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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   谭元牢牢记着荷叶说不可多言免人非议,便只问道:“请问小姐芳名可是荷花?可有妹妹叫做荷叶么?”女子但颔首,姿态娇羞若不胜风:“荷花是我幼时乳名,妹妹确唤荷叶。不知公子……”谭元心道此事定确信无疑了,这荷花果然是荷叶的姊姊,不然天下间哪有如此可巧的事,恰好在赵姓人家里有两个荷花么?谭元再细瞧那女子眉眼,端的丽质天成粉雕玉琢一般,更是色授魂予,早把那‘天涯犹未踏遍,何谈儿女情长’的狂生心思淡了。谭元心内疑她要问“不知公子可是姓谭”,他生性不爱这些,颇觉繁琐冗杂,登时止住她,只道:“你我孤身谈话颇为不便,这些琐碎事情尽可略去,我只拣那重要的说与你罢!”
      心下既定,便把那逃脱之计一五一十和那荷花细说。荷花性子温顺,虽是事起突然,却也不惊不疑,只细细听了,又一一点头应答。
      柔而不曲,刚而不折,不媚不嬉。谭元自是赞赏,喜爱之情更添上三分。
      待大致说得分明了,谭元略停片刻,也不逼问由她自己想去。荷花沉吟片刻,再抬头时眼里一派了然澄澈,秀美的眼眸又添几分坚毅:“我思来想去,此计于公子并无半分好处,想来公子是一片赤诚助我。既知公子性情中人,荷花自是以知交相待,也不做儿女之态惺惺地说那些‘不敢劳烦公子’的空话了,琐碎言语,也尽留得以后说去。只是谢意不表,却教我如鲠在喉。”言毕便伏身深深还了一躬,“公子今日所言,荷花尽数记得,今日之恩,总待事成之后再思图报。”
      谭元满眼都是赞许之色,遂拱拱手:“今日才算识得了小姐,容颜之外,才德之芳更甚,却是我小看了。”他心神动摇,不觉叹道,“能得如小姐这般佳人朝夕相伴的男子,想来不论贫寒富贵,总是天下一等一幸福人了。”他本意赞美,一句出口,顿觉颇有些唐突,脸上便有了些惭然之色。
      荷花但微笑,眼眸如星,晃得落日的残照倒反衬得如同暗了些下去:“能与公子这等至情至性的人携手,何尝不是千世修来的福分,只可惜……”她唇线微勾,自把话头打住,却是含笑而去,“如此,荷花静待公子。”
      谭元看她徐徐走回,竟呐呐不能言。
      俄而荷叶翻墙跳出,谭元竟无所觉。荷叶心生疑窦,轻轻反手一拍,倒把个谭元吓得一颤,连连退了好几步。谭元好容易看清是她,不由气恼道:“如何竟不出声,我只当是被人偷听了去,几乎吓掉了魂。”荷叶自由他责怪去,一面拖着他离了那布庄,只急急问道:“可成了么?姊姊可曾留得其他言语,也一同说给我听罢。”
      谭元但颔首:“并未费许多工夫,我即刻便回府打算。”他又把荷花说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缓缓道,“令姊亦未曾留得其他言语。你与她既已见面,又自习得别一种语言,难道却未曾说上几句话么?”
      荷叶听了,看神色分明松了口气,眼光闪动道:“哪里就说得上话了,我只扮作东门研那胭脂的,上门讨取上月的粉盒钱罢了。也不过诈那些下人一诈,谁又知道成不成?好在姊姊也是个明白人,果然出门寻着了你。”
      谭元总觉得荷叶这话不尽不实,透着几分古怪,不免颇为多看了她几眼。但他素来坦荡,只当荷叶其间有难言之隐,也不疑她,只道:“你且回客栈歇息,我多少总拖得十一二日,务要筹措得足数银钱方好说话。”
      荷叶听得他这话,却松了手,看看四下无人,跳开三步拊掌笑道:“依我看,只怕那钱也不必筹措了,总是桩现成姻缘,若叫我生生打散了,才是罪过哩。”谭元怒道:“现在了还这样不知轻重,这些事可是开得玩笑的么!”荷叶叫他一训,果然立时收声,良久方垂头黯然道:“我姊妹二人身世漂泊凄苦,皆因女子故。我方才在墙头,观姊姊对公子似心有所属,眉间略有喜色。心道公子正当娶妻时,若公子但凡有些那意思,姊姊多少总是得着个寄身之所了,我姊妹二人也可安心做些活计,在身侧慢慢的报答公子。纵然为妾,好过辗转变卖为婢为奴,不至再受那天涯流离颠簸所苦,令尊面前公子也得个好交代,正是两全之策。既然公子不曾有这等心思,荷叶果然是错了。”言毕眼中便流下泪来,再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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