后悔起来。他早知这丫头是个祸患,本该在地洞里就掐死她才是。
      他心念转动,又暗暗叹息。他早就清楚这道理,更清楚他对江玉颜下不了手。天长日久,才致使她越发放肆,养狐为患。
      但与此同时,他心下又有些异样之感。江玉颜立在场中,面色苍白,神采飞扬,如一枝娇枝嫩叶的小芙蓉,吐出的却是断人肝肠的芬芳。
      被毒死的人,才知她鲜丽之下的危险。
      死里逃生的人,却总会怀缅她毒入心骨的迷人。

      此刻众人散去,厅中已是一片凄凉。铁无双仰天狂笑道:“江别鹤呀江别鹤,花无缺呀花无缺!老夫并不怪你,事到如此……咳咳……你们也只有如此做了,你们能多给老夫半天时间,已是大仁大义……老夫还该感激于你!”
      赵香灵半推半劝,令人将他扶至后室,转首望向罗九、罗三,惨然道:“贤昆仲难道也无以教我?”
      罗九微微一笑,道:“依在下看来,事到如今,你我只有先下手为强,将段合肥与他女儿擒来,好教江别鹤投鼠忌器,不敢下手!”
      小鱼儿听了这话,真想过去给他几个大耳光。这简直是在陷人于死,赵香灵捉了段家父女,岂非坐实了他们是劫镖下毒之人?
      赵香灵沉吟半晌,道:“此事万万做不得,若是如此做了,我等岂非更是百口莫辩?”
      小鱼儿暗中拊掌道:“不错,赵香灵果然不是笨人。”
      罗九却道:“庄主要知道,如此不过是暂时之计,一面稳住江别鹤等人,一面去寻访真凶,等真凶寻到,真相大白后,再好生将段家父女送还,那时江湖中有谁敢说庄主不是?”
      赵香灵默然半晌,苦笑道:“但那段合肥仆役如云,要想自他庄院中将他父女劫来,绝非易事。”
      罗九微微一笑,道:“此刻花无缺与江别鹤必不会防备有此一着,更不会去防护段氏父女。我兄弟愿为一效犬马之劳。”
      赵香灵大喜拜道:“贤昆仲如此高义,在下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是。”
      罗三笑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赵庄主谈何报答?在下还有一计,但请赵庄主听来。”
      他侃侃而谈之间,竟是让赵香灵提前在大厅两旁埋伏些武士,以免江别鹤、花无缺再来时,对他和铁无双有所不利。那赵香灵像是鬼迷了心窍,居然连连答应。
      他实已束手无策。除了听从罗家兄弟的指挥,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鱼儿暗中摇头。罗家兄弟的做法分明是要搞得天下大乱,以便从中取利。他不再听下去,转身溜出了大厅。果不其然,半晌后罗家兄弟就叫了抬去段府的轿子。于是小鱼儿权充了一次“轿夫”。

      轿子走了一顿饭工夫,一个家丁道:“前面就是段合肥的猪窝了,罗爷瞧该怎么办?”
      罗九道:“笔直抬进去,不必担心那些守卫,我们自有办法。”
      段宅的庄丁果然迎了过来,吆喝道:“喂,你们是干什么的?站住!”
      忽听“嗤、嗤”几响,前面七八个段宅庄丁竟应声倒了下去。小鱼儿眼尖瞧见几点乌光自轿中飞出,七八个庄丁每人挨了一下,竟立时倒地。
      不到片刻时间,段家庄丁已死了一片。这神秘的罗氏兄弟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段合肥父女绑架了。
      小鱼儿心眼儿又开始在打转了。江别鹤不露面,莫非是早知道罗三、罗九有此一着,是以避开?莫非这兄弟两人也早与江别鹤在暗中勾结?”
      小鱼儿心念转动间,前面也有一顶轿子走过来。窗上绣帘卷起一角,江玉颜百无聊赖地往外瞧。后面跟着两匹马,马上人正是江别鹤与花无缺。
      小鱼儿眼珠子一转,大喝道:“前面的轿子快闪开,你可知这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吗?”
      江别鹤居然真的要轿子让开了一条路。小鱼儿冷笑暗道:“我猜得果然不错,江别鹤与这两个姓罗的果然早有勾结,所以他就算明知这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也装作不知道。”
      他目光一转,瞥见花无缺坐在马上,眉头深锁,似是心事重重。小鱼儿抬轿经过了花无缺胯.下骏马,左手忽然闪电般向马身一拍,指间早已擒着一根钢针。
      马儿吃痛受惊,后蹄猛地一蹬,差点将花无缺掀下马来。这条路本来就较窄,又是两轿并行,花无缺的马骤然发力而起,便也惊了行在前面的江别鹤的马。两马皆嘶,尘土翻扬,前头抬轿的轿夫们也是一阵忙乱,推推挤挤地撞到了赵家的轿夫身上。
      赵家家丁喝道:“喂,小子们,当心着,好好走自己的路!”
      一时间局面竟混乱起来。花无缺用力勒马,骏马嘶鸣而起,小鱼儿就趁乱往他袖里塞了张早已写好的布条,继而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吆喝着赵家家丁们抬起轿子离开。
      花无缺忙乱之间,竟也未注意到是谁塞给他的,只依稀瞧见是个家丁。他皱眉回头去看,只望见了几个服饰一模一样的赵家轿夫背影。
      等江别鹤安抚众轿夫的时候,他抖开那张布条瞧了一眼。只瞧了一眼,他的眼睛就猛然睁大。
      布条上赫然写着一行潦草的墨字——
      欲知昨夜段府窃贼之事,午时,独往四海春酒楼。

      春天正午的太阳,仍和花无缺记忆中的那天相同。江玉颜曾拉着他的手,奔跑在这灿烂的阳光下。
      现在他却独自一人坐在“四海春”里。酒楼里人来人往,跑堂小厮的吆喝声,人们愉快的交谈声,杯盘间清脆的碰撞声……
      花无缺对这一切的嘈杂充耳不闻。他坐在大厅的角落,目光一刻不停地四下搜索着。他不愿放过任何一个人,因为他知道今天给他传信的那人必定不是真的轿夫,而他既可扮作轿夫,那么也可以扮作任何一个小厮或食客。
      但这毕竟是徒劳的。小鱼儿既然会易容改扮,又怎会让花无缺认出来?

      花无缺只叫了一壶清茶,几碟点心。他喝了三杯茶之后,总算有人向他走了过来。
      他大喜抬头,却发现那只是个端茶倒水的小厮。那小厮小心翼翼捧着一盘热菜,放到了他桌上。
      花无缺一头雾水,忍不住道:“这位兄弟,我没有点菜……”
      那陌生的小厮却含笑道:“公子等人辛苦,还请先用饭吧。”
      花无缺神色一变,道:“你怎知我在等人?”
      那小厮却是一问三不知。他恭恭敬敬地垂着头,躬着身道:“公子不必多问,请先尝过本店招牌菜。这盘子也是钧窑新烧的一批烟雨天青色,品质好得很。”
      花无缺心中微动,便也不再多话,伸筷夹了一口菜。他端来的是一盘沔阳三蒸,粉香扑鼻,入口鲜嫩软糯,其味清淡,又回味不绝。移花宫中饭食也颇为丰盛,花无缺尝了却仍觉唇齿留香,暗忖道:“据闻四海春有一名厨,果然不错。”
      他又细细琢磨小厮方才的话。他特意强调盛菜的瓷盘,又有何用?
      花无缺心念一闪,若无其事地端起了瓷盘。旁人看来他是在端菜而已,他暗中却在盘底摸索,果然摸到了一张黏在盘底的薄布条。
      布条上字迹寥寥,写道:“夜、日、不、只。”
      花无缺皱眉读了一遍,但觉莫名其妙。就在这时,那店小二竟又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盘里,自然还是一道烧得极好的菜。接连几道菜上了桌,花无缺也接连摸到了数个布条,均写有四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墨字。他在桌下展开字条,心念急转,瞬时就发觉出那些墨字之间被切断的关联。
      于是,他逐一排好了七张字条。稍加调整顺序,一首打油诗就俨然现于面前。那诗竟写道:
      夜来行客非歹意,
      日下英雄无有辜。
      不识恶豺真面目,
      只缘心系九尾狐。
      最后一张纸条上竟还写着几个小小的红字,道是:目不识丁,助纣为虐,少年英雄,甘作狗熊?

      他那首诗写得还算文雅,这十六个字则是在赤.裸裸地指骂花无缺了。花无缺瞧了却不觉恼怒,反而陷入了沉吟。
      他在原位怔了片刻,暗自记下了那首神秘的诗,就不动声色地把所有布条攒成一个小团,让它沉进了一碗辣汤底下。墨渍浸透了红油油的汤水,就算有人想捞起来查看,也看不清字迹了。
      他食不知味地用了几筷饭菜,还是按捺不住想去寻找那个为他端菜的店小二。他在店内环视,然后又一次怔住。
      那小厮竟似神秘地消失了。

      出了四海春之后,花无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兜起了圈子。他有太多心事,纵然阳光正好,也化不开心里的阴霾。
      约他来四海春的神秘人,究竟是谁?他怎知道昨夜那劫匪的身份?“日下英雄”显然说的是铁无双,他又怎知铁无双就是无辜的?江玉颜分明亲口说……
      一道雪亮的霹雳闪过了他的心间。
      江玉颜。他所知的一切,竟都是江别鹤和江玉颜让他知道的。那一句“不识恶豺真面目”,是不是意味着江家父女只令他知道了他需要知道的部分,其余的真相则被埋没?
      他心头又闪过了少女清丽如花的笑靥。江玉颜笑盈盈的眼睛,在春风中飞扬的乌发,下棋时拈住黑子的葱白的手指……现在忆起她的一举一动,他的心竟刺痛起来。
      他实在不该怀疑她的。且不说江玉颜有多么温柔,多么可爱,连江别鹤都是他出宫后遇到过最好的人之一。他不也知道江湖的险恶么?险恶如铁无双劫了段家的镖,又下毒害他,却错害了江玉颜,这场大案才浮出水面。前后因果看来都合理得很,唯一扰乱全局的明明是昨夜的“夜行客”,今天这骂他狗熊的神秘人。
      他一遍遍问着自己,却打消不了心中的动摇和不安。直到天色渐渐暗了,花无缺才茫茫然地走出了大街,走到了郊外。
      他望了望天边浅浅一弯白月,忍不住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今夜……一切都会见个分晓。

      然而他毕竟来迟了。等他跨入了地灵庄的门槛,厅内已是一片剑拔弩张。
      厅中地上竟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黑衣劲装的家丁。他们俱提着一张金背铁胎弓,背后斜插着一壶乌翎箭,四肢僵硬,动弹不得。这些自然是赵香灵在罗三示意下埋伏的武士,想不到却被江别鹤轻易捉了出来。
      江别鹤负手而立,江玉颜则立在他侧后方。她面靥仍有些惨白,但气色却已好了很多。她面如白玉,眉清目秀,着青衫,束玉带,如同一朵碧水濯涟的白芙蓉。花无缺瞧见了她,心里却更复杂。
      江别鹤冷笑道:“铁老英雄认为这区区埋伏能害得了江某,也未免将江某瞧得忒低了。”
      铁无双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夫根本全不知情!”
      花无缺大步而入,低低道:“抱歉,我来晚了。”
      江别鹤道:“花公子,你来得正好。这位赵庄主在厅外埋伏了几队人,竟是要暗害于你我。”
      铁无双怒喝道:“赵香灵,你说!是谁叫你用这卑鄙手段的?”
      赵香灵头也不敢抬起,讷讷道:“这……这……”
      罗九突然长身而起,厉声道:“我兄弟只道铁老前辈与赵庄主乃是英雄,是以不远千里而来,谁知两位竟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罗三大声接口道:“我兄弟虽然不才,却也不屑与此辈人物为伍,从此以后,‘地灵庄’无论有什么事,都与我兄弟毫无关系!”
      赵香灵大声道:“两位怎可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一切岂非都是两位的主意?”
      罗九冷笑道:“好个赵香灵,你竟敢将此事赖在我兄弟头上么?”
      时至如今,赵香灵才知道中了他二人的诡计。铁无双咬牙道:“老夫……老夫……气煞老夫也!”
      他门下弟子又惊又怒,已待拔剑出手,一名面色惨白的绿衫少年大声道:“事情未分皂白之前,大家且莫出手!”
      此人正是当日与江玉颜勾结的少年,悄悄在赵全海和厉峰杯中下了毒。江玉颜、江别鹤当然不会拆穿他,那么唯一能拆穿他的小鱼儿又在哪里?
      江别鹤道:“此事事实俱在,你们还有什么不信的?”
      绿衫少年故意惨然长叹一声,道:“师父你休怨弟子无情,只怨你老人家自己做出了此等天理不容之事,弟子为了顾全大义,也只有……”他竟解下了腰畔佩剑,掷在地上。其后弟子纷纷解剑,一时间庭上俱是刀剑落地之声。
      花无缺眉头已皱了起来。江湖人中若知道连铁无双自己的弟子都已认罪,别的人还有何话说?
      江别鹤朗声道:“除了铁无双与赵香灵外,此事与各位俱都无关,只要各位不助纣为虐,江某也必定不会牵连无辜!”
      赵香灵突然咬了咬牙,狞笑道:“好,我知道你为了段合肥,要将赵某除去,但段合肥此刻也在赵某手里,赵某若死,他也活不成。”
      江别鹤冷笑道:“真的么?”
      他招了招手,厅后竟有两顶轿子抬了出来。坐在轿子里的,正是段合肥父女。
      到了这地步,赵香灵已一败涂地。铁无双仰天长叹,嘶声道:“苍天呀苍天,我铁无双今日一死,怎能瞑目!”
      他凄厉的目光,扫过他的门下弟子,就连那绿衫少年也不禁垂下了头。铁无双突然奋起,大喝道:“铁某就站在这里,你们谁若认为铁某真的有罪,要取铁某的性命,只管来吧!”
      烛火飘摇中,只见他目光尽赤,须发皆张,一股悲愤之气当真令人胆寒。
      江别鹤眼角向后一瞟,江玉颜微微一愣。这是要示意她去解决铁无双了?
      她原本不想亲手要了铁无双的命,毕竟他们确是无冤无仇,只因谋财,便要害命。更何况她昨夜和小鱼儿假惺惺地哭诉一场,回房躺在床上时,却越想越是心惊:她究竟是怎么想出那一番话的?那些话里难道不全都是假意,难道她……
      她心里最深的地方,莫非真的不愿自己造下最重的罪……只为了那江小鱼?

      忽听一人道:“江玉颜,你真的敢动手么?”
      众人纷纷回头,一人自大门外飘然而入。此人青袍白袜,头上戴着个竹篓,遮住面目,行走间飘飘荡荡,好似鬼魅。
      只听他大声道:“江玉颜,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你劫了段家的镖银,栽赃给铁老英雄,又来取他的性命,这样江湖中人即便发觉此事不对,也是死无对证。”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吃一惊。赵香灵如逢救星,狂奔到他身边,颤声道:“阁下……阁下仗义执言,赵某不胜……不胜感激……”
      青衣人也不理他,竟似和他素不相识,继续道:“镖银第一次被劫,本是‘双狮镖局’与江玉颜串通好的,江玉颜若不将镖银送回,他们还要赔出来。如此做法,不但提高了江玉颜在江湖中的声望,镖银二次被劫时,别人就再也不会怀疑到江玉颜头上。”
      江玉颜咬了咬嘴唇,喝道:“一派胡言!双狮镖局与我家相识已久,李明生公子更是我的至交好友,难道我们会为了灭口,杀死他们?”
      青衣人厉声道:“正是!”他目光落在江玉颜脸上,接道:“双狮镖局的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做了你们手下的冤死鬼……镖局上下既然死绝,那镖银自然就没有人赔了,于是那偌大一批镖银,就太太平平落入了‘江南大侠’的手中!”
      江别鹤眉心微微一皱,向江玉颜瞟了一眼。江玉颜几乎把嘴唇咬出了血,迫不及待刚要出手,却被一人拦下。
      花无缺望了她一眼,轻叹道:“玉颜,我知道你心急,但无论是谁有话要说,咱们都该听他说完了才是。纵然不信他的话,也得让他有说话的自由,是么?”
      他又转向了那青衣人,道:“你无端出言,可有根据?”
      青衣人道:“双狮镖局中人仓猝而死,一招都不及还手。这必定是一个与李氏双狮极熟的人下的手,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人会向自己人下毒手,是以猝不及防,连还手俱都不及……除了江别鹤父女外,还能是谁?”
      花无缺道:“但据那死里逃生的喂马丫头所见,下手的乃是个威猛老人。”
      青衣人却是一笑,缓缓道:“花无缺,你真相信那个丫头么?”
      花无缺自然记得他在客房里找到的人皮面具。但他仍然不动声色,道:“自然,她又有何可疑?”
      青衣人目光闪电般转到了江玉颜的脸上。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江玉颜头皮一麻,认出了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
      但一切都已晚了。那青衣人——或说是小鱼儿,纵声大笑道:“早闻花公子是江大侠家的上门女婿,如今看来果然不错……花公子,那喂马的小丫头就站在你身后,你既然如此信任她,不如就来亲自问问她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原作花无缺人设缺陷蛮大的,替江别鹤讨伐铁无双、对阵慕容姐妹,反正看得我眉头紧皱……这篇文会相对改一下,鱼去点拨点拨无缺,会让他早点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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