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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过往(下) ...

  •   秦楠在此已住了将近30天左右,与这十岁小孩特别熟悉,牟拾也一直粘着她。
      “秦姐姐,今天我们先去采药,然后去哪玩呢。”
      “要不我们去钓鱼吧,听说附近有片湖,鱼儿肉质肥美,今天咱们能吃个好的了。”
      牟拾长这么大还没钓过鱼,对于他来说,这是个稀罕事情,男孩子对外物都有个充足的好奇心,连忙拍手答应。
      采完药之后,两人来到湖边将竹篓放下边拿出鱼竿,细致的教授牟拾钓鱼的手法与细节。虽然说的他半懂不懂,但也听出了个大概,连忙点头表示完全没有问题。
      秦楠起身伸了个懒腰,突然发觉周围好似哪里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可能是想多了。
      半天钓不出一条鱼来,气的牟拾直跺脚:“什么嘛,这鱼饵是不是不好吃啊,为什么鱼儿都不咬钩。”
      还不等蹲下哄他,牟年突然在背后出现说该走了,回家吃饭。
      经常卧床养病的牟年会出现在这里,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对着秦楠示意一个眼色,两人意识达到一致,让牟拾抓紧衣袖连竹篓鱼竿都不及收拾,就快步往前走着。
      一支利箭在眼前飞过,插入身旁的树上,一阵笑声便传来。
      “哈哈哈哈,臭狐狸,你以为躲到这里就找不到你了吗?”
      声音猥琐奸邪,轻功飞下站着排男子将他们三人挡住去路,面前是杀手,身后是湖。
      “逃命呢你,就不能专业一点吗,带着一个病秧子和小屁孩。是打算让他们成为你的陪葬品吗,哈哈哈哈哈!”
      在一个月前秦楠还刚来此地不久,不知人心险恶,一身狐气很快便被别人看破举报,被抓走。
      漆黑的牢房只有微弱的一点烛光,却在微弱的光线下看到无数同类在此,无一幸免于难。却个个身形干瘪,眼睛空洞。
      这般场景让她不知所措,很快就有人进来。
      “你……你要干嘛。”
      “放心,我们乃名门正派,自当是行使斩妖除魔之重任。不过嘛,我要借姑娘这几百年道行一用。”
      意图便是用秘法吸收他人灵力或道行增强自己灵压,此法稍有不慎便会堕入魔道,所以朝廷为此将其封为禁术。
      却只字不提对受害者有多残忍。
      用小刀割开手腕上的皮肤,血液很快就流了出来,那人低头舔了一口,疼的秦楠连连怒吼,身上的狐毛也冒了出来,眼神凶残,恨不得将这人碎尸万段。
      秦楠千年道行自然不是盖的,催动灵力用法器绫条打破了绑在身上的束缚,拼死一搏眨眼间便咬死这人。
      动静还是太大,外面的人都冲了进来,手拿武器对着她。
      爪子修长,三下五除二这里的人全都死去,逃离现场。
      但不管怎么样,毕竟手上有着无数条人命,看到牟拾这个孩子,真心不想他成为冷酷无情之人,就连沾上杀戮的手也不愿意让他碰。
      秘密被发现,使用禁术被外界得知定是灭门之罪,就算是将整个城市颠倒也要把秦楠找出来灭口。
      “这位公子,对于你们之前的事,我们绝不会泄露半分,还望各位给个活路,放我们一马。”
      对面并不打算放过,谈什么条件都晚了,牟年抽出剑来,对着几人。
      一道暗器袭来,牟年抬手防住,打在一边,看得出来即使多年未碰刀刃,现在依旧能过上几招。
      用力打出剑罡,却因为身体欠佳,力道不够,还是和几人打的有来有回。后方湖底突然跳出增援,一齐刺向秦楠,丝绫抽出左打右摆打的他们攻不过来。
      但对面早有准备,弓箭手盘踞已久,一支箭飞过来刺进秦楠的背部,趁此机会几人冲了过来,牟拾双手张开希望能挡住他们来路,却被无情扔在湖里。
      他从小水性不好,只能在下面胡乱扑腾,牟年见儿子这番情况,着急想去救他,却被几人拦住,自己拖着病殃殃的身体战斗已是不易,只能眼睁睁看着牟拾沉下去。
      秦楠也着急了,强行爆发灵压将几人震开,紧接着跳入水中救他,迷迷糊糊中牟拾只看见秦楠的狐耳又冒了出来。
      水中不能呼吸,马上就快昏死过去,秦楠拼命游过去抱起他想都没想便用嘴传递氧气,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睁大双眼,却又莫名其妙的幸福感上头。
      精神回转,立马游上岸帮助牟年,这时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挥动的每一剑都很吃力。也不多说什么了,拼死一搏,牟年与秦楠合力希望能突出重围。
      站在那里的牟拾第一次见如此场面,溅出的血打在他身上以及脸上,整个人呆在这里。
      好几回合下来终于结束,两人浑身伤痕,刀刀见肉,现场横尸遍野,秦楠还在最后帮忙挡下一刀。最后牟年强撑着身体扶起秦楠,那时候秦楠只剩下一口气了。
      看着一动不动的牟拾,满身都是血液,颤颤巍巍走过去用丝绫擦干净脸颊。
      却在瞬间,丝绫从原来的白色变成红色,秦楠知道自己马上就一命呜呼,再次抱起牟拾,什么都没说。
      可能是觉得这孩子非常惹人爱怜,也可能是害怕这事让他的温柔减去,说来可笑,牟拾也哭了,哭的稀里哗啦。
      秦楠死了,化成一只小狐狸冰冷地躺在牟拾怀里,只留下那条丝绫。
      “我们把秦姑娘埋葬了吧,愿她在天有灵,她会一直看着你长大的。”沉寂许久牟年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爹,死亡真的是一件无法逾越的东西吗。”
      牟年低下了头,不敢多说一句,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今日拼死抵抗就已经剧烈燃烧了他的寿元了。
      “回家吧……”
      即使回家,母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知道回来的时候脸上涂了胭脂水粉,牟年躺在床上病情严重,王晓琴却如往日一般看待不闻不问,仔细在铜镜里欣赏自己的美貌。
      “娘,我饿了。”
      不耐烦的撇过头来,眉头微皱,让他把灶房里的馒头热一热,她自己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可是娘,爹他……”
      话还没说完,牟年就喊他吃馒头没什么关系,赶紧去热一热。
      却在屋外听到这段对话。
      “今天我去街上了,遇到了我表姐。”
      “怎么了。”
      “和她吃了一顿饭,旁边……旁边有个男的,是个大户,特别有钱。”
      过了良久,牟年才回应她。
      “你会带上儿子吗?”
      “对方不接受,不过我只是跟你说一说,我不是想去。”
      “真的是今日才见吗?”
      这一句把王晓琴吓到了,睁大眼睛咽口水,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什么意思,这几年我跟着你吃了上顿考虑下顿,衣服我都舍不得买新的,而且我都说了我不会去了,你还是这样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让我很失望。”
      牟拾拿着烫手的馒头麻木在原地,什么他都懂,就要强行把情绪这些压下去。明明发生的一切放在大人身上都会崩溃,为什么他要憋着。
      母亲推门离开,丝毫没注意旁边的孩子,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人影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站在原地久久不动,牟年神色恍惚地走了出去,坐在门槛之上招手让牟拾也过来。
      “爹,娘亲去哪了。”
      只是费力的摇摇头,沉重地叹了口气。
      “爹你别骗我,你的病是娘造成的,对吗?”
      其实一年前就看到母亲和别的男人走在一堆,他不敢猜什么,当做一个秘密咽在了肚子里。自从那次之后,父亲开始生病,越来越严重。
      牟年再怎么也是曾经的江湖高手,那点小伎俩看的明明白白,但既然她想走了,那就成全她,但没想到变本加厉几乎想要他的命。自己多爱妻子啊,什么毒都吃,不吭一声。
      “我走后,你去找你爷爷吧。至于你娘,她只是做出一个最优解,随她吧。”
      场面沉寂下来,夜晚的蝉声显得焦躁不安,风也吹的声声作响。
      回到屋内,躺在床上招呼牟拾去烧壶热水,却在回来后怎么都叫不醒他。
      手拿碗站在原地,手心发软碗掉落在地,其中滚烫的热水浇在他腿上,却没有喊出一点疼。
      “爹,我为什么哭不出来了。”
      之那之后,牟拾仿佛泪腺失灵,再难过也没流过一滴眼泪。
      第二日母亲也没有回来,拖着冰冷的尸体走去屋子后面,挖了一个坑就将父亲埋葬。拆掉一块木板当做碑,回到屋内拿出一个红木盒子,抓起旁边的石头就将锁打开,里面是一根毛笔,不同的是体型有一般毛笔的十倍大小。
      不用蘸墨,直接上手书写“牟年之墓”四个大字,这是父亲曾闯荡江湖唯一留下的东西,兴许是个法器。
      过了几日,清晨时分,阳光都还未出头,就听见了响声,在睡梦中惊醒。
      醒来发现床边放着一叠钱,赶紧跑出门外,这时王晓琴已经坐在马车之上,两人双目对视,一边是冷淡,一边是愧疚。
      “呵呵,真可笑。”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对最后一丝期盼也失望了,还以为她会回来看看牟年,至少……上一次香。
      既如此,此地确实没必要久留,连父亲头七都不等了,直接进城投靠爷爷,这是他在世间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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