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美人，买一送一》星月十一

4、致我们的高三（三）

　　教职工餐厅。
　　面对一群饿死鬼投胎一样的老师，时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之前的食堂大妈，不给你们吃饭的吗？”
　　食堂的咀嚼声一顿。
　　地中海老师磕磕巴巴地说：“那个大妈，仇富，看不起读书人！”
　　时媚：？

　　最后在其他老师七嘴八舌的抱怨中，时媚总算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致我们的高三》副本成型前，这里原本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校。暑假期间，高一高二学生早早放假，只有高三学生和一部分教职员工还在学校。
　　哪知学校发生了一起重大事故，学校的生灵都被卷入其中。等这群老师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形态。
　　他们想逃出这个学校，却发现自己根本出不去。学校生前的规则仍在运行，老师必须上课，学生必须学习，食堂必须提供食物……规则成了维系副本的关键。
　　一切都像最初那样，可是一切明明都不一样了。

　　时媚还想问更多，却见这群老师抓耳挠腮，明显不记得的样子。
　　看来副本规则，不止约束了这些生灵的行为，还消除了他们的某些记忆。
　　“那食堂大妈……嗯，仇富是怎么回事？”
　　时媚斟酌着说。
　　没想到所有老师都义愤填膺，地中海更是气的抓秃了剩下的几根毛：“那老娘们……仗着是校领导的亲戚……抬高物价……买不起！”
　　时媚：……
　　恕她无知，这是仇富吗？
　　“算啊！”人群中的王语文嘴皮子明显利落很多：“我们仇富她啊，一个破食堂大妈，不就仗着有个校领导亲戚？有什么了不起的！”
　　对此，时媚只能呵呵两声。
　　“那你们没饭吃的时候，会吃什么？”
　　听到她的问题，所有鬼怪都沉默了。

　　——
　　整个校园安静的不像话。
　　一辆白色的小三轮四处巡逻，vivu~vivu~响。
　　身穿警卫服的鬼怪坐在小三轮里，庞大的身躯快把轮胎都压扁了。
　　仔细看，他的双手并没有放在方向盘上，甚至整辆车的操纵面板都是黑屏的。
　　“啊呜啊呜……”
　　那双血淋淋的大手，抓着一团团模糊不清的内脏，塞入血盆大口。滚烫的献血，让他兴奋的浑身战栗。
　　“啊——”宿舍楼方向传来凄厉的叫喊。
　　保安眼睛亮了亮，肯定是他们扔进去的吓人玩意儿有效了。
　　他顾不上食用手中的美味，随意把内脏扔在路边，开着那辆白色巡逻车，猴急地往宿舍区域赶。
　　那吓人玩意儿，把一些心情崩溃的玩家，吓得跳了窗。
　　而他，要去捡尸。
　　刚摔死的学生，是最好吃的食物。

　　——
　　“你们说，你们做了一批恐怖人偶？”
　　时媚拧眉，这事儿可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对啊，赵生物老师建的模，刘美术老师画的妆，文物理老师装的自动马甲和发声装置……哦，电工老师还在眼球加了监视器和定位器，360度无死角拍摄，遇见缝儿还能往里钻。”
　　时媚：“……”
　　她还是小瞧了这些老师。
　　“这人偶就是吓吓人，没什么杀伤力，只能破坏门窗。有的学生胆子小，看见人偶破门而入，会吓的跳楼。”
　　“学校有规则。”王语文殷勤地说，“老师不能体罚学生，不能直接吃。如果学生是自杀的，就不被规则保护，可以吃。”
　　“那，如果我给你们做了饭，你们还会吃学生吗？”
　　时媚有点紧张，如果她没猜错，大半的玩家应该都成为了学生。
　　那不是鬼怪，是活生生的人。
　　“吃饱，就不吃学生了。不好吃。”
　　时媚长吁一口气，幸亏。
　　她不是什么圣母，但是眼睁睁看着活人被吃，还是会伤感的。
　　“咦？不对……今天……是谁值班来着？”
　　陈物理喃喃。
　　“好像是保安老师……呀，忘了告诉他今天有好吃的饭菜，不用投放人偶了！今天的投放地点是，宿舍楼#509——#512……”
　　一个烫了红色卷发爆炸头的鬼怪说道，她胸前贴着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只有三个字“谢舍管。”

　　——
　　“噔噔噔噔——”
　　烫着红色爆炸头的女人长了一张喜庆的脸，厚厚的粉底，大坨的腮红，丰腴的身形，走起路来一扭一扭。
　　一双亮色小皮鞋踩在溢血的地板上，噗嗤溅出血花。
　　“这人偶好用是好用，就是用起来太埋汰，让时大妈看笑话了。”
　　女人扯着嘴角，脸上的粉簌簌乱掉。
　　她的胸牌上写着“谢舍管”三个字。

　　半个小时前，时媚以“每日加餐，量大管够”为由，诱惑着这群老师给自己开绿灯。
　　深渊公布的任务很明确，在这个世界重新体验高三生活，直到完整参加高考，才能结束游戏。
　　时媚一直在想，以自己“食堂大妈”的身份，要怎么才能完整走过这个流程。
　　一众老师给她出主意。
　　他们建议时媚申请成为旁听生，这样就能参与学校的日常教学活动和大小考试，最以成人身份参加成人高考。
　　这办法听起来可行，实际上并不好办。
　　时媚因为掌管了学校粮食大权，能够一定程度上拉拢这些老师。但是学校领导可是有小食堂的，自己这点儿身份根本算不得什么。
　　怎么办呢？时媚苦苦思索，想到了一个人。

　　宿舍楼道内。
　　谢舍管和时媚一前一后。
　　“时大妈，你确定你要找的人在宿舍楼里吗？”
　　“唔，应该吧。”
　　实话说，时媚并不是很确定。
　　她只是想来宿舍楼碰碰运气，顺便看看有没有玩家同胞们，如果可以有顺手救下。
　　“那稍后查寝的时候，看到您要找的人就告诉我。我会指出他假睡，违反了规则，到时候就能直接把他拉到小黑屋了。”
　　时媚：“……”
　　“你对这流程倒是熟悉。”
　　“没办法，生活所迫嘛！”谢舍管耸耸肩，“有的时候学生不上当，不跳楼的话我们就没饭吃。这时候只能利用规则来弄死这些小崽子。”
　　“这方法我们都是不愿意用的。学校对违反规则的学生还是很宽松的，通常会给出一段相当长的观察期，如果屡教不改才会被劝退。”
　　“如你所见，我们只能吃掉那些不被学校规则保护的学生。”
　　时媚干笑两声，默默转了话头：“话说，你们怎么知道这群学生在假睡？”
　　谢舍管的神情很诧异：“就人偶长的那样子，谁看了还能睡得着？”
　　嗯，有道理，时媚无言以对。

　　查寝工作要一层一层进行。
　　一楼至五楼，每楼十二个宿舍。高三学生主要分布在4楼和5楼。
　　门牌号有三位，第一个数字代表楼层，以四楼为例，从东到西分别是#401，#402，#403……
　　舍管要先从#401查起。
　　推开门，是女生宿舍。
　　三个空床位，只有靠窗的位置上有个女生。
　　女生并没有睡觉，她坐在床上，看着推门而入的两人，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