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星空之下》犹格的羽毛笔

4、第二协议的传说

　　克瑞纳还是觉得在魔法界大名鼎鼎的戈德里克山谷比不上自己家的魔法农场，全赖它位于英国的关系，这大大折损了它的魅力。

　　初到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还是阳光普照，藏在草地里的白色、粉色的小野花散发着香气的美丽只是昙花一现。可惜从当天晚上开始，英国上空永远都不会散开的乌云又笼罩了整个戈德里克山谷。哗啦哗啦的雨水下个不停，到处都是弥漫着阴湿寒冷的空气，丝毫没有夏天该有的阳光明媚。克瑞纳敢和爸爸妈妈打赌，这是他自出生以来度过的最糟糕的一个夏天！他讨厌英国！

　　幸好巴沙特家的小屋有干燥咒、温暖咒等一系列魔咒的保护，否则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算再多盖上两层被子也抵挡不住冷雨的侵袭。巴沙特为克瑞纳准备的房间是整个屋子里采光和观赏风景最好的一个房间，然而，该死的阴雨天让这份美好的心意泡了汤。

　　克瑞纳趴在窗户前，双手托着下巴，几乎把下巴给压扁了。他眼巴巴的望着满是雨帘的窗外，戈德里克山谷完全笼罩在雾气蒙蒙当中。所有让克瑞纳好奇的景色全都在雨水组成的珠帘里隐身了。即使房间里温暖干燥舒适，但盯着窗外的雨水看久了后克瑞纳也会忍不住打起寒颤。

　　克瑞纳十分感谢母亲艾莉娜的先见之明。在被施展了无痕伸展咒的皮箱里，艾莉娜为克瑞纳准备了多套在家里几乎要到秋天才会用到的衣物，每一套衣物（包括衣服、裤子、袜子、鞋子）都被单独的放在一个透明的口袋里，艾莉娜为他准备了十几套衣物，明显早已预料到英国的天气不会太好。

　　艾莉娜还在叠放着衣物口袋的最上层留下了便签条，用漂亮又优雅流畅的花体字母给克瑞纳留言：“亲爱的克尔，菲利克斯说戈德里克山谷将会长期笼罩于阴雨绵绵之下，祝你好运。“

　　他们一家都十分讨厌阴雨绵绵的天气，那意味着农场里的动物和植物们都有可能生病。虽然菲利克斯和艾莉娜能够用魔咒保证农场处于干燥、温暖、舒适的状态。可是就魔法史内的记载而言，少有巫师能够凭借魔法改变当地的气候。甚至是梅林！改变天气对梅林而言也颇有难度。

　　艾莉娜留下的纸条让克瑞纳的心情跌入谷底，脑袋上乱糟糟的银灰色头发也无精打采的拉拢着，他希望爸爸菲利克斯的预言只是一个玩笑！尽管美国和英国的巫师们说着相似的语言，或许思想上也该有共通之处，可是实际上并不是美国巫小师的克瑞纳实在难以适应戈德里克山谷里阴森森的寒冷雨天。

　　除了凉飕飕的难以让人愉快的雨天，还有用以欺骗感官的屋子里的干燥咒和温暖咒外，这里的食物更是让克瑞纳崩溃到了极点。尽管陪伴和照顾着巴沙特的雌性家养小精灵佩儿已经足够努力，可是与艾莉娜以及自己家的家养小精灵欧泊和托帕的手艺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过去在家里阅读巫师们的游记的时候，克瑞纳总以为大家对英国食物的评价是充满了个人色彩的偏见，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那么糟糕的食物！可是在戈德里克山谷生活了一个周之后，克瑞纳发现充满了偏见的人是自己才对，英国巫师们对食物的要求低得令人发指，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美味！克瑞纳非常怀疑，英国巫师和麻鸡们的舌头已经退化成了一块石头，他们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尊重食物！

　　然而，整个家里只有克瑞纳难以接受食物的味道，不论是早餐、午餐、晚餐，还是偶尔添加的下午茶——克瑞纳完全没法接受，吃饭原本应该是每天最高兴的事情，可在克瑞纳这里却变成了一种煎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写过猫头鹰们会准时将入学通知书送到小巫师的手上，可眼下都过了一个周，克瑞纳依然没有见到一只猫头鹰来送信！克瑞纳绝非一个哑炮，可是霍格沃茨真的会接受一个外国小巫师吗？还有，就算猫头鹰的信还没有来，克瑞纳已经开始担忧霍格沃茨的伙食了。

　　“克瑞纳小主人，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巴沙特主人请您下楼用餐。”家养小精灵佩儿温柔的声音在克瑞纳的门外响起。

　　“好的，谢谢你，佩儿。”克瑞纳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艾莉娜和菲利克斯就教过他必须尊重家养小精灵。虽然久远之前，家养小精灵是巫师们家里的奴隶。可是即使是麻瓜们，也废除奴隶制很多年了！巫师自诩比麻瓜优秀的物种，当然不能落后于麻瓜，所以巫师和家养小精灵已经变成了主人和仆人的关系。

　　这在克瑞纳看来本质上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换了一个更加文明的称呼而已。家养小精灵与古老的巫师家族已经形成了强烈的共生关系，实施上，是巫师们离不开家养小精灵的帮助。

　　绝大部分的家养小精灵也习惯了为巫师们服务，他们为自己能够为巫师们效劳而感到荣耀，如果有一天巫师要放他们自由，家养小精灵们反而会因此伤心欲绝。当然了，也有许多个性叛逆的家养小精灵，他们的魔法能力往往强过其他的同类。克瑞纳在一本又一本厚厚的，比一摞砖头还要重，几乎可以占据半张桌子那么大的魔法史学著作里读到过许多的教训。

　　一些不懂得尊重家养小精灵的巫师们，总会在重要的关头遭到报应。或许家养小精灵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他们的主人，只是长期的压迫和恶劣的态度会让伤心欲绝的家养小精灵们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艾莉娜在克瑞纳三岁的时候，抱着他给他讲和家养小精灵有关的故事，并且为他正式介绍了欧泊和托帕，这两只优秀的家养小精灵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跟着她和菲利克斯从欧洲远道而来照顾着他们一家的生活起居。

　　菲利克斯也对他说：“小克尔，睿智的人总是先用善意与任何的生物打交道。做个善良的人，你会得到的帮助超乎你的想象……当初我在德姆斯特朗，说实话，若非有你的母亲陪伴，我也许在三年级的时候就辍学了。除了你的母亲，我还得到了其他生物的帮助，巫师们爱好偏见并不以为意，你会发现无论是家养小精灵还是炸尾螺都比这些家伙有趣。当然了，我们的麻鸡邻居也十分的可爱。哦，除了妖精，他们天生邪恶，贪婪又狡诈！”

　　“菲利克斯。”克瑞纳依然记得艾莉娜那温柔的声音：“你对妖精有偏见，你不能否认，妖精们非常的聪明。”

　　当时爸爸好像翻了个白眼：“所以，他们才拼命地寻找第二协议，就为了揭露所谓巫师的阴谋，他们融入巫师社会，只是迫不得已。”

　　克瑞纳记得当时自己询问：“第二协议是什么？”但是无论艾莉娜还是菲利克斯都没有为他解答这个疑问，反而着急哄他去睡觉，菲利克斯只是说：“这不是小孩子该知道的事情，你会做恶梦的，克尔。”

　　为了弄清楚菲利克斯口中的“第二协议”是什么东西，克瑞纳花费了好大的力气，翻遍了家里所有的《魔法史》，整理出了和妖精有关的所有内容。他曾经还在菲利克斯的书房里翻到过一本由妖精写的妖精的历史书，可惜的是这本书是用妖精们的文字书写的，克瑞纳可读不懂妖精们的文字。菲利克斯告诉他书名的意思是“妖精的咆哮”，但是艾莉娜说菲利克斯也看不懂妖精语，他只是在开玩笑，因为每次翻开那本书，总是会传出妖精们愤怒的嚎叫。

　　“除了妖精，没有人能读懂他们的文字。”菲利克斯曾经对克瑞纳说过。

　　“也包括邓布利多吗？他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我觉得他肯定会。”

　　“这我可不知道。”菲利克斯说：“我并没有见过邓布利多。”

　　克瑞纳很好奇，自己进入霍格沃茨之后，能不能得到和邓布利多教授谈话的机会？如果给他一个发问的机会，他只想知道邓布利多教授到底会不会妖精语？

　　即使看不懂妖精们写的书，可是克瑞纳还是始终牢记克瑞纳和菲利克斯的警告（菲利克斯虽然讨厌妖精，但还是认同了艾莉娜的理念），要友善的对待所有的智慧生物，或者说——对待生命尽量友善。按照菲利克斯的说法：“做一个友善的人，善待生命，这是一个聪明人的利益。”

　　克瑞纳并不明白菲利克斯说的“利益”是什么意思，但是眼下由佩儿制作的早餐和屋子外面哗啦了一个星期的雨水让他提不起精神。

　　哪怕克瑞纳可以背下一整本的辞典，他也难以形容英国食物的味道。他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眉头凝成了一个死结，他讨厌面包上的马麦酱，这真的是人能够吃的东西吗？克瑞纳在第一次吃早餐的时候就提出了抗议，可是被巴沙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马麦酱可以补充因为你的挑食而丧失的营养，克瑞纳，你已经够矮了，光喝牛奶可没办法让你长高。”

　　“姑老奶奶……”当时的克瑞纳只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他想对巴沙特说，只要到了合适的年纪，自己自然会长高。而在自家的魔法农场里，马麦酱的味道只会让爸爸妈妈对这个罐子来一个粉身碎骨！

　　“哦，可怜的克瑞纳。”巴沙特一点也不喜欢姑老奶奶的称呼，她有些刻薄地说道：“难道艾莉娜没有教过你，不论一位女性多大年纪，当她未婚的时候，你都应该称呼她为女士吗？”

　　克瑞纳的的脊背一下子就驼了下去，无精打采的说道：“妈妈教过我的。对不起，巴沙特女士。”

　　“很好。”巴沙特这才满意，收回了那尖锐的目光：“我可不想再听到姑老奶奶的称呼。”

　　抹着马麦酱的面包难以下咽，克瑞纳心里还装着“第二协议”这件事，每当有什么事钻入他的脑袋里，他在得到一个确切的结果前就很难把他们放下。比如厉火咒！可惜的是巴沙特的书房并不对他开放。按照巴沙特的说法：“格林德沃们可不值得信任，我怎么敢打赌，你不会用不可控的厉火烧了咱两的房子？我可不想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上威森加摩的巫师法庭保释你。”

　　很显然，巴沙特早就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警告，所以才用巫师法庭来恐吓他！

　　没胃口的克瑞纳眼巴巴地看向巴沙特，他的这位姑老奶奶可是在整个魔法界都有着不俗名气的史学家，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克瑞纳从来没想过要压制住心里的好奇，他向来都是有话直说：“巴沙特女士，我想问问您知道第二协议吗？”

　　克瑞纳的问题让巴沙特轻哼了一声，带着一丝嫌恶和嘲笑。巴沙特拿起手边的长烟杆，长长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串圆圆的烟圈，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格林德沃家族在教育问题上还是一样没什么长进！该教的东西不教！总说些莫须有的东西！每个人都像是有着偏执症的神经病！”

　　小小的克瑞纳·博瑞尔斯·格林德沃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问题会引来巴沙特对整个格林德沃家族的嘲讽，要知道她自己也是格林德沃家族的一员！等到巴沙特骂得尽兴了，克瑞纳才小心翼翼地询问：“所以，第二协议是假的吗？”

　　“哦，这是年轻人才需要争论的东西。”巴沙特不屑的嗤笑一声：“我不过是个等死的老太婆，可不需要靠争论这东西的真假在《预言家日报》争一个头条，然后让巫师们相信我是个权威。”

　　克瑞纳小声地说道：“您已经是权威了。”

　　“当然。”巴沙特有些得意，她又吐出几个三角形的烟圈：“事实上，关于第二协议有很多传说，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反而没有人在意真相是什么了。妖精们希望有这么一个东西，是因为这能成为他们与巫师谈判的筹码，任何一种会魔法的智慧生物天然都会拥有使用魔杖的渴望，这能让施法变得更简单，也能让他们施展出更加强大的魔法”

　　“我知道这个！”克瑞纳抢答，眼睛里在放光：“多部魔法史著作都提到过妖精叛乱！几乎每一次争执都是因为魔杖的使用权而引发的。”

　　“是的，是的，是这样的。”巴沙特的摇椅缓缓地摇动着，带着一股悠闲的惬意：“这就是第二协议对妖精们很重要的原因。传说中，第二协议是一位背叛了巫师的巫师帮助妖精的成果，那份协议上记录了对巫师十分不利的内容，有些巫师认为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有些巫师则认为这是真的，因为他们相信自己同类的劣根性以及物种的自私性，所以他们想要得到它并毁掉它。”

　　克瑞纳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巴沙特：“那第二协议真的存在吗？”

　　每次菲利克斯和艾莉娜给他上课的时候，克瑞纳的眼睛也像现在这样闪闪发光，他从未见过比知识更甜美的东西，每多知道一点过去不知道的东西，他都有着如获至宝的感觉。

　　菲利克斯和艾莉娜不仅教授小巫师们应该知道的东西，还把他送到村庄里的麻鸡小学上学，学习麻鸡们的知识。克瑞纳觉得麻鸡的知识同样十分有趣，不论是文学还是数学，或者自然科学……他们都与魔法有强烈的共通之处。爸爸妈妈还给他买了一个电视，他们住的地方太偏远了，通过电视他可以了解到更多的精彩的麻鸡世界。克瑞纳发誓自己最喜欢的电视节目是《猫和老鼠》，他可以重复的看上一年也绝不会觉得腻烦。

　　“哈，谁知道呢？”巴沙特不在意地说道：“这是年轻人的事情，或许你也可以加入他们的争论。关于第二协议的争论还有很多……比如，有人说帮助了妖精的那个家伙其实不是巫师，而是一个麻瓜，但是麻瓜可看不见妖精，不过就连妖精们内部流传的消息都是他们从未看过那个人拿着魔杖，但是他的身上总是有神奇的事情发生。所以，不少史学家都认为，第二协议只是妖精们的胡编乱造，或许他们正在加紧制作一份假的第二协议，以再次为自己争取到使用魔杖的权利。”

　　克瑞纳越听越入迷：“那个帮助了妖精的巫师或者麻鸡叫什么名字？”

　　“麻鸡？”巴沙特嫌弃的皱了皱眉：“这个称呼可真难听！美国巫师们的创造力一直低下得令人发指，看来艾莉娜和菲利克斯在去了美国后，丢掉了家里优雅的传统，希望他们给小精灵的名字不会太难听。”

　　“我家的小精灵叫欧泊和托帕。”克瑞纳为自己的爸爸妈妈辩解：“这都是珠宝的名字，就像佩儿一样！”

　　巴沙特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继续为克瑞纳解答：“我们姑且认为他是个巫师，他并没有留下他的名字，但是从妖精内部传出的消息称——他姓卡特，有人曾经偷听到喝醉的妖精们在他们自己的酒馆里哼唱卡特先生之歌。”

　　“卡特？”克瑞纳捉摸着这个姓氏：“爸爸弄来的麻鸡的电话黄页本上，至少有一百个姓卡特的家伙！”

　　“呼，管他是卡特还是凯特。”巴沙特不在意的吐着烟圈：“这是年轻人该去争论的事情，而我只是个虽然在等死但充满了荣耀的老太婆！”

　　第二协议和卡特先生勾起了克瑞纳的好奇心，但是除了把这两个词和从巴沙特这里了解到的事情记录下来而外，他并没有能力去获取更多的情报。克瑞纳希望霍格沃茨的图书馆足够大，有足够多的藏书，他希望能够在那里找到更多的有关第二协议和卡特先生的资料。

　　“哦，对了。”思考了足够长的时间之后，巴沙特将从记忆深处挖掘出来的东西告诉了克瑞纳：“第二协议还有一个别称，叫做妖精文本。”

　　“妖精文本？”克瑞纳的眼睛又亮了一些，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他有预感，如果妖精文本真的存在，那它一定比谣言里说的更加重要。

　　克瑞纳发誓，只要确定了妖精文本真的存在，他一定要去寻找！抢在所有人之前，去亲眼一窥妖精文本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