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湫无凍》你是橘子吗

11、她在哪 光在哪

　　高三的每一次考试都是按照上一次考试的成绩分组分座位，从八班为第一个倒叙排到一班。

　　佟恩上次考的还行，被分到了第三个班级。

　　田魔将各班考试的座位表贴在门口，叮嘱了一句就离开了，佟恩中午放学干等到没有什么人的时候，才一层一层的爬楼翻看座位表。

　　在一楼的二班门口看到他的名字了。

　　边年，考号120640，她用手指指住一排一排的查看，是他。

　　二班是这次考试的倒数第二个班级，况且边年还排在最后几个。

　　原来他没骗她们，他的成绩真的很差。

　　出门便迎面对上了边年，他们班正好下课，奇怪的是他本已经背上了书包走到转角处，却又回头抬了抬脖子看向这边。

　　眼神交汇的一下她触电一样的避开。

　　三班在四楼，一班却在一楼，上午九点刚考完第一场有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大多数同学都趴在走廊上聊天。

　　佟恩一人双手拉着栏杆，半靠着却眼神飘向楼下，边年在一楼和他几个朋友站在学校新建的亭子里，从四楼看下去，一清二楚。

　　她时不时的盯着他好一会，害怕他突然抬起头又故意装作不在意看向别处。

　　楼下的边年在这个视角小小个的，和平时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冲击，真的——

　　卡哇伊！

　　他真的很喜欢揉头发，一会儿挠一下一会儿揉一揉。

　　太阳很大很大，大到有点睁不开眼睛，照在他身上却又还好。

　　监考老师提前来到教室，要求尽早进入考场。

　　等到三班所有的人都进到了班级里，还是一个人站在外面，外人都觉得她在发呆，但她没有。

　　“你还要不要考书？”监考老师拿着金属扫描仪，敲了敲她的肩膀，语气有点不耐烦，佟恩才回过神，留恋的看了他一眼才进入班级。

　　考试时间宣布结束，她第一个交的卷子，佟恩抓起书包往里面塞东西，手上忙活着，眼神却还在下方的人身上，他和朋友已经走到教学楼外面了。

　　她知道自己已经追不上去了，站在人群中，佟恩将摄像头对准了他越来越渺小的背影，距离太远了，加上周围很多人，她拍不了很清楚。

　　边年双手插着兜，整个脖子都蜷缩在校服领口处，等走了一段距离的时候，出于什么心理，他回头了。

　　佟恩惊慌失措的暂停了拍摄。

　　“不对啊，他回头了。”秦柠看着手机里的视频皱起眉头，因为太远了她也不敢确定，连续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

　　“我知道他回头了啊，”“好像是有什么人叫他？”佟恩倒是说的自如。

　　“你自己看。”秦柠把视频暂停，将他回头的那一幕截图下来，手指点了点放大。

　　确实是恰好有人在他背后，但是是在他已经回头的时候，他整个头是向上看的，径直看向的是。

　　四楼。

　　傍晚温度降的很强，加上最近南北风刮的厉害，感觉晚回去一步都容易被冻僵在街上。

　　更何况昼夜时差也挺大，才过五点天只有蒙蒙亮了。

　　因为两个人不在同一个考场，考试的时候只有放学才有时间聊起。

　　她们就停在了巷子口，往下走是一个斜坡。

　　秦柠抓着车把手脚撑着地，“你和你那个什么傻逼男神什么时候在一起啊，看都看厌了，再不在一起等着以后冥婚？”

　　“要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可人家还有他的宝贝朱元月呢。”她模仿着朱元月的腔调，“边年哥哥～”

　　然后马上面部扭曲了一下，换上了正常的模样。

　　秦柠没忍住噗呲的笑了，“要是真跟那个什么朱元月在一起，他也没什么出息了，眼光差的要死。”

　　“他这次考试在二班。”

　　“二班？那不是倒数第二个？”

　　“恩，”

　　“那还读什么书，去拧螺丝算了吧。”秦柠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又被咽了下去。

　　边年班的一个男生从从她们旁边经过，都快黑天了。

　　她眯着眼缝专注的盯着前面，不管秦柠在聊些什么。

　　男孩走在小桥上，很慢，一个人。

　　秋季的白色校服穿着真的很适合他，尽管在这模糊的视角中，还是第一眼就能熟悉的心动。

　　步步逼近，他也看到了佟恩，在走近只有三个拳头大小的距离，她故意装作聊的很开心，余光却随着他起伏。

　　他认出了模样，盯着看了四五步路，和她并肩擦过，没声音，很安静。

　　秦柠才看到他，双眼瞪大表示吃惊，两个人开始甩眼色。

　　“我靠，你刚刚没觉得你的肩膀被擦了一下的感觉？”秦柠手舞足蹈的，顺便比划了一下，“刚刚他就离你这么一点，就这么一点点。”

　　“我刚刚才看到他，他路过你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看你在和谁说话。”秦柠继续道，“我还说他回头干嘛嘞。”

　　*

　　学校组织了高三体检，按照班级来分顺序。

　　时间关系七班是在最后一节课，田魔吼叫着嗓子把大家一个一个按照号数排好队，佟恩是39号，排在后边。

　　走过隔壁六班后门的时候，看见他坐在离后门最近的位置记着笔记，看起来全然是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很认真。

　　整个体检现场就一个班，倒也是很快，离放学只有十分钟的时候就结束了，佟恩和秦柠出了校门后却又反悔。

　　“要不然，我们等等？”佟恩抓紧了秦柠的手腕，摇了摇。

　　秦柠冷笑一声，没有反对则一股脑进入了旁边的便利店。

　　佟恩看着上面的时钟不停的扫过，下课铃声的响起，“你快点啊。”

　　“着什么急啊。”虽说着，但也很快就结了账。

　　她们两个一前一后站在对面停车的位置，朝着学校大门的方向有一搭没一搭的，心思一直都是少年的身影。

　　秦柠看见她认识的一个六班男生都出来了，“快出来了吧。”

　　那个男生的车停在秦柠旁边，两个人的车被堵的出不来。

　　佟恩草草看了一眼，回过神就看见边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快要走上对面的上坡了，对视一眼之后她急忙避开，看见他嘴角微微上扬，本应该是直视前方，脑袋却一直斜着这方。

　　“边年！”那个男生骑上了车，冲着对面的边年喊。

　　边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走路，她撇着少年的背影看见他在最后几个阶梯的时候转头又看向了她。

　　佟恩连忙转过头，惊魂未定，“刚刚吓死了，那个人喊边年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害怕边年过来。”

　　“可是我感觉，你们两个真的——”秦柠话没说完，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