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蓝》瓶里的喵

8、第 8 章

　　送走小情侣周煜谦看着摸不到头脑的顾清乾，犹豫了下，说道，“别管她。”

　　本以为向来嘴不饶人的小孩儿又要拿自己开涮，没想到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后竟然再没了声音，顾清乾脑子飞速转了一下，心里暗自点头，化妆师跟摄影师长期一起工作日久生情在正常不过了，不过这小孩看着不会像是会害羞不好意思承认的人，大概是这层窗户纸还没捅破吧。

　　这么想着，顾清乾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微妙的“我懂”神色，冲着周煜谦体贴地点点头，直看得周煜谦后背发毛，但奈何又不能解释，索性背过身去，不再理会。

　　送走了那对情侣，周煜谦在顾清乾慈祥的目光下坐到沙发上，刻意忽视那道视线，说道，“这周末再没有别的约拍了，明天我准备在工作室修修图，你随意。”

　　“修图也来工作室吗？在家不也可以？”顾清乾虽说不太懂，但隐约觉得这也不是个非得来这里才能干的活。

　　“在家能打开电脑，就算是成功的一天了，”刚才的约拍跟交流似乎已经用光了周煜谦全部的精力，此时懒洋洋地倒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那老板介意你工作的时候员工使用公家设备找乐子吗？”顾清乾周末本来也没什么计划，在哪呆着区别并不大，但发现在摄影棚用投影看电影体验要比自己的小笔记本好得多之后，的的确确对摄影棚心生好感。

　　“我这么体恤人，怎么会？”周煜谦挑眉，一脸的不认同，顾清乾点点头接话道，“应该会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吧？然后就把工作再往后推几天。”

　　“茜茜都跟你说什么了？”周煜谦坐直身体，转向顾清乾，“我怎么觉得短短一个下午，你好像对我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化妆师吗？她叫茜茜啊？”虽说没有第二种可能，但顾清乾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

　　“啧，”周煜谦翻了个白眼，满脸的不屑，“看来也没聊什么，一下午连人名字都没问出来。”

　　“哎，不是，我问人名字干嘛？”顾清乾对周煜谦的逻辑很是哭笑不得。

　　“毕竟未来也是经常见面的同事了，问个名字不是很正常？”周煜谦此时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但很快就挂上一脸的原来如此，说道，“难不成是想着男未婚女未嫁，以后了解的机会多着，不急于一时？果然是沉稳啊，就是跟我们这些愣头青不一样。”

　　“哎哎哎，打住打住，”顾清乾毫不怀疑，再让周煜谦发挥下去，能空口无凭写出段清穿伤痛文学来，急忙制止了他的发散思维，说道，“我一把年纪，腆着脸往人二十出头小姑娘面前凑，我要脸不要啊？”

　　“年龄不是问题，”周煜谦一下子正经了几分，蹙着眉正色道。

　　“行行行，就算年龄不是问题，我也没缺德到挖你墙角啊，”顾清乾对于乱拉郎配的人早就有了了解，，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问题，索性也就懒得去争辩年龄是不是问题。

　　顾清乾看着周煜谦的表情从正色，变为震惊，进而转变为困惑，最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难以置信地问顾清乾道，“我墙角？”

　　“没事没事，我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个话题过了过了，”顾清乾一直觉得应该在小孩的成长过程中给予足够的空间与信任，再者两人认识确实不算久，这种多少有些隐私的话题还是适合点到为止，不过周煜谦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再度把身子往顾清乾的方向转了转，直视着顾清乾说道，“等会，不能过，哪跟哪？我们俩是纯粹的不掺一丝杂质的合作关系。”

　　顾清乾听到这，总算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搞出了乌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还以为你们日久生情……”

　　“什么生情！生什么情！”周煜谦像是被踩尾巴的猫，把背又挺直了几分，顾清乾非常识大体地连连点头说道，“就是啊！纯粹的合作关系，比纯净水还纯粹！”

　　周煜谦翻了个白眼，再度瘫回沙发里只觉得自己经过这一下午的身体精神上的折磨已经气若游丝，同时觉得自己是多虑了，顾清乾这种怎么看都是直男的人，怎么可能会领悟到那么深刻的意思，是自己多虑了。

　　虽说周煜谦把密码都告诉了自己还表示了欢迎，但不管是摄影还是修图，多个人在身边总会分心，于是顾清乾也只是一两周去一趟，待个半天一起吃个饭追个剧，帮忙整理下东西，接待下顾客，偶尔带本自己喜欢的小说，周煜谦修图自己就窝在沙发上看看小说，要是化妆师茜茜在，也会闲聊几句，不过显然被敲打的不止顾清乾一个人。

　　“今天这么晚还没结束，”顾清乾合上书，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五点了。

　　“出外景还是比较费时间的，而且这两位是熟客了，他们挺喜欢周哥的风格，不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要求，所以周哥也就乐得多拍几张让他们挑，”说到这茜茜捂着嘴小声笑道，“也是周哥平时太散漫，不像别的摄影师一天约八百个顾客，然后流水线拍完。”

　　“周先生，在吗？”顾清乾还接话，就有个外卖小哥敲了敲门，顾清乾起身结果袋子，把里面的泡芙小蛋糕摆了一桌子，“不管他，我们先垫个肚子，”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手里倒是精准地拿起了一个盒子放进了冰箱里。

　　关于顾清乾来这里“兼职”的事，茜茜早就有所耳闻，看着顾清乾显而易见的偏爱，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但又不敢吱声，只是拿起个泡芙，咬了一口打趣道，“清乾哥，你这属于是付费上班了呀。”

　　“是啊，我可是中国好员工，”顾清乾笑了笑，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周哥的人格魅力，”茜茜点点头，心里默默地想着，岂止啊，你迟早会成为二十四孝好男友的。

　　“还是跟你们这样的年轻人相处比较轻松，感觉自己都年轻了不少，”顾清乾拆开一个小叉子，戳了一口蛋糕卷送进嘴里，带着抹茶味的奶油跟松软的蛋糕在口腔中化开，抹茶的苦味跟香味很好地中和了奶油的甜腻，顾清乾很是喜欢。

　　以前自己是决计不会想吃这些东西的，不过几个月来，发现周煜谦跟茜茜都会是不是点一些小甜品吃，自己也跟着上了瘾。

　　“清乾哥你说话总是老气横秋的，你出去就是说自己是大学生也不见得没人信的，”茜茜早就跟顾清乾熟了起来，越是这样倒越觉得他跟那些一肚子心眼的人完全不一样，反倒是格外地简单易懂，喜欢的事就往前凑一凑，不感兴趣的事也很少发表评论，即便是观点不同也很少跟人争论，很是谦和有礼。

　　“嗯……”顾清乾叼着勺子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因为年纪越大越不会拓展社交圈，认识的人不是带着点目的性就是有点利益牵着，相处起来总是累，”说完冲茜茜温和地笑笑又挖了一块小蛋糕。

　　“所以说你跟我们周哥简直是天赐良缘啊！”茜茜听了这话，狠狠地点头，对着自己手里的泡芙狠狠咬下一口，好像要顺便把顾清乾不开窍地壳子咬碎，结果一个不小心奶油从泡芙底下的孔挤了出来，直接淌了茜茜满手，惊得茜茜一时顾不上其他，手忙脚乱地找纸巾，结果又一个不小心把桌上没开封的饼干盒碰到了地下。

　　“慢点，”顾清乾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骚乱，准确地从一边的袋子底下抽出来几张纸巾塞进茜茜手里，“别管这了，你先去把手洗一下，”茜茜把快要从掌心掉下去的奶油擦了擦，把剩下的半个泡芙塞进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跑去洗手。

　　“她又搞什么破坏了？”正好周煜谦跟一对情侣从摄影棚出来，险些被急三火四冲去洗手的茜茜撞到，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茜茜嘴里还含着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泡芙，但还是含糊地抱怨了几句，大意是没有搞破坏。

　　“没什么，就是东西掉了，”顾清乾捡起地上的饼干扔回袋子里，周煜谦正好走过来，低头看了眼桌上的一堆点心，有些难以置信地皱起了眉，“你们吃蛋糕不带我的份？”

　　这会茜茜已经洗完了手，一边拿着张纸巾把手擦干，一边记恨着刚才周煜谦的话似的，说道，“当然不带你的份！”

　　周煜谦瞪了她一眼，“翻天了你们是，明天都不用来上班了！”

　　“那我现在拿提拉米苏求情还来得及吗？”顾清乾从冰箱里拿出了那个小盒子，是周煜谦一直喜欢的那款。

　　“那……下不为例，”周煜谦接过盒子蛋糕，旁边围观了这一切的情侣早就忍不住在偷笑了，“煜谦你也太好收买了，”一边的男士显然也是跟周煜谦年纪相仿比较熟。

　　已经窝进沙发撕开勺子的小孩毫不在意地翻了个白眼，“那肯定啊，要不然能被你花言巧语几句话就折腾一下午，累死了，加钱。”

　　“你们看看他这个臭脾气，还惯着他，”男士显然也知道周煜谦平时动不动做出恶声恶气的样子，也是毫不在意，甚至等女朋友卸妆的功夫，还给他们点了份小龙虾，出门时还交代了照片不急，让周煜谦抽空修一修就可以，至于抽的什么空，那肯定周老板休息玩乐的空，让他加班赶DDL，概率几乎为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