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带进阴沟里》泪月空空

11、第 11 章

　　姜正清接到张熙钰失魂落魄的电话想都没想就推了原本既定的约会赶到了他居住的别墅，眼见张熙钰如玉山崩横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姜正清百感交集。他走到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等待张熙钰先开口，等到他自己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才听见了一句低沉的喃喃自语。
　　“正清，我想回家了。”张熙钰看着虚空念叨道。
　　“太好了，我算着以你往常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劲头怎么着也得纠结个半年十个月的。你这次能那么快想清楚真是天大的好事了，你等我安排一下私人飞机送你回去怎么样？或者，我们一路游艇玩回去。你选，不管想做什么我都舍命陪君子了。”姜正清一拍大腿高兴地几乎原地跳起。
　　“可是你还有工作要做？”张熙钰看着好友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好心的提醒说道。
　　“我家几个明争暗斗的兄弟这几年对于我进公司掌管业务耿耿于怀，我一直想找机会躲回欧洲去。这样说起来，我们两个去欧洲另起炉灶吧，和家里脱离关系随便做点什么小生意营生肯定不是问题的。”姜正清越说越兴奋，双眼闪闪发光的憧憬着。
　　“妈妈一直和我说不管我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只要我能觉得幸福她都支持我。”看着好友跃跃欲试的样子张熙钰笑了起来，他想起自己美丽的母亲。原本平和幸福的人生却被一个男人打乱，终其一生思念着不可得的爱恋。张熙钰从来不敢问她这样是否幸福？等轮到自己的时候他才知道很多事情根本就是身不由己，没法选择也根本选择不了。
　　“你母亲真的是我见过最智慧的女人了。”看着好友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姜正清也感慨的说道。他见过张熙钰母亲很多次，年幼的时候因为两人同在一所私立学校外加两家生意上的往来，他和张熙钰情同兄弟。他非常喜欢张熙钰和他母亲居住的湖边别墅，假期的时候经常和他们住在一起。张熙钰的母亲是个非常温柔漂亮的人，不管两个孩子玩得多么肆无忌惮她从未过分指责只是提醒两人注意安全。等到姜正清长大身边围绕的亲朋好友无不带着算计开始展露本性的时候，张熙钰和他妈妈都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幼年对待他的态度。直到他开始对家族生意有所了解才知道原来张熙钰的家族是他家可望不可即的。他曾经对于这种巨大的差距产生了畏惧的心理开始疏远张熙钰，一个多月的故意冷漠后张熙钰直接找到他租住的公寓。那天剑桥下着雨，吸进肺里的空气都裹挟着水汽。张熙钰站在门边肩膀早就湿了大半，抬眼间水珠顺着他前额发丝滚落到脸上。姜正清觉得那颗顺着他脸颊滑落的水滴滴在自己的心脏上。
　　“正清。”张熙钰低沉的声音在雨雾弥漫的空间里幽然响起。“如果我做了什么令你不高兴的事情，请你原谅我。”
　　“我····”姜正清看着好友泫然的样子一时羞愧难当。
　　“但是，请你不要疏远我。我只有你一个好朋友。”张熙钰看着姜正清说不出话的样子，更加难过的低下了头。
　　姜正清手忙脚乱的和他解释自己并不是刻意远离他，只是最近学业繁重他分身乏力导致了张熙钰的误会。对于这样的解释张熙钰欣然接受了。到现在□□清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生命里是怎样的一种缘分。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开始明白张熙钰是他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原本以为以两人家世不管成年或效力家族企业也罢或者另谋天地也罢，应该都能有一个不错的人生。直到他学成决定回中国的时候张熙钰来给他践行，酒过三巡之后他说了一个埋藏心底多年的故事并且央求他帮忙找一个人。他开始还嘲笑好友竟然有这种风流韵事，年少的许诺让他念念不忘多年，也一直以为是那个仙女一般的女孩能有这种奇遇。等他请的家族信息人把整整600多页厚的调查报告交到他手里，他看见那个报告第一页的人名和照片差点没从沙发滑落到地板上。□□清颤抖着手指把资料转发给张熙钰的时候一直默默祈祷是自己找错了人，可是下一秒他接到了张熙钰惊喜万分的感谢电话。此后很长时间一直到现在，姜正清都万分后悔如果看到资料的时候他稍微理智一点，旁敲侧击的先试探一下张熙钰对这件事情的看法，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他最终结果是不是就不用面对他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
　　“正清，我们回欧洲去吧。”张熙钰思考了一下后慢慢从沙发上起身笑着对□□清说道。
　　“好的。”姜正清大喜过望的忙着点头。
　　不管陈泽峻对魏梓轩提过多么过分的要求，魏梓轩都很少会对陈泽峻发火，他一直有很好的职业道德。对于金主有求必应，从无怨言。只是两人颠鸾倒凤的间隙他脑神经中枢正在处于断档的时候，陈泽峻突然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想法的时候他会勃然大怒。其实算起来也就只有两次罢了，上一次是他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和魏梓轩说着准备把张熙诚的身世公布于众，再有就是这次。魏梓轩原本浑身舒爽的趴在床上发着呆，空气中的腥檀之气混杂了陈泽峻烟丝的气息让他几乎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我觉得时间差不多，我想着手准备了。”陈泽峻悠悠说道。
　　“你谋划了那么多年，这一天只是时间问题。”魏梓轩如同舒展身躯的猫用手支起下巴，一双狐狸眼里充满着魅惑的光彩。“不过这次张少对于突然出现的弟弟竟然接受得那么快，这倒挺令人意外的。”
　　“一般人经历上次那种打击就够人生尽毁的，他能安然走到今天肯定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手足无措的毛头小子。”陈泽峻灭了烟走到床边狎昵的握着魏梓轩的下巴亲吻了一口笑着说：“他不同往日了，一大票人跟着他为他好，而我只有你了。”
　　“陈少，我一直忘记告诉你。坏人做多了，演起好人来都像大尾巴狼。”魏梓轩轻笑的挥手打开陈泽峻挟制住自己的下巴的手，坐起身披着床单一脸不屑看着他。张熙诚如果不是因为李景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使尽大约早就跳楼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毫不在乎的评论着当年的事情。
　　“梓轩，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一直很想问问你，所谓的好坏到底是什么？”陈泽峻看着魏梓轩鄙夷的神色苦笑的着问。
　　“陈少，你本就不在红尘俗世之中。我们寻常人的道德标准对于你又有什么影响？”魏梓轩心底的鄙视在听完陈泽峻的问话后变成了怒火，就算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不管做了什么损人利己或者伤天害理的事情在他看来都是别人作恶在先，他在事件的过程中永远是一名受害者。
　　“梓轩，原来你也怪我？”陈泽峻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看着脚下的灯火辉煌，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这样的人工灯海美丽呢？陈泽峻每次看都觉得那些五彩斑斓的灯光像极了地狱的鬼火，里面无数的黑影伸展着的手想把他拉进去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陈少，你这辈子从没做错过任何事情，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魏梓轩在内心对自己说道，和这样一个人讨论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但我想你帮我，走完最后一程。这次结束后，我要离开这里。我已经很累了····”陈泽峻转身无力的靠在窗玻璃上，背着一片光海看向魏梓轩的眼中全是绝望。
　　魏梓轩大脑深处被自己一遍遍的告诫和被理性埋藏起来的情感瞬间失控，他对陈泽峻不是没有动心过。后来分析利弊之后觉得是自己没有能力在他深不见底的生活中产生任何波澜放弃了，再后来对陈泽峻有了更多的了解之后更是不敢再有多余的想法。可是那么多年对他有求必应其实还是有私心的，那么一小团希望的火焰从未泯灭。就算不是爱情，如果这个人能有真正需要自己的时候能帮助到他那也是值得的。可是这一瞬间，似乎梦想成真的时候魏梓轩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只有满腔的愤怒，身体比脑子的反应快了一步。他冲到陈泽峻面前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手心传来的疼痛感让他一时呼吸困难。
　　“是不是在你眼中我永远是那个最置身事外的人？在你的生命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你也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会对我有何种影响？才每次都毫顾忌的把你的计划告诉我让我明知结果不可挽回还是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深渊而无回天之力。我不杀伯仁，你又何必让我背负这种愧疚不得安生？”失去了理智的怒吼让魏梓轩莫名的哀伤。
　　“梓轩，你我都是同一种人。”看着他近乎癫狂的样子陈泽峻面无表情的冷言说道。
　　“陈大少爷，你太抬举我了。”自己一番几乎啼血的诉说却换来对方的冷言冷语，让魏梓轩苦笑了出来。刚刚的吼叫大约是扯伤了喉咙，他此刻满口血腥之感。
　　“有句话我一直想和你说却没说，这是我的失误。梓轩，我不值得你对我付出感情。”陈泽峻不想看魏梓轩失去理智的样子，他更喜欢这个人吊着一双狐狸眼看着那群蝇营狗苟的人满是嘲讽。这种为凡夫俗子的廉价感情所扰失去的往日的镇定的魏梓轩，不是陈泽峻在内心深处认可的人。或许一开始，不管魏梓轩怎么有意接近自己用尽方法表达着欲望之欢的渴望之情，他都应该斟酌清楚再让两个人的关系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不，这是我的错。明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却有了不该有的幻想。”陈泽峻丝毫不带情绪波动的回应让魏梓轩冷静下来，他深吸了几口气平息的内心的鼓动收回所有外放的情感笑着说道。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累了，到此为止吧。”陈泽峻上前一步扑在魏梓轩怀里，那人不负所望的抱住他不让他脱力的身体滑到在地。看不见魏梓轩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身体很温暖，不知过了多久陈泽峻才听到耳边悠悠传来了一句应许。
　　“好的，我答应你陪你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