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多爱一点这个世界》艾猫妃

2、小聚

　　周五傍晚的霞光还没完全褪去，城市的霓虹灯就迫不及待地亮了起来，给空气镀上了一层暧昧的光晕。杨菲薇坐在办公桌前，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句号，长长地舒了口气。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跳成18:00时，她几乎是弹起来的，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电梯冲。
　　“菲薇，周末愉快啊！”同事在身后喊了一声。
　　“愉快！下周见！”她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这周的课程麻烦的很，她连续加了三天班晚上回家做PPT，此刻只想立刻扑进朋友的怀抱里，把积攒了一肚子的疲惫和委屈都倒出来。
　　烧烤店在老城区的巷子里，是她们四个从大学毕业后就常来的地方。杨菲薇赶到时，刘璇已经占好了最里面的位置，正拿着菜单写写画画。她穿着一件亮黄色的卫衣，衬得皮肤白皙，看见杨菲薇进来，立刻笑着挥手：“这儿呢！”
　　“还是你动作快。”杨菲薇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顺势坐下，拿起桌上的凉可乐猛灌了一口，“渴死我了，刚从学校跑过来，坐地铁都是小跑。”
　　“谁不是呢。”刘璇抬头冲她笑，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
　　“我下午请假提前溜了，不然这会儿还在单位剪视频呢。喏～蔓越莓饼干，先垫垫肚子，对了，雪儿和菘菘呢？”
　　菘菘，即崔菘菘，她是菲薇和璇子的高中同学，大学菘菘和菲薇在同一所学校的不同专业，璇子虽然不在同一个学校，但是三人一直都有联系。
　　“她估计忙着解剖小白鼠呢……”杨菲薇回答。
　　是的，崔菘菘是学医的。
　　“刚跟雪儿聊了，她说她老板临时找她谈话，估计得晚十分钟。菘菘说她还有100米，马上就到。”
　　“她老板找她？我看她是忙着和男人谈恋爱呢，让菘菘研究一下怎么治治雪儿的恋爱脑。”杨菲薇说着，拿起菜单扫了一眼，“还是老样子？烤筋、板筋、腰子各来十串，牛肉羊肉各二十串，再烤个茄子、金针菇、油麦菜、烤鱼也要，多放辣椒。”
　　“必须的。”刘璇用笔把她点的加上，“我还点了几瓶冰啤酒，等会儿好好喝点。”几人虽然已经来上海好几年了，但是还是东北胃，聚会必选东北菜，人活着，开心最重要。
　　正说着，崔菘菘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带进一股外面的凉风。她穿着干练的黑色西装裤，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接了几条脏辫儿，戴着棒球帽，手里还拎着一个帆布包。
　　“可算到了，包被们，我要饿死了。”
　　她把包往桌上一放，拉开椅子坐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周快累死我了，天天夜班，我们部门那个新来的实习生，什么都不会还爱装，教了他三遍的东西还是做错，最后锅全扣我头上了。”
　　“打工人的痛，月薪三千五，命比咖啡苦。”杨菲薇深有同感地拍了拍她的胳膊。
　　“我这周也没好到哪儿去，现在的大学生幼稚的要死，上课都说不得，动不动就给你甩脸色，真是家里给惯的。”
　　“我们领导也是，早上说这样好，下午就说还是原来的好，晚上又突然发消息说有了新想法，我真想顺着网线爬过去问问他到底想要啥。我们那个奇葩领导，天天开会讲情怀，说什么年轻人要多奉献，别总想着钱，都说大城市待遇好，我怎么没有感受到，我真服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吐槽着，空气中弥漫着同病相怜的气息。这时，王泛雪也到了，她一坐下就长叹了口气：“我跟你们说，我今天差点气的哭出来。我们科那个组长，明明是他自己决策失误，结果在会上把责任全推给我了，还说我工作不认真，当时好多同事都看着我，我脸都快丢尽了。”
　　“哎嘛，误会你了，还以为你又去处对象了。”杨菲薇憋笑。
　　“太过分了吧！”刘璇立刻替她抱不平，“这种甩锅精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没想到你一个小学美术老师还这么多麻烦事。”菘菘说。
　　“可不是嘛，烦的要死，小孩子都是祖宗，家长都是爹，领导是上帝，要不是看在这份工作薪资还不错的份上，我当场就想拍桌子走人了。”
　　杨菲薇看她是真的心烦了，轻声说：“别往心里去，这种人也就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了。先吃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说话间，老板把烤好的串端了上来，滋滋冒油的烤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混着孜然和辣椒的味道，瞬间把刚才的阴霾驱散了不少。四人拿起串就往嘴里塞，滚烫的肉汁在嘴里爆开，那种满足感让她们暂时忘了工作上的烦恼。
　　“还得是东北烧烤，这味儿，多少年了都没变。”崔菘菘嚼着烤筋，含糊不清地说。
　　“那可不，喝点米酒不？”杨菲薇咬了一口烤鸡翅，鸡翅外皮焦脆，里面的肉却嫩得流汁。“对了，你们还记得吗？大学毕业咱们刚来这工作那年，我们四个就在这儿，喝得酩酊大醉，说以后要每年都来一次，结果现在忙得半年才能聚一次。”
　　“时间过得真快啊。”王泛雪感慨道，“那时候总觉得毕业遥遥无期，还想着以后要一起买个大房子，结果现在各奔东西，想凑个时间聚聚都难。”
　　“谁说不是呢，”刘璇喝了口啤酒，“不过还好，我们四个感情还在，不管多久没见，一见面还是有说不完的话。”
　　她们聊着各种大学时的趣事，聊各自的生活，聊最近追的剧和看的电影，偶尔也会回到工作的话题上，但语气已经轻松了很多。杨菲薇说起自己在地铁上遇到的奇葩事，刘璇讲了她们单位新来的帅哥同事，崔菘菘吐槽了房东又涨房租，王泛雪分享了她最近哄小孩新学的画画技巧。
　　夜色渐深，烧烤店的人越来越多，喧闹的人声和碰杯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桌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她们的脸颊也都泛起了红晕，话也变得更多了。
　　“还是东北的小地摊好，上海虽然繁华却总觉得太约束，连这烧烤店都是条条框框的束缚。”“对了，”杨菲薇突然一拍桌子，“一会儿吃完烧烤，我们去KTV唱歌吧！我最近压力太大了，想好好吼两声发泄一下。”
　　“好啊好啊！”刘璇立刻响应，“我举双手赞成，我最近也憋坏了，正好去飙飙高音。”
　　“我没问题。”崔菘菘点头，“反正明天不用上班，晚点也没关系。”
　　“我也想去，但是我怕我回去太晚我妈骂我。”王泛雪笑了笑，“好久没唱歌了，正好放松一下。”
　　“我跟你说，你就是太听话，我妈之前逼我相亲，给我介绍丑男人，我直接发疯，她再也不提了。”菘菘说。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
　　“好了好了，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了，想想一会儿我们都想唱什么，我请客。”杨菲薇看出了雪儿的低落，赶紧结束话题。
　　说定之后，四人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结完账走出烧烤店时，已经快十点了。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让她们更加清醒。巷子里的路灯昏黄，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唱歌去！”杨菲薇挽着刘璇和王泛雪的胳膊，崔菘菘跟在旁边，四个人说说笑笑地往巷口走去，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亲密。
　　她们选的KTV离烧烤摊不远，走路大概十分钟就能到。一进KTV大堂，震耳欲聋的音乐就扑面而来，五彩斑斓的灯光在天花板上旋转，照得人有些眼花缭乱。
　　“你好，请问有包间吗？”杨菲薇走到前台问道。
　　“有的，四位是吗？我们有小中大包间，请问需要哪种？”前台服务员笑着问。
　　“来个中包吧。”刘璇说，“我们要唱到很晚呢，中包空间大一点舒服。”
　　服务员领着她们往包间走。走廊里回荡着各个包间传出来的歌声，有跑调跑到天边的，也有唱得还不错的，混合在一起有种奇妙的氛围。
　　进了包间，崔菘菘熟练地打开点歌系统，“你们想唱什么？我帮你们点。”菘菘总是大方周到。
　　“糟了，我平时都是韩语歌，不咋会唱。”王泛雪喊道。
　　“你少来，最炫民族风总会吧？”杨菲薇每次都想改变王泛雪这种扭捏的性格，必须逼她一把又一把。
　　“给我点个王菲的歌！”刘璇跃跃欲试。
　　“我随便，你们先点。”杨菲薇往沙发角落里一趟，整个人摊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盒烟，一口接着一口抽了起来。上学时她一直觉得抽烟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沾上烟瘾。
　　崔菘菘点了首周杰伦的《晴天》，音乐响起，她拿起话筒，跟着节奏唱了起来。虽然算不上专业，但感情很到位，杨菲薇她们三个在旁边跟着轻轻哼唱，还时不时挥舞着手臂打节拍。
　　一首歌结束，刘璇抢过话筒，“到我了我来找来！”她深吸一口气，是四个人中唱歌最好听的，但却进错了拍子，逗得另外三人大笑不止。
　　“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杨菲薇笑得直不起腰。
　　王泛雪犹豫半天，唱了《后来》，气氛变得安静了许多。她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唱到“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时，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杨菲薇她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错过的人吧。
　　杨菲薇点了首孙燕姿的《遇见》，她的声音清澈，唱得很投入。“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唱着唱着，她想起了自己刚毕业那会儿，对未来充满了憧憬，觉得只要努力，就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现实却是，每天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曾经的梦想早就被抛到了脑后。
　　不过，看着身边的朋友们，她又觉得没那么难过了。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奋斗，还有她们陪着自己。
　　她们唱了一首又一首，从流行歌曲到经典老歌，从欢快的到抒情的，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歌声里。唱累了就喝口酒，吃点零食，继续聊工作上的事，吐槽那些让人无语的人和事。
　　“你们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用上班啊？”刘璇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问。
　　“等我们中彩票吧。”崔菘菘开玩笑道，“我昨天刚买了一张，说不定明天就中了五百万，到时候我就辞职，环游世界去。”
　　“那我就开个猫咖，每天撸猫，喝咖啡，多惬意。但是我猫毛过敏，哎……”王泛雪叹气。
　　“我想回老家，找个轻松点的工作，不用每天挤地铁，不用看领导和学生的脸色。”杨菲薇说。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刘璇笑着说，“不过现在嘛，还是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吧。”
　　大概十二点的时候，杨菲薇想去洗手间，刘璇说她也想去，两人就一起走出了包间。KTV的走廊比刚才更热闹了，不少人在外面抽烟、聊天，还有几个喝得醉醺醺的人在互相搀扶着。
　　走到洗手间门口，杨菲薇正准备进去，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争执声。她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孩被一个男人拽着胳膊，男人满身酒气，说话颠三倒四的：“小美女，陪哥哥喝一杯嘛，就一杯，喝完哥哥送你回家。”
　　女孩明显很害怕，用力想挣脱他的手：“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报警？报啊，我怕你不成？”男人不仅没放，反而抓得更紧了，还伸手想去摸女孩的脸。
　　女孩吓得尖叫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周围有几个人看了过来，但都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开了，没人愿意多管闲事。
　　杨菲薇和刘璇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愤怒。“你干什么！放开她！”刘璇率先冲了过去，大声呵斥道。刘璇是典型的东北女孩，直爽、干练。
　　男人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是两个女孩，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关你们什么事？滚开！”
　　“你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人，还敢说不关我们的事？”杨菲薇也走了过去，挡在女孩身前，“赶紧放开她，不然我们真报警了！”
　　“报警？你们吓唬谁呢？”男人显然没把她们放在眼里，依旧抓着女孩不放。
　　女孩趁机用力挣扎，男人没抓稳，她一下子挣脱了出来，躲到了杨菲薇身后，瑟瑟发抖。
　　男人见状，恼羞成怒，伸手就想去推杨菲薇：“你们找死是吧！”
　　就在这时，崔菘菘和王泛雪也赶了过来。她们在包间里等了半天没见杨菲薇和刘璇回来，有点担心，就出来看看，正好看到这一幕。
　　“你想干什么！”崔菘菘快步上前，一把打开男人的手。她平时健身，身高176，力气比一般女孩大，男人被她推得后退了一步。
　　王泛雪赶紧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我们已经录下来了，你再敢动手，我们马上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男人看到一下子来了四个女孩，而且个个都不是好惹的样子，酒也醒了大半。他看了看周围，发现有几个人在对着他指指点点，脸上有点挂不住，嘴里嘟囔了几句脏话：特么的碰上几个东北蹄子，爱管闲事，真晦气。最终还是没敢再上前，转身骂骂咧咧地走了。
　　几个男人走后，走廊里恢复了暂时的安静。杨菲薇转过身，扶住还在发抖的女孩：“你没事吧？”
　　女孩摇了摇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谢谢你们，刚才吓死我了。”
　　“别怕，没事了，他已经走了。”刘璇递了张纸巾给她，轻声安慰道。
　　“你一个人来的吗？”崔菘菘问道。
　　女孩点了点头：“我跟朋友一起来的，刚才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她说着，抬头看了看四周，“我朋友还在包间里，我……我想去找她们。”
　　“我们送你过去吧。”杨菲薇说，“万一再遇到什么事就不好了。”
　　女孩感激地看了她们一眼：“谢谢你们，太麻烦你们了，你们是东北人吧？你们好勇敢，真羡慕你们。”
　　“哈哈哈口音这么明显嘛？不麻烦，举手之劳。”王泛雪笑了笑。
　　“不是口音明显，是性格，这座城市的冷漠和你们的热情不一样。”女孩轻声说。
　　女孩告诉她们自己的包间号，就在前面不远。一路上，女孩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她告诉她们，她叫林溪河南的考到了上海，毕业留在这工作，是跟公司同事一起来团建的。
　　到了林溪的包间门口，里面传来热闹的歌声和笑声。林溪推开门，里面的人看到她，都惊讶地问她去哪儿了。
　　“我刚才在外面遇到点事，多亏了这几位姐姐帮忙。”林溪指着杨菲薇她们说。
　　包间里的人立刻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怎么回事。林溪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她的同事们都纷纷向杨菲薇她们道谢。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一个看起来像领导的中年男人感激地说，“我们一定要请你们喝杯酒，表达一下谢意。”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杨菲薇连忙摆手，“她没事就好，我们就不打扰了。”
　　“是啊，我们还有朋友在包间等着呢。”刘璇也说。
　　林溪拉着杨菲薇的手，真诚地说：“姐姐，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们。”
　　杨菲薇想了想，还是跟她互加了微信：“感谢就不用了，以后出来玩注意安全，尽量别一个人单独行动。”
　　“嗯，我知道了，谢谢姐姐。”林溪用力点了点头。
　　跟林溪她们道别后，杨菲薇四人往自己的包间走去。刚才的紧张感慢慢褪去，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刚才吓死我了，那男的好凶啊。”王泛雪拍了拍胸口。
　　“是啊，不过我们四个一起上，他也不敢怎么样。”崔菘菘说，“人多力量大嘛。”
　　“说真的，刚才看到那男的欺负那个女孩，我一下子就想起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有个同学也遇到过类似的事，那时候我们也是一起帮她解围的。”刘璇感慨道。
　　“是啊，”杨菲薇笑了笑，“好像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女孩子最先帮助女孩子。”
　　回到包间，她们没有再继续唱歌，而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喝着水。刚才的事虽然有惊无险，但还是让她们有点感慨。
　　“你们说，为什么总有这种男的，觉得自己喝点酒就了不起了，随便欺负女孩子。”刘璇愤愤不平地说。
　　“就是因为有太多人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愿意管闲事，才让这种人越来越嚣张。”崔菘菘说，“刚才要是我们也装作没看见，那个女孩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所以啊，女孩子之间更要互相帮助。”王泛雪轻声说，“这个世界对女孩子本来就不太友好，我们要是再不团结起来，就更难了。”
　　杨菲薇点了点头，心里很认同王泛雪的话。她想起自己刚工作那会儿，什么都不懂，经常出错，是学校里的一个女主任耐心教她，帮她解决了很多问题。还有一次，她妈妈在公交上被小偷扒了钱包，是旁边的一个陌生女孩提醒她们，还帮她们一起追小偷。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得到过很多女性的帮助。而今天，她也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了一个陌生的女孩。这种感觉，很温暖，也很有力量。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杨菲薇拿起话筒，“我们继续唱歌吧，把那些不开心的都唱出去。”
　　“好！”
　　音乐再次响起，这次她们唱的是一首老歌《当》。这是她们原来都嫌弃土味的歌，如今却喊的声嘶力竭：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吗？”王泛雪问。
　　“会，所有的女孩都该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