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睡时分》岛聆

3、第 3 章

　　周日下午，古榆芽跟古母说晚上和同学有约，要晚点才回来，古母兴然答应下来。

　　出门后她看了眼手表，现在才六点，离约定好的时间早了一个半小时，于是她决定去古济舟出租房一趟，来个突击检查，打他个猝不及防，毕竟她有备用钥匙。

　　打车到目的地后，她在门外作了一番心理准备才开门，进去屋内里面的景象简直让她大开眼界，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能把房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仍觉得不可思议，径直走向沙发前一屁股坐下，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明晃晃的事实。

　　客厅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让她觉得奇怪，仔细嗅了嗅，勾起一抹笑，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过去:

　　【哥，你家怎么有一股子女人味？】

　　那边回的很快，一连好几条消息不停地轰炸过来。

　　【艹。】

　　【你来出租房了？等着啊，我去演一波。】

　　【老妹，你可千万别告小状啊，算哥求你，这简直没有的事。】

　　【回句话啊，小兔崽子翅膀又硬了。】

　　古榆芽将手机放在一边，起身到厨房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填肚子的，里面厨设应有尽有，冰箱里还摆满了水果跟饮料。

　　她不禁挑了下眉，拿出一个苹果清洗，就着皮吃，然后窝在沙发看起了电视。

　　等了近半小时，门口传来声响，紧接着古济舟趿着拖鞋走来，她转头看过去，他手里提着打包好的饭菜，她开心的眉眼弯弯，忍不住跳着去接外卖。

　　“我可是请了晚自习的假，说吧，干什么来了。”古济舟故意抬高胳膊逗她。

　　古榆芽环起手臂，冷哼了声：“还是你先说吧，客厅的香水味是怎么回事？”

　　她眯着眼狐疑地看着他：“你碰女人了?”

　　“瞎说！谁教你这些的，一天天不学点好的尽跟我捣乱。”

　　“你心虚什么？”

　　......

　　古榆芽一把抢过外卖放在茶几上揭食盒盖，头也不抬的问他：“跟小葵姐复合了？”

　　古济舟单挑了下眉,“挺厉害啊，这都能猜到。”

　　她掀眸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合着你把小葵姐拉来当保姆啊。”

　　“你也太瞧不起你哥了吧，我跟葵一起打扫的好不好。”

　　“嘁。”榆芽在心里诽腹，“又出来祸害小葵姐，没天理。”

　　古济舟进到房内待了会儿，出来时换下了九中的校服，穿了一套休闲运动装，手上还拿了样东西。

　　她是真饿了，只顾着吃。

　　古济舟到她旁边坐下，“喏。”然后将东西递给她。

　　古榆芽看了眼形状，随口道：“项链啊……学校不怎么让带，逮着了要挨批评。”

　　“你哥的心意抵不上你的面子是吧！”

　　“收下就是了，我看看。”她放下筷子，接过首饰盒，打开看样式：“哥，这是小葵姐跟我挑的吧。”

　　“没差，你哥买单。”

　　古榆芽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还好意思说什么心意。

　　“行吧，跟我带上。”她掀起披散的长发，任他笨拙地穿戴。

　　“对了哥，我等会要跟同学出去玩，可能十点才回家。”

　　“不行，玩这么晚干啥去的？最多九点，我跟着去。”

　　“别，同学之间禁止家属打扰，你还是好好享受你这短暂的假期吧。”

　　古济舟还想跟她争执，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要说的，心想，这通电话来的还真是时候。

　　榆芽讲了几句挂断电话，朝古济舟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然后轻快地说：“我走了哥。”

　　这狡猾样，算了，随她去吧。

　　*

　　到了一家商场，齐嘉仪跑过来到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说：“我俩先去打会电动。”

　　古榆芽抓住她话的漏洞，问：“我俩？还有谁要来?”

　　“啊？是这样的，高二学长学姐们组织了场聚会，邀请了一部分高一的学生，我给拒了，有几个我们班上的女生也不想去，就说要和我们一块玩，我就给应了下来。”她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啊榆芽，我没事先跟你说。”

　　她摇了摇头，心里却泛起一丝疑惑：“高二聚会要高一去？存的什么心思?”

　　齐嘉仪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心，找补道：“放心，他们都是认识的人，是朋友，不会有事的。”

　　“都有些什么人？”她追问道。

　　“就高二玩的比较开的几个，噢，有一个还带了外校的女朋友，那女生是九中的，大我们两届，叫杨葵。”

　　古榆芽脸色一变，复述了一遍：“高三九中杨葵？”

　　“是啊，长的可漂亮了，应该是逃课来的。”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而是拿出手机跟古济舟发消息，问他。

　　【杨葵今天是不是请假了？】

　　对方几乎是秒回。

　　【葵大你两岁，怎么称呼人家的。】

　　【下午就请了，我这会也没联系上她。】

　　【话说你问葵干嘛？】

　　古榆芽跟他回了条消息，然后看向齐嘉仪说：“他们在哪儿聚会，带我去。”

　　听着她发冷的语气，齐嘉仪直觉告诉自己，一会儿一定有事发生，心里没来由的慌张。

　　也拿出手机跟一人发信息，轰炸式的，还把形势说的相当严峻。

　　【哥！江湖救急！我闯祸了！】

　　【你来救个场呗，我和同学势单力薄。】

　　【大概率有危险。】

　　不一会儿，手机进了条消息。

　　【发我。】

　　齐嘉仪瞬间放下心来，跟他发过去地址，然后又跟几位同学挨个打电话道歉，说临时有点事，对方没说啥。

　　真是谢天谢地。

　　*

　　KTV离商场还有点远，坐车过去花了十分钟，齐嘉仪推开包间门，里面玩得正嗨，鼓点声震耳欲聋，五光十色的灯光打下来，营造热闹又暧昧的景象。

　　古榆芽跟在齐嘉仪后面，有几个人将齐嘉仪认出来，娴熟地和她打招呼，她迎着笑脸点头打着哈哈。

　　古榆芽的目光锁在角落里正在相拥热吻的一对男女，双方环绕的手臂缠得密不可分。

　　她眯起眼睛，一步一步走过去，沉声打断了这情意绵绵的画面。

　　“杨葵。”

　　被叫名字的女生极为不满地扭头，见到是谁在喊她后，脸上不耐的表情一瞬间变幻了好几种。

　　不满、愤怒、错愕、惊慌、心虚，独独没有愧疚。

　　那个男生长相清秀，脾气还挺暴躁，一脸不耐烦地冲她发火，大吼道：“你他妈谁啊你！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个傻逼！”

　　“老子是你爹！”古榆芽处在发怒的状态，语气冲得厉害。

　　此时，热闹喧嚣的场子已经完全静下来，全都弄不清状况，傻眼的看着一个姑娘来这莫名其妙的砸场子。

　　“艹你妈的活腻了是吧！”被呛的男生“嗖”地一下站起身，用力推了她一把。

　　杨葵慌张地瞪圆眼睛扑过去，拦都拦不住，齐嘉仪惊呼出声伸手去扶，而她踉跄地往后倒，直直倒入一个结实的胸膛，硬邦邦的，撞的她生疼。

　　那人将她圈在怀里，扶着身子让她站稳脚跟。

　　齐嘉仪看了眼来人，心里的石头瞬间落地，转头指着那个男的破口大骂道：“我艹你妈的逼玩意儿！你妈生你下来就是教你打骂女生是不是？！我去你大爷的嘴仗打不过就上手，老子看到你这种怂包二货都觉得晦气……”

　　在女孩疯狂输出词汇期间，古榆芽扭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愣了一下，低头说了句“谢谢”。

　　对方淡淡的应了声。

　　那男的阴沉着脸被骂的狗屁不是，准备上前动手时，她走到摆满几排啤酒瓶的桌前，拿起一瓶往桌角砸去，玻璃骤碎的尖锐声引得齐嘉仪猛然叫的跳脚，嘴里不停“啊啊啊”的乱叫，场面一阵混乱。

　　澄黄的液体溅到地上，顺着地面一直流。

　　古榆芽扬起半截的碎酒瓶指向那男的，“你他妈再敢动一个手试试！”

　　接着她将方向一转，指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杨葵，声调拔高：“你，跟老子滚出来！”

　　杨葵抿紧嘴唇跟在她身后，羞愤难堪的出了包间门。

　　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在里面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缓过神来的齐嘉仪一下子冲进施翫怀里，被他一手按住脑袋，不准再靠前。

　　女孩拉住他的胳膊，心有余悸地说：“本来以为榆芽是个乖乖女，没想到生起气来这么彪悍！妈的，刚刚吓死我了，我去。”

　　那男的尴尬地站在原地看了施翫一眼，见他神色平静，立马松了口气。

　　下一秒，就听他开口说道：“都杵这儿好看？”

　　话落，一堆男男女女拉开门蹿出去。不一会儿，包间里只剩下施翫，齐嘉仪，还有那男的。

　　齐嘉仪是那种憋不住事的，这会仗着有施翫在，底气十足，抬手指向那人:“我问你，你对象怎么惹到我朋友了？”

　　“我他......我怎么知道！那疯婆娘跟一......”

　　“你再骂！”

　　男生改了口，“那女的冲进来就打断我俩你又不是没看到，再说了我和女朋友正常亲热碍着你俩事了？莫名其妙的跑来砸场子，我还没找你俩算账呢！”

　　“你要怎么算？”说话的是施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