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11 ...

  •   昨天陈海米清醒后,唐粒和她商量要不要报警,陈海米有顾虑。就算粤菜馆包厢有监控视频,李总最多被拘留几天,他有的是钱,这种人物惹不起。

      唐粒没奈何:“我去揍一顿。”

      老王以前是健身教练,教过唐粒拳脚功夫,但陈海米说李总是个高大胖,铁塔似的不好对付,唐粒悉心准备了一通。

      广场上人来人往,秦岭远远看到李总站在路旁玩手机,忽有一个戴摩托车头盔的女孩背着手走来,不是唐粒是谁?

      唐粒走近,抓起手中的甩棍就是几下,李总被打懵了,捂着头四顾,唐粒跨上电动车一溜烟地跑了。秦岭乐坏了,就冲唐粒这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的架势,当初围堵他时手下留情了。

      李总被乱棒砸得鼻青脸肿,猛摸钱包,钱包还在。秦岭上前:“无核榴莲呢?”

      李总哑口无言,明知被这小子下了套也不好发作,没准这小子还以为是他下套在先,但说真的,陈海米漂亮还在其次,关键是干净,他是诚心的。

      华夏员工们开了各种群,下注赌丁雪和章早会不会分手,突然有人刷新了网页。公司官网上,秦岭大喇喇实名上传了一个视频,正是章早在川菜馆门外拐角处和女人接吻的画面。

      丁雪颜面无存,去找江岸哭:“他说他喝了酒,脑子有点迷糊,不是故意对不起我,他求我原谅,他也哭了。”

      江岸冷冷道:“你为什么还不肯看清他?”

      丁雪呜呜直哭:“我们谈了快三年了,我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江岸一脑门公事,没空哄她:“你才25岁,往后还有大几十年好活,为了这三年,要搭进去大几十年吗?听我的,跟他分手,收拾收拾心情去国外。”

      所有人都如此冷情,丁雪倔强地抹眼泪,摔门而去:“哥,秦岭不留情面,等于是在跟你叫板。我丢脸,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一家人看。”

      秦远山这几天在外地视察工作,江岸代表他和董事会开例会,没人对他多嘴,但秦岭公开抖出江家家丑,在公司传开了。

      好事者联想到母婴品牌“爱灵贝”一事,纷纷解读此为秦岭亲政苗头,他学成归来,不想再当闲云野鹤了。

      周忆南从甲方公司回来,听闻齐玫让人事部清退章早,事由是收受客户回扣,但助理说更恶劣的是让前台新人陪酒,跟客户互换女人。

      周忆南脸色一寒,入夜后,他出了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塞给司机一沓钱,租用几小时。

      车停在一幢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齐玫对丁雪管得严,丁雪和章早并未同居,章早前年在这里买了房,邀请同僚暖房,周忆南的助理来过。

      周忆南开了窗,热风吹了进来,他开始看一个规划方案。快十点多,章早开车而归。他做小伏低对丁雪连哄带骗,丁雪舍不得他,但一想到他和别人拥吻,还被公司全员传来传去,她脾气又上来了:“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章早心情糟透了,在车里待了片刻,抽了两支烟。下车后,他走向电梯口,暗光处站了一个人,高挑身影,棒球帽沿压低,戴黑色口罩,遮得很严实,浑身散发锋利气息,他还来不及多想,就被一拳打倒在地。

      章早下巴生疼,来人拎起他,狠狠往地上摔,再大步踏向他裆部,碾了一碾。章早痛嚎:“救命!”

      鞋底来到章早的嘴上,封住他的呼号。章早拼命挣扎,来人掏出一把几寸长的尖刀,他心下一寒,不敢动了。

      来人挪开脚,章早心知求救不得,抖索着问:“你、你是谁?”

      来人蹲下来,扣住章早的右手,目光如利刃,把刀尖贴在手腕处。章早后背沁出冷汗,一连声哀求:“饶命,饶命!”

      刀尖一挑,浅浅划破皮肤表层,左一下,右一下,血珠子滚了出来。章早遍体生寒,但来人没有更多行动,直起身走了。

      章早爬了两下,爬不起来,疼得嘶嘶抽气,瞧着那有几分眼熟的身影,问:“你到底是谁?”那人置若罔闻,走进黑暗里。

      章早躺在地上足有一刻钟,被邻居救起。他坐在台阶上缓了一会儿,拨打江岸电话。

      江岸赶到,看清章早手腕的伤痕。按章早的说法,一招就击倒他,是专业的练家子,在他手腕划个叉更是警告,他有挑手筋的能耐,这次放过章早,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来人满身怒气,章早想不出自己会惹上哪号江湖人物,江岸也没头绪:“先睡一觉,我明天一早跟我妈谈谈。”

      章早遍身疼痛,睡到清晨就醒了,但一到上班时间,他的工作号就收到人事部门的推送,他被公司除名了,无可转寰。

      江岸很愧疚:“你知道,我妈一直不是很赞同小雪和你交往,我没来得及拦住她。”

      豪门女婿梦断,行业名声被毁,还被神秘人毒打,章早心灰意冷,江岸特地推了晚上的公事,设宴安抚他。

      章早越喝越愁闷,江岸也很低落:“只怪我还没上位,帮不到你。”说罢一气饮尽杯中酒,又倒了一杯,“秦岭回来了,我未必能上位,终究要各就各位。”

      章早和江岸同学多年,深知秦远山有多器重他,但外甥再有能力,也不及儿子亲,他为江岸叫屈:“你姨父想把小雪送走,是在敲山震虎。小雪走了,我也走了,你在公司还有几个完完全全信得过的帮手?你的人都是你姨父给的,根本不算你的人。”

      江岸垂下眼睛:“别人喊我少主,就是个笑话。秦岭搞你,哪有我说话的份?”

      章早把酒杯重重一顿:“他拿我下手,就是冲着你去的!”

      江岸叹口气:“不说这些了,你别再多想,我已经向客户公司推荐你了,以后好好混,没准哪天我去投奔你。”

      章早又感激又不服:“秦岭连项目书都看不懂,就算他上位,他也需要你帮他,他要是赶你走,华夏就等着完蛋吧!老秦能看着华夏完蛋吗?!”

      江岸笑了:“老秦不至于那么昏聩,但小秦不按常例出牌,他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酒喝到中途,江岸被助理的电话叫走了,章早无处可去,一杯接一杯把酒喝完。酒足饭饱,他踉踉跄跄走出餐厅,瞥见手腕上的伤痕。

      神秘人会不会是秦岭派的?秦岭砸了他的饭碗,还整人干吗?为丁雪出气?但表姐弟关系很生疏,何况秦岭视江岸为眼中钉。

      怪就怪秦远山私心太重,他栽培江岸之心不假,但亲儿子一闹,他就没辙了。

      热腾腾的夜风扑面,章早越想越窝火,罪魁祸首是秦岭,秦岭至今没入职华夏集团,凭什么当着员工的面揭开川菜馆的事?

      刚才的酒水味道极好,江岸说是从汀兰会所拿的,秦岭经常在那里喝酒。章早油门一踩,开往汀兰会所,途中找人帮忙换上套牌。

      等了没多久,一伙人勾肩搭背地出来,当中一人好像是秦岭,但天色黑,看不分明。没关系,章早记住了车牌,秦岭回国后开的是秦远山的车,秦远山有拿连号的习惯。

      云AOK123开出,章早跟了上去。车开向生活区小路,人迹罕至,他心一横,直撞上去,然后猛打方向盘逃逸。

      上次跑车出事,小五开车沉稳了许多,那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撞来时,他车速不快,但对方下了狠手,撞得势大力沉。

      车被撞飞,整个车身伏在地上,两个前轮爆胎,跟车身分离,车前挡风玻璃也碎得不成样子,两个安全气囊也都弹出来。

      小五头破血流,打了报警电话,他今天请客,没喝酒,但凡开快一点,小命就交代了。

      回家路上,章早狂吐,风一吹,他酒醒了,惊起一身冷汗。他用了套牌,但云州城区处处天眼,无论秦岭出没出事,一定会报警,警察早晚能查到他。他心慌意乱,紧急联系江岸。

      江岸顾不得多骂章早,电话打给秦岭,秦岭没接,打给秦远山,秦远山仍在外地分公司。

      江岸急了,驱车赶到秦家,住家阿姨说秦岭刚出门了,他朋友开他的车出了车祸。

      车里不是秦岭。江岸递上一支好年份的香槟:“别人送我的,我听说秦岭喜欢这款。”

      离开秦家,江岸去了距离章早肇事之地最近的医院,躲在暗处看到小五头缠绷带,被人从抢救室推出来,这才放心。这时手机收到信息,章早留了一句话:“我得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江岸怒骂了几声,第二天才给秦岭打电话:“昨天阿姨说你朋友出车祸,没事吧?”

      小五受了惊吓,直说最近流年不利,伤好了要找个寺院拜一拜。秦岭压根没察觉跟危险擦肩而过,问:“干吗突然给我送酒?”

      江岸说:“每次喊你喝酒,你都说有事,正好路过你家,就给你试试。”

      秦岭按了电话。江岸如常工作,中午时在走廊里和温迪偶遇。温迪点头致意,江岸忽然踌躇,问她知不知道岐园最近有个玉雕展,温迪笑道:“我预约了。”

      岐园是清代园林,云州最负盛名的景点之一,江岸询问温迪预约的时间,他也想去看看。温迪微微惊诧,但上次江岸才送过她喜爱的意大利原版小说,她不排斥江岸,应承了。

      星期六下午,两人相约去看玉雕展,温迪吃惊于彼此竟然很谈得来,每每能触及到会心之处。看完展览,两人都意犹未尽,去园林里的茶楼继续谈天。

      茶楼对着一池白荷,九月初,仍有零星的荷花盛开。江岸说那位意大利作家出了新作品,出版社刚找人翻译,将在海内外同步出版,他可以找编辑索要内部传阅的文档,让温迪先睹为快,但温迪更愿意买书支持,江岸很遗憾:“本来还想让你给我讲讲新故事讲的是什么,我很喜欢她。”

      温迪问:“你看过她的书?”

      江岸说:“只看过中文版,就是你说翻译得一般的那本。”

      这年头读书的人少,江岸竟然读过一本女性主义的小说,温迪很错愕。江岸说继父在大学教比较文学,他自谦受继父影响,看过“一点”书,能拿到那本意大利原版小说是继父帮的忙。

      只要是好故事,江岸都看,他不理解的是人就两种性别,作家非男即女,写作自然有所表达,但男人写的故事通常不会赋予性别主义,温迪笑道:“因为这个世界到目前还是男人做主,男人的观点是主流声音,所以需要强化女性力量。”

      以温迪的经验,绝大多数男人都会反驳:“如今男女平等,女人的地位已经很高了。”江岸没说这种蠢话,他举起右掌贴在耳畔,示意在听,温迪看笑了。给秦远山当特助几年来,她只把江岸当皇亲国戚,江岸也惯常展示出精英风范,原来胸中别有丘壑。

      江岸像是看出温迪的想法,叹息以前交流限于公事,竟不知身边就有个谈得投机的人,若不是等下还有工作,他很愿意接着聊下去。温迪发出邀请:“我加入了一个读书会,你哪天有空,也去看看?”

      江岸一口答应,他离开后,温迪喝着茶,风中隐隐有花送香,再过一个月,桂花就要开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