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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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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看到了红色的东西。
他似乎知道那是什么。
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一个橘发青年安静地躺倒在那团红色里，周围是一片黑暗，一束光照亮了他的身体，青年面色沉静，胸口处是一片血红。
他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叫喊着，一遍又一遍。
黑暗将步履无限拉长，他走着走着就开始跑了起来。
似乎过了好久。
好不容易近了身，他抱着他，懵懂地喊着，要求青年醒来，可那个青年一动也不动，沉睡了一般。
咯哒咯哒——
有人来了，是个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
他露出悲悯的神色看着躺着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染血的刀。
鸢色的眸子从青年的身体移到了他的身上，男人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死了。”
“被我杀死的。”
“小孩，你知道‘死亡’的含义吗？”
……
两个人沉默地对峙着。太宰治等着中原中也把话说完，但中也并没有想说下去的欲望。
他不想跟太宰说以前的事，但太宰珩的情况，身为孩子的Alpha父亲，他是有权利知道的。
他后退了一步，平息着自己心里的怒火，冰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太宰治的身影。他压了压帽子，低声道:“总之，小珩身体不好，免疫力低，尽量别让他生病。”
太宰治皱了皱眉:“中也，你从来不会因为这些理由被束缚住。”小孩子身体差，那便更应该提前训练，而不是把他保护地不透风。这个道理，中也向来是明白的。芥川的身体也不好，但中也从没有因为这一点就阻止过自己去训练他。
在黑手党，只有强大才能活下去。
这一点，明明中也比谁都清楚。
中也握紧了拳头，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那样，“他以后不会在黑手党。”
“中也怎么确定呢？”
“……森先生答应过我。”
太宰治凉凉道:“中也，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你明知道森先生不可能丢掉这么好用的棋子。”尤其是可以用来牵制他，比起太宰珩以后觉醒的异能更加重要。
“……”
他知道，这一切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以前的他，只是港口Mafia的干部，而现在，他更是太宰珩的爸爸，尽管以后过正常生活日子的可能性很低，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会这样希望。
自己，似乎在有了太宰珩之后变得柔软了许多。
“……这件事之后再说，我可以同意你将他带去侦探社慢慢接触里世界，但是我这里，等他完全接受再说吧。”他到底是松了口，神色有些黯然。港口Mafia是处于黑暗的世界，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太宰珩过早地接触到。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在一瞬间的消沉后，中也马上打起了精神，两个人开始议论起正事。
“恐怕这之后中也omega的身份就会暴露，同样珩君也是，接下来会有各种组织的追杀，中也要有准备。”
“我知道，我最不放心的是小珩。”
“我已经派敦君和芥川两个人保护珩君的安全，我不在的时候，他们两个会帮忙照看。”
“我会再找几个人跟着。”
即使如此中也仍旧担心，实际上不管再怎么保护得好，他还是会不放心。可他很清楚，自己因为omega身份，遭受到的追杀不比小珩少，但凡其中一个出事，另一个也绝对不能幸免。保险起见，两个人还是不要待在一起的比较好。
正在商量时，太宰珩房间里突然传来哭泣声。中也心底一慌，赶紧走了进去，太宰治跟在后面。
小珩蜷缩成一团，眉目间皆是痛苦的神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没有要醒的征兆，嘴里还小声叫着妈妈。
中原中也生怕他出了什么事，好不容易平息的紧张顿时又冒了出来。
中原中也被他哭地难受，转头问太宰治为什么人间失格会没用。
站在他面前的太宰治也觉得奇怪，照理说他早应该消除了太宰珩的异能，但这样子看，太宰珩仍旧被困在那个催眠里面。
“他梦里看到了不好的东西。”太宰轻声道。
中原中也皱着眉没说话，拿纸轻柔地擦去太宰珩的眼泪，他心里烦躁，连带着对太宰治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想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又不想在这个时间点又跟人吵起来。
太宰治默不作声地用信息素将小孩围了起来，坐在他身边，再一次用了【人间失格】。
本来以为这一次也会失效，没想到太宰珩却突然睁开了眼，倒是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太宰珩蓝色的眼眸还湿润着，头一转见中原中也还在自己身边，懵逼了一会，瞬间扎进了他的怀抱里大哭了起来。
中也抱着他，听着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心里也不好受，像小时候那样抚着他的背，等着小孩平息情绪。
他不知道太宰珩在梦里看见了什么，但从儿子嘴里断断续续吐出来的话语里，大概猜到了什么，可见，真的被吓到了。
催眠的两重作用，一是简单的让人昏睡，二是让人看到其他恐惧的东西。
太宰治思考着，那刚刚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太宰珩会中途醒来，被催眠后第一次【人间失格】不管用，第二次才有用?鸢尾社来侦探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太宰珩哭得差不多了，趴在中原中也身上不说话了。
中也知道儿子这个状态，只要生病后一般都没什么精神，平日里的活泼劲也完全不见了踪影，只是这一次，他却总觉得太宰珩有些奇怪。
这孩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太宰治一眼。
情绪失控沉浸在哭里面的太宰珩没去看他很正常，但哭完之后一眼也没看太宰治，甚至还特意往里面躲了躲，就显得很奇怪了。
这孩子之前不是还挺喜欢太宰治那家伙的吗。
中原中也瞥了眼还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太宰治，把人踹了一脚，在太宰治无辜看过来的神色中，指了指怀里的家伙。
太宰治歪了歪头，指了指自己。中也点了点头。
男人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双手准备接过去，却发现太宰珩抱着自己压根不撒手。
“中也，还是你自己抱吧。”太宰治挥了挥手，转身出了门:“中也，我出去一会儿，记得给我留饭哦！”
“哈?你特么又去哪？！”
“自然是找美女姐姐聊天喽～”
中原中也有些冒火，但顾及到太宰珩也在，还是忍了。不过，他瞅了眼在门口换鞋的太宰治，跑的这么快，怎么看都有种被自己儿子拒绝了的尴尬在里面。
太宰治吃瘪难得一见，他挑了挑眉，心情又好些。
太宰治到底去干什么了他不关心，眼下还是自己儿子重要。他将太宰珩扒拉下来，两双蓝色的眼睛对视着，太宰珩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
“小珩，你梦到了什么？”
太宰珩移开视线，不说话，眉目有些阴沉，那神态与小时候的太宰格外相似。
中原中也还是很了解自己儿子，当即问道:“你在生气吗？”
太宰珩性格执拗，跟太宰治一样很难搞，看上去乖乖的性子，实际上又难哄又令人头疼，而且但凡是他不想说的东西，怎么诱惑都没用。
中也摸不透小孩的心思，但大概能猜到，估计那个梦里有些什么，还是跟太宰治有关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奇怪。
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他轻叹了一声。真生气了他也没办法，这小孩除非自己想通消气，他就算再说多好话也没用。
那么问题来了，他还和太宰治商量着把太宰珩送去侦探社避几天，眼下还得他自己同意。
于是，中原中也尝试跟自己儿子沟通。
太宰珩的声音还带着泣音，吸了吸鼻子，又扑进了中原中也的怀里，“不去。”
趁机旁敲侧击:“为什么不去？之前不是很喜欢去吗？”
“……”
中也忍不住又叹了一声气，“反对没用，这几天让你爸照顾你。”
“不要。”
小豆包仍旧很坚持，看得出来是真的很排斥了。
但中原中也这一次并没有妥协，涉及到太宰珩安全的事，主观意愿再强也无济于事。于是他也就闭嘴了，“撒手，给你洗个澡降温，别忘了你还在发烧。”
在怀里的太宰珩就像个滚烫的球。
太宰珩有些心不在焉，眉眼耷拉着，没什么说话的欲望，却还是听话地松开了手。
中也带着他洗了个澡，顺便看似无意地问记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小孩不懂他什么意思，茫然地望着他，中也就没说话了。洗完澡顺便给学校打了个电话请假，让太宰珩在客厅里自己玩，自己去做晚饭了。
太宰珩穿着睡衣坐在地毯上看电视，但他的心思全然不在电视上，似乎在想什么事，表情明显变得有些纠结。但他好像又很快做出了什么决定，放松下来拿起游戏机打游戏。
于是太宰治带着寒意回到中原中也家时，就看到一个穿着恐龙睡衣的小朋友坐在地毯上，靠在沙发脚，面无表情地打着游戏。看见他进来，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太宰治挑了挑眉，在心中琢磨他又怎么惹到这小鬼了。
中原中也正好端菜出来，见太宰治站在门口，随口道:“还挺会掐点的。”
“好不容易能尝到中也的手艺嘛！”
听着太宰治似乎亲昵的话，中原中也手一顿，该说不说有点被恶心到。他和太宰治现在处于一种“在孩子面前一定要装作完美父母”的人设中，虽然两个人都没明面提起过，但太宰治肯定是明白中原中也的心思的，配合也是愿意配合，只不过能维持多久就不知道了。
翻了个白眼不想接他的话，正想叫太宰珩吃饭，鼻尖突然闻到一丝熟悉的血腥味，他猛地抬头，看向太宰治，语气也不由带了点紧张，“你干嘛去了？受伤了？”他这才看清太宰治脸上的苍白之色。
太宰治眼波一转，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对呀，中也，我快痛死了！”
中原中也无语片刻，看他这还会嘴贫的样子就知道伤的不重，却还是翻到了家里的医疗箱，冲他招了招手，两个人去到了书房。
“哪受伤了？”
太宰乖乖地揭开脱了外套，露出被擦伤的手臂。
擦伤的地方伤口不深，甚至已经凝血了，就是衬衫的袖子上的血看上去有点吓人。中也暗暗松了口气，拿出棉签和碘伏，扯过太宰治的手臂就帮他消毒，边抹边问:“怎么回事？”
“回来的路上被几个人盯上了。”好在实力不强。太宰治暗自磨牙，怎么就不趁着他和森先生谈事情的时候找上来，偏偏谈完了才出来。
“干嘛去了？”
“唔……和森先生喝杯茶而已。”
中也手上一顿，眯着眼打量了番睁着无辜大眼睛的太宰，看他并没有说下去的欲望，中也也就没多问，继续给他消毒。
太宰治和首领之间的事他一向不管，以前不管，现在就更不用说了。虽然知道他们两个凑到一块肯定不会那么和谐，但只要不在自己面前打起来，也就无所谓了。
“消息已经被放出去了？”
“森先生已经知道了。”
说到森欧外，正好手机响了。中原中也收到了森欧外的消息。
——中也君，全力协助侦探社调查此事。
中也的视线从手机一路移到了太宰的脸上，这家伙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颇有些洋洋得意的意思。
——是，首领。
他冷静地回了消息。
实际上，他已经猜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了。中原中也和太宰珩已经被卷进来这件事情当中，那么他就不可能作壁上观。
“那么，你现在是不是该分享消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