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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

  •   所有相关图纸整理完成,周忆南陪唐粒回华夏城工地,省建筑院派了两人督导,争取在明天中午之前解决问题。

      唐粒总算能喘口气了:“周总监,谢谢你忙前忙后,耽误你很多工作了吧?”

      周忆南蹙着眉,很快舒展眉心:“工程这块是我的本职工作。我还有点时间,这里离学校不远,再回去看看?”

      难题即将迎刃而解,唐粒也想放松一下,欣然道:“好啊,西街有家桂花酪特别好吃,我请你。再来个栗子蛋糕吧,只有这个季节才有。你能吃甜吗?”她想起在小洋楼吃饭时,周忆南只给她点了甜品,急忙补充,“不怎么甜,栗蓉很多。你不爱吃,我们就去吃别的。”

      周忆南不吃甜食,颔首:“能吃。”

      上次回学校打篮球是夜晚,没去校外最热闹的西街,但西街路窄,停车很不方便,唐粒张望:“我去打包吧。”

      天气好,这一带应该不会有认识的人,周忆南想和她在路上走走,一起下车:“都得排队,我去买桂花酪,你买蛋糕。”

      这时节还不到银杏最好看的时候,但桂花都开了,到了路口,两人分头去买食物。

      烘焙店的人少,唐粒买了两只栗子蛋糕去甜品店,肚子忽然一疼,她赧然地把蛋糕交到周忆南手上:“我去下卫生间。”

      进了隔间一看,唐粒暗叫不好,她以为早起着凉闹肚子,谁知月经提前一周来了,内裤上染红了一片,连牛仔裤上也沾上星星点点。她的脸腾地烧起来,有多久了,周忆南看到没有,别人看到没有?

      自己没发现还好,发现了就没法再招摇过市,唐粒蹲在隔间里下单,找了一个离得最近的跑腿代购,等对方到了,她再垫上卫生纸出去拿。

      周忆南买好了桂花酪,等了快二十分钟,仍不见唐粒出来,他托一个女人帮忙问问情况,女人走进卫生间喊:“唐粒,谁是唐粒,你男朋友找你。”

      骑手才刚到店里,唐粒支吾:“请问您带了卫生巾吗?”

      女人说没带,出来大大咧咧告诉周忆南:“你女朋友来月经了!”

      周忆南脸上一热,飞奔去便利店,从货架上拿下一包卫生巾,也不知道买对了没有,再看别的品牌,发现有个包装更大的,拿起一看,它叫熟睡安心裤。他看了背后说明,有点不大确定:“来例假是用这个吗?”

      店员说:“这个比卫生巾好,不容易弄脏睡裤床单。”

      周忆南心一动,唐粒今天穿的是牛仔裤。如果穿得宽松,她可能会舒服一点,他转身去找慢跑裤。

      拿着熟睡安心裤和慢跑裤付款,收银员看了周忆南几眼,周忆南脸上又热起来,这感觉难以形容,把他心腔每一处占领。

      隔间里,唐粒紧盯屏幕,密切关注骑手距离她还有多远,有个女孩喊她:“唐粒,唐粒在哪间?”

      唐粒敲敲隔间门背:“我在这里!”

      女孩过来:“给你。”

      门被开了一条缝,女孩递进购物袋,唐粒道了谢,打开看,是一包熟睡安心裤,外加一条均码的慢跑裤,不是她买的,她顿时心跳如火,窘迫地换上了。

      洗完手出来,唐粒收到周忆南的信息:“车没锁,去车里等我,吃的在后座。”

      周忆南的车停在原地,唐粒苦着脸坐在副驾室里。长这么大,最丢人的时候莫过于现在,还不如听陈海米的,当前台时就一张口表白了,被拒绝也不会比现在丢脸。

      西街小店生意都很兴隆,唐粒眺望,看到周忆南在奶茶店门口排队,一身冷峻的黑,单手插兜,神色冷漠,是人群里很显眼的存在。

      周忆南似有所感应,转过头来,遥遥地望着唐粒,展颜一笑。目光相接,唐粒脸颊发烫,还好,他一笑,她就没那么尴尬了,等下找点话题,就能把场面混过去了。

      周忆南拎着一杯红豆布丁奶茶回到车边,他没有感情经历,生活常识是有的,知道女人这时候想喝点热的,何况有网络现查。

      唐粒戳开奶茶,周忆南从后座拿起甜食,问:“难受吗?”

      唐粒没有痛经的毛病,每次都是无声无息地来到,但提前一周好像是记忆里第一次,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她摇头:“我身体好着呢。你快吃蛋糕。”

      车门开着,两人相对吃东西,周忆南的手机不时在响,他干脆开了静音。唐粒目露迟疑:“你是不是还有事?”

      今天厮磨了半下午,积了好几件公事,周忆南心里轻叹,见好就收,但是对着这张明净的脸,说出口的却是:“没事。今天把图纸弄到就是大事。”

      秦副院长办公室那幅字,唐粒赞不绝口,那就一起看看这满城郁郁黄花吧。吃完东西,周忆南载着唐粒一路飞驰,在渐渐暗下来的天光里兜风。

      车窗大开,空气里一阵阵清甜的桂花香,天际辽阔清透。深秋的云州是穿风衣的季节,湛湛秋光,实在迷人。

      车载音乐的声音很轻微,唐粒听出周忆南偏爱电子音乐和摇滚,迷离梦幻的风格,有飞驰的幻觉,她很喜欢。

      有几首是粤语歌,唐粒又想起周忆南在某个夏夜唱过的《相思风雨中》,那晚她偷偷录了大半首,很多个下雨天,很多个想念的夜晚,她都放在耳边听。

      想听他唱歌,今年年会上,提个要求可以吗?但周忆南不喜欢凑热闹,那年也是因为击鼓传花到他手上了,才勉强为之。

      唐粒有点出神,直到又一首粤语歌响起,她听不懂,屏幕上英文译名是“Live In The Moment”。

      十字路口,唐粒让周忆南等下靠边停,她去买咖啡。黄昏已至,周忆南问:“这个点儿喝咖啡,睡得着吗?”

      来月经第一天精力不大好,但不希望这完美的一天被自己睡过去,唐粒说:“睡得着,我一沾枕头就能着。”

      唐粒喝着咖啡,周忆南默然开车。其实很希望她睡着,这样就能把车停在湖边,多看她一会儿。

      唐粒醒着的时候,凝视太容易泄露情绪。从理智层面,不走近她,才能保护她,他不希望她因他出意外。但是近来一再失控,就今天吧,过了今天,重新做回那个跟所有人都不熟的人,包括跟唐粒。

      周忆南若有所思,一言不发,唐粒心里没底:“周总监,你晚上有工作吗?”

      今天还没结束,周忆南说:“今天没事。我在想晚餐吃什么,你有想吃的吗?”

      唐粒笑问:“我们可以开得远一点吗?”

      周忆南笑得眉舒目展:“可以,想去哪里?”

      唐粒说了郊外海边,是养父们带她去过的,能吃到最新鲜的鱼虾和贝壳,烤着吃,蒸着吃,都很棒,但吃什么不重要,一去一回,得花上几个小时,这样就能多待一会儿。

      车往海边开去,唐粒把音乐声音调大了些,跟着旋律跳起手指舞。周忆南笑意愈深,她还像20岁夏夜里那个女孩,跟他那一届的人都不熟,但就是会跑去跟他们套近乎,只为多听一点关于他的事。

      在海鲜档口,两人坐在户外自助烤扇贝和生蚝,别人都是店家烤好了端来,但唐粒想自己烤给周忆南吃。三个养父里,老王和老陈都爱吃,她跟他俩学了不少江湖菜,厨艺还可以。

      江湖菜配酒为宜,但今天只想和唐粒清清静静地待着,不被人打扰,周忆南推拒了店家的免费酒水:“不想请代驾,谢谢。”

      两人合作烤海鲜,炉火渐旺,唐粒燥热得脱下外套。周忆南专心烤着,汗珠从他额上滚落,滑过下颌线,唐粒心猿意马,把烤好的夹进他盘子里:“你先吃点,我来。”

      唐粒胃口好,周忆南夸她吃东西很香,有感染力,唐粒据案大嚼,主要原因可能是妈妈烧的菜难吃,她吃什么都香,什么都比妈妈烧的好吃,但是再难吃,也吃不着了。

      周忆南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唐粒吸了吸鼻子,眨着眼睛抵抗泪意,她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可能是连慢跑裤都给她买的男人给了她温暖的感觉,她不再认为他有疏冷感了,至少在她面前,他不是。

      吃饱后,唐粒去洗手,换了新的安心裤,等周忆南出来,两人喝着店家自制的果汁闲谈。

      海边空气腥香,头顶是浩瀚星空,唐粒仰头看:“那是猎户座吗?”

      多年来摸爬滚打,哪有闲暇去看漫天星辰。周忆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我对星座一无所知。”

      咦,他也有不懂的。唐粒顿感关系又近了,笑道:“那我去搞懂,以后讲给你听。”

      以后。周忆南凝眸看唐粒,烧烤炉还未熄火,火光跳跃,映得她眼睛里落满星星,他还要懂什么星象。

      唐粒从星空收回视线,和周忆南目光相对,周忆南没忍住,笑着回应了她:“好,讲给我听。”

      他极低的笑声里夹杂着凌乱的呼吸,别具诱惑。这一刹,唐粒想去拉他的手,她掐住手指,忍了。她想要这一天有个完美收鞘,断不能毛手毛脚。

      回程路上,唐粒让周忆南把她送去陈海米住的小区,她说陈海米找她有事。周忆南点头,很好,尽管唐粒搬去秦家住了,他不去想,就当它不存在,但他自己送她去那里,这一天的好心情就没了。

      下车后,唐粒奔向陈海米家,不是陈海米找她有事,是她有一肚子话想跟陈海米说。

      周围安静极了,只有风声。唐粒跑进光亮处,周忆南发动汽车,离开。如此星辰如此夜,想吻她的感觉如此强烈。

      陈海米和父母同住,父母都睡下了,唐粒钻进陈海米卧室叽叽喳喳,从中午去工地说起,一直说到刚才被送来,周忆南说了晚安。她不无得色:“梨子陪我到现在,你说他是不是跟我熟起来了?”

      陈海米假意泼凉水:“他是总监,你是总裁,还有比你更重要的人吗,不陪你陪谁?沈庭璋又没你官大。”

      唐粒乐得飞飞的:“我还没习惯当总裁呢。秦总说权力是非常好的东西,我还得再领会领会。”

      “如果你能做到予取予求的话。男人都是很奇怪的。”陈海米笑得狡黠,她和沈曼琳去欧洲旅行时,沈曼琳意懒心灰,她勾搭了两个男人,回来还保持联系,搞得海归和贺长安对她热络多了,所以唐粒想搞定周忆南,得学会若即若离。

      “做不到,我恨不得从早黏到晚。”唐粒和陈海米挤着睡,扳着指头算,今天是大书特书的一天,跟周忆南喝了下午茶,吃了晚饭,连今天的气温都暖和得发酥,一点都不像十一月。

      陈海米取笑:“这算什么,第二天一起吃早餐才叫成功,你还有进步空间。”

      唐粒沉思,周忆南还给她买了这啊那的,虽然过程不能回想,一想就难为情。但陈海米说这才是大书特书的一笔:“你局势大好,你家梨子喜欢你!”

      唐粒一骨碌爬起来:“真的吗?”

      陈海米笑她当局者迷:“以他的性格,不是阿谀逢迎的人吧?以前千里迢迢带梨子给你吃,今天还陪你那么久,还买安心裤,我的天!”

      唐粒揪她腰肉:“你刚才还说他把我当总裁。”

      陈海米笑哈哈:“逗你的。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跟你待那么久?”

      唐粒唉声叹气:“今天在海边氛围好,我忍得浑身冒汗才没跟他表白,还得跟他再熟点。”

      陈海米觉得优势来到了唐粒这边,得装淡定了:“就这,就表白吗,得多看看他表现吧。你长成这样,陪陪你,几个男人不愿意?难的是你要的那种喜欢。”

      唐粒闭上双眼,回味今天发生的一切。她要的喜欢,是情投意合,肝胆相照,但直到今天她才有跟周忆南混熟的感觉,不再小心翼翼,表白的确还不到火候。会有那一天吗?

      手机开了震动,一声接一声,屏幕显示金毛,唐粒不耐烦地接起:“几点了?”

      那端的秦岭比她还生气:“你也知道几点了?怎么还不回来?”

      唐粒才想到没跟他说:“我在海米家睡,你也早点睡吧。”

      秦岭老大不高兴:“为什么要夜不归宿?”

      唐粒呵欠连天:“我找她谈事,睡了。”

      电话刚按断,陈海米就被吵醒了,秦岭把电话打到她手机上:“唐粒呢,让她接电话。”

      好家伙,居然还查起岗了,唐粒抢过手机,怒道:“怀疑我?”

      电话挂了。陈海米睡眼惺忪:“他入戏了。”

      唐粒睡不着了,她跟秦岭说了又说,半年后就离婚,但秦岭可能是习惯成自然了,他作息黑白颠倒,她下班回家,他总会跑来跟她说说话。如果是真正的婚姻,也算岁月静好,只是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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