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架空）香独活与桑寄生》段璃

4、病入膏肓

　　周一吴邪按时回到公司上班，一进门就发现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同事没有来上班，很纳闷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实在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低声问起隔壁桌子的大奎：“怎么回事，这么多人不来上班，老板还不发飙？”
　　大奎低着头神秘兮兮地说道，“上周五那几个家伙去唱K、通宵，玩得很疯狂，正赶上秋季流感横行，就中招，感冒了呗。”
　　“感冒就可以不用上班？”吴邪问道，这公司的福利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多人性化。
　　“恩，左佑以前没来的时候是没这个福利的，自打左佑来了以后，跟夜大老板说感冒会传染的，这样生病的人会越来越多，更加不能够完全发挥员工的工作效率，于是就规定发烧感冒的员工可以带薪请假，说起来，左佑真是我们的福星啊！”大奎说着眼中冒出了星星，完全一副崇拜女神的模样。
　　吴邪好笑地摇摇头，这个傻大个，不过想想也是情有可原，左佑别看他样子清秀可人，白皙的皮肤比多少名模都要好，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惹人喜爱，不说压根就不知道他已经二十五了，看着跟十八岁的小男生一个感觉，可是人家已经是公司的财务总监了，拿下注册会计师和注册审计师的他，能力可不能小觑，据说以前他刚进公司的时候，还因为他跟老板夜空是恋人关系，被公司的人说了不少闲言碎语，但是在左佑接了两家上市公司的评估项目后，大家都没再有这些想法了。
　　说起左佑和夜空的关系，一开始，吴邪看到夜空这么年轻的老板，也就二十七八这样吧，一双丹凤眼似乎能透视一切，系起来的长发不显得突兀，黑色的阿玛尼西装配他还真是恰到好处，想着这优秀的钻石王老五必定少不了美女作伴，还等着欣赏帅哥美女组合，谁知道某日聊天时，竟从全公司八卦消息最全的云彩那知道了夜空大老板和左佑居然是恋人关系。
　　其实，一开始知道他们的关系，吴邪并没有嫌恶的感觉，只是一瞬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漩涡中，有一种几乎可以称为释然的感觉，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只是那一刻起，他对待老板和左佑的感觉下意识多了丝惺惺相惜的感觉。
　　“吴邪，想什么呢，再呆下去可就扣薪水了！”不经意间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的吴邪被路过的左佑敲了一下桌子，抬头看向左佑，那微薄的唇淡淡的笑着，带着一丝促狭。
　　“咳……知道了！”为自己的失职脸红了一阵，吴邪连忙低下头，整理起自己为数不多的业务报表。
　　左佑轻笑着走进夜空的办公室，进了门还是保持着那和煦的天使般的笑容。
　　夜空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那么开心？”
　　“还不是你招回来的吴邪同志，刚才又在那发呆了，办公室里的小姑娘不少都被他那呆样勾去了魂魄，好在我家小妹不在，不然就闹翻天了！”左佑坐在夜空对面的椅子上，公事公办地把手头的文件递给了夜空。
　　“别提你的那宝贝妹妹了。”夜空有些头疼地摇摇头。
　　“好好好，不提，小妹的可爱你看不到就算了，对了，你怎么会想要招吴邪进我们公司的，虽然他业务水平不错，不过比他学历高的还有不少，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左佑抓起一只笔在手中玩弄。
　　夜空难得露出浅笑，“吃醋了？”
　　“臭美吧你，快说。”
　　“因为，他有同类的气息。”夜空故作神秘地说道。
　　“同类？你是说……”左佑的明眸微微一眯，看向夜空。
　　夜空点点头，“Yes，He is homosexuality。”
　　“就为了这个？”左佑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不禁想起了一些事情。
　　“也看重他的才华吧……”夜空伸了伸懒腰，“有的时候，我们这些人还是需要一个收容的地方，看在大家都是同道的份上，提供一份与他能力相称的工作，何乐而不为？”
　　左佑弯起漂亮的嘴唇，笑得灿烂无比，“恩，所见略同。”
　　在外面的吴邪不知情地坐着，突然背后升起一种诡异的感觉，回头看了看老板的办公室，却更加莫名其妙，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秋季气温变化频繁，十分容易感冒，这不，才过了两三天，公司的同事又倒下一半，这下吴邪可就担当起了更多的项目，朗风狠狠打了个哈欠，顶着熊猫眼对着斜对面的吴邪喊道，“吴小邪同志，现在的革命战场上的主力干部就只剩我俩了，传授下你怎么预防感冒的，我觉得我快扛不住了。”
　　吴邪抬头白了朗风一眼，“自己咒自己，你现在比动物园的猴子还精神！”
　　“话不能这么说，人生总是不断变化的！来，传授大哥一招吧！”朗风厚着脸皮笑道。
　　“对啊，吴邪，传授下吧，看我们一个两个都有感冒的前兆了，你还这么精神，有什么秘方，贡献下吧！”云彩这个公司的头号八卦女冲了过来，几乎爬上了吴邪的桌子与吴邪眼对眼地瞧着。
　　吴邪顿了一下，直觉上对云彩退避三舍，往后挪了挪椅子，从旁边拿起自己喝水的杯子，“也没什么，我……泡茶喝罢了。”
　　“泡茶？泡茶能防感冒？你耍我呢你！”朗风差点没把手里的本子丢过去。
　　“你听人家说完行不行啊！说不定人家吴邪的茶里有什么特别的呢！”云彩回头给朗风大吼了一阵，然后回头对吴邪笑道，“继续。”
　　“也没什么特别的，是……人家帮配的，就是些紫苏叶、辛夷花、姜片和茶叶。”吴邪想起这茶还是每天早上张起灵帮自己准备的，脸上不禁染上一片飞霞。
　　“哟，吴邪同志脸红了，不会是你贤惠的女朋友准备的吧！”朗风大笑道，“我也想要个贤惠的女人啊！！”
　　“你当女人是什么了啊，专门伺候你们这些臭男人的劳碌命嘛！”云彩回头瞪了朗风一样，于是，一场大战拉开了序幕，吴邪宝贝地捧着自己的茶杯，坐到角落去了，可是脸上的红晕怎么都退不下去，想起张起灵对自己的好，心底突然泛滥出很多的泡泡，充盈着胸膛，一片温暖，多少年了，习惯张起灵这么照顾自己，几乎快要沉溺在这种感觉中，不愿挣扎着出来……
　　就像一首歌唱的——“我不挣扎，随它去吧，我不害怕”……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一天打仗似的的工作总算结束，吴邪回到诊所，不禁有些惊呆了，怎么今天诊所的人比往常多了三四倍，张起灵坐在桌子前面，耐心地为病人把脉，来的大多数是老人家，耳朵不好使，讲话有时几乎得用喊的，三两个下来，他的额上冒出了细细的汗，这流感季节，医生的工作加倍辛苦。
　　“这是什么状况……”吴邪有些不知所以地站在门口，该进去还是该出来，实在难以把握。
　　“忙翻了的状况，吴邪哥，你下班了啊！”小尘在忙着煎药，偶尔还得照顾下后面等着的病人，前前后后忙得焦头烂额，头也不抬地对吴邪说道。
　　“那个……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吴邪愣愣地问道，直觉这也是自己的一份责任。
　　“咳……咳……这个你问师傅。”小尘觉得嗓子有些痒痒的，实在难受，话也不大想说。
　　“吴邪，你回来了，赶紧上楼休息吧。”张起灵看完一个病人，抽空抬头看了吴邪一眼。
　　“可是，这里这么忙，我可以帮做些什么吗？”吴邪有些着急地说道，他可不想老被张起灵看做一无是处的人。
　　“不用了，有小尘就可以……”张起灵话没说完，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小尘突然惊天地泣鬼神地打了一个喷嚏。
　　“张起灵，你这是虐待小尘，居然让他在病毒肆虐的地方工作那么久！”如神兵天降，黑眼镜突然从门口冲了进来，站在小尘旁边，守护者姿态十足。
　　张起灵眼睛轻轻瞟了一眼黑眼镜，唇形完美的嘴巴轻轻说道，“你说什么？”
　　有一刻钟被冻结的黑眼镜冷哼一声，“难道不是吗？小尘都感冒了，你还让他待在这里！”
　　“也不想想是谁传染的。”张起灵淡淡地说道，三两下写完了一张方子。
　　黑眼镜顿时语塞，害小尘感冒的罪魁祸首确实是他，如果不是小尘照顾生病的自己，小尘也不会被传染。
　　“什么……你竟然把感冒传染给小尘，说，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情，是不是OOXX了再XXOO，真是天理难容啊，我都没有调教小尘，你居然就先下手……咳……为强了，黑瞎子……咳……我云禾死也不放过你，小尘本来是要……咳……给我压的……！”云禾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本来感冒就不舒服，一进门再听到黑眼镜和张起灵的对话，更是一张脸被憋得通红，双眼水光直冒，咳……也算得上楚楚可怜了。
　　“你乱说什么！死人妖！”黑眼镜难得脸也红了，只是黑黑的镜片遮住了他的双眼，看不到慌乱的眼神。
　　“云禾，你也感冒了？”小尘奇怪的看向云禾，“别人不是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么？”
　　“小尘！！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枉费哥哥我那么疼你爱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了啦……”云禾说着说着真的冒了两颗泪珠子在眼角。
　　“喂……不要装可怜。”小尘两眼直往天上看，他最扛不住别人对他装可怜，致命的弱点。
　　“你们，闹够没有！”张起灵再也看不下去这三个男人（生？）合演的八点肥皂剧，“小尘，你找地方休息去，黑眼镜，你哪里来回哪里去，云禾，你要看病就给我安分点！”说完坐了下来，继续自己的工作。
　　“那……师傅，我先走了。”小尘头有点晕，眼有点花，话刚说完，就被黑眼镜连拖带抱地拉走了，去享受黑眼镜的私人照顾，云禾两眼直勾勾地瞪着他们，眼中的哀怨，敢怒不敢言。
　　“起灵……”吴邪有点心疼地看向张起灵。
　　张起灵用手按了按酸痛的脖子，看向吴邪，“看来这次真的得麻烦你了，吴邪。”
　　一听见自己能帮上张起灵，吴邪立即爽快地答应了，“好啊！我可以做什么？”
　　“帮我到后面煎药吧，记得药方要对号。”张起灵的声音略微带了丝疲倦，还带有点歉意。
　　“恩，我知道了！”吴邪乐呵呵地放下东西，连忙跑进去煎药，好在小时候张起灵上课的时候，自己不想跟别的小孩子玩，硬是挤在张起灵身边跟着听张起灵的爷爷讲中医，耳濡目染地也学了点皮毛，煎药倒是难不倒吴邪，心情好得很，间或吴邪还跑出来，给这位大爷递递水，给那位大妈拿拿药……
　　看着吴邪有点兴奋的脸上，带着点红晕，张起灵有了一瞬间的晃神，这样和吴邪在诊所里忙碌的时光，有多久没有尝试了，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想要的并不是很奢侈，只是想和吴邪这么平淡地忙碌着，但是……或许这又是最奢侈的念头了，因为，什么时候才能让吴邪知道自己的心意，这事，急不来，感情像老酒需要沉淀，反正无论如何，总有一天等到他心有灵犀。
　　感受到张起灵的视线，吴邪回头迎上他的视线，看到他眼中的担心，吴邪轻轻一笑，勾起一个放心的笑容。
　　张起灵只能转回头，收好心神，继续诊病，有时，他真的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对吴邪的感情深到什么地方，或许他自己都不能够说清楚。
　　从傍晚忙碌到晚上将近九点，两人终于可以休息，除了七点多的时候抽空吃了点东西，吴邪和张起灵几乎都在忙着，虽然诊所不是人满为患，但是源源不断也够呛的了。
　　看着吴邪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睛下面略显青色的黑影，张起灵不禁皱了皱秀气的眉，“吴邪，赶紧去休息吧。”
　　“恩？哦……起灵，你也很累了，不如你先去休息吧，我明天可以晚点去公司的。”吴邪伸了一个懒腰，看向张起灵，只要一想起张起灵忙了一天，他的胸腔就有些憋闷，张起灵总是这样，虽然总是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但是从来不会拒绝帮助别人。
　　“傻瓜，我不累，你先去洗澡吧，我收拾一下东西。”张起灵笑了笑，为吴邪眼中的那丝眷恋。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去吧，不然明天早上叫你起床去晨跑，你又赖着不起床了，到时我可不管你了！”轻轻弹了下吴邪的额头，张起灵语气带了些宠溺。
　　“不行！”吴邪连忙说道，“那我先上去洗澡休息了，你也要早点休息，别累坏了！”
　　张起灵轻轻点点头。
　　在张起灵看不到的转角，吴邪的脸红透了，额上那淡淡的触感仿佛还在，心中一片迷蒙蒙的感觉，说不明道不清，仿佛重感冒袭来的感觉，整个人都有些虚软，几乎沉浸在刚才张起灵的温柔中，不可自拔……这个感觉有些让人不知所措。
　　在这个秋季，有些东西要开始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