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脖颈边,带着酒精的味道,致使商松尽翻找钥匙的手停住。不仅仅手掌停住,商松尽整个人都僵住,唯有心跳在漏下一拍后疯狂跳动。
并未像梁榷一般,将自己漏拍的心跳归属于被吓到后的正常反应,商松尽清楚地明白那是为何。
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梁榷的眼睛,商松尽轻声对犯规的梁榷道:“听话。”
喝醉的人不肯消停,感觉到脖颈上手指的触感,商松尽的呼吸一下深长、急促。
梁榷丝毫不顾商松尽的异样,手指在商松尽脖颈边流连。
那里藏着他不曾拥有的东西,藏着他研究过千万遍却仍是未能弄懂的东西,藏着他与商松尽的不同。
自商松尽分化的那天起,商松尽彻底活在另一个世界,与他完全不同的世界,从来不用抑制剂的他未能踏足的世界。
“我能咬一口吗?”
倾听那些用药者描述自己对欲望的追求,梁榷不止一次幻想过那是何种感觉,是何种感觉才能让处处与他作对的商松尽在少时迫切地像是孩童一般依偎在他怀里。
他从未感受过,哪怕现在趴在商松尽的腺体边,他也不像o那般被商松尽按捺不住的信息素所迷倒。
他还能清晰地思考,还能闻到淡淡的茉莉花香。
逐渐清醒的头脑再次撞上一团迷雾,迷糊间,梁榷感觉到自己在商松尽脖颈边徘徊的手指被抓住。
商松尽抓住他的手掌,将他的手掌强制拉下。
哪怕是a,腺体也是最为重要的地方,自己在商松尽最为重要的地方为非作歹,商松尽生气也不奇怪。
望着将自己的手拉下的商松尽,梁榷勾起嘴角调皮的笑。
毫无准备,被拉住的手掌猛地一股拉力拉着他向前,拉着他的胸膛撞上商松尽的胸膛,商松尽曾扶住他的双臂环抱住他。
“喝醉后你总是这样,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一点也没有变。”
丝毫没有往常与他争锋相对的油嘴滑舌,商松尽声音瞬间成熟,成熟得令梁榷陌生。
“我没喝醉。”被抱住的梁榷道。
他感觉自己的头脑在慢慢清醒,却又似被一层薄云堵住出口,而那层薄云是茉莉花味的。
“喝醉的人才会说自己没喝醉。”商松尽松开他,看向他。
“你要这么说,那我喝醉了。”梁榷好似并不在意他方才无法解释的拥抱,仍然笑道。
连坚信他喝醉的商松尽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不过既然梁榷没有纠结于他的异样,商松尽便顺势让这件事情过去。
“你没喝醉的话,那你说你的钥匙在哪里?”商松尽问。
梁榷身上所有口袋他都找过了,还是没有找到。
梁榷发红的双眸中有点喝醉的轻飘,又有点思考中的聚精会神,商松尽怀疑在他未能参与的生活中,梁榷的酒量飞速见长。
少年时的梁榷喝醉后,趴在他的背上疯狂地研究他的腺体。
难道那时梁榷就已因为他撒谎乱说的一周一次发情期,而定下研究抑制剂的方向?
望着眼前回想钥匙在哪的梁榷,商松尽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想到没有?”商松尽哄小孩般问梁榷。
不求梁榷真帮他找到钥匙,商松尽都准备打电话叫祁盛过来接他们,梁榷却想到什么地伸手拉起他的手臂,绕过车身,打开车门。
“看,在这!”梁榷指着车内的钥匙笑。
还真被他找到钥匙,商松尽这才相信梁榷没有喝醉:“找到就好,你坐到那边去,我开车送你回家。”
“我才不要回家。”才刚相信梁榷没有喝醉,梁榷就像喝醉般耍起小脾气。哪怕商松尽牵着他的手,带他走到副驾驶座门前,他也死活不肯进去。
“不回家去哪?”在梁榷喝醉和没喝醉之间来回摇摆,商松尽强行将不肯回家的梁榷塞进副驾驶座,绕到车后关上后备箱,随后自己坐到驾驶座。
副驾驶座不肯回家的梁榷竟没有闹腾,只像生气般不再理他,表情却疯狂地朝他投掷不悦。
其实也能明白梁榷为何不想回家。家里有需要人照顾的爷爷,而他又带着满身不用凑近都能闻得到的酒气,既打扰爷爷,又麻烦他不想麻烦的陈阿姨。
梁榷一句话也没说就惹得商松尽妥协:“你不想回家也可以,那去我家。”
不想暴露自己准备搬回来的事实,但又不得不暴露,商松尽道:“我家已经打扫干净了,可以住人了。”
害怕梁榷会问他怎么搬回来住,开车的商松尽眼神往副驾驶座瞟,副驾驶坐上的梁榷什么也没说,好玩般按下开窗键。
车窗慢慢打开,江边夜风沿着打开的车窗席卷车内令梁榷不适的茉莉花香。
秋季昼夜温差大,夕阳已落,凉意肆虐,梁榷本就脱掉外套,又打开窗,商松尽道:“关上窗。”
“热,难受。”梁榷转过头表达自己的感受。
“喝醉酒后热是正常的,吹感冒了等酒醒了更难受。”商松尽劝道。
梁榷仍是他认识的那个调皮样,怎么说也直喊热不肯关窗,商松尽只得在能停车的地方停下车,关上车窗,顺便找下自己家的钥匙。
他记得他带过来了呀,从公司出来后还是他自己拿着上车的,怎么现在又找不到了呢?
控制住企图再次开窗的梁榷,商松尽拨出祁盛的电话。
作为商松尽的秘书,祁盛时时开机,偏偏此时没人接听。
挂掉电话,副驾驶座的梁榷已然开始解扣子。
“哎哎哎!”商松尽惊慌地一把抓住梁榷的手,见梁榷实在难受,摸摸直喊热的梁榷的脸颊和额头。
温度确实比平常高出许多。
不曾处理过这类好像喝醉又好像没有喝醉的状况,商松尽安抚好不知道怎么了的梁榷,打个电话后,启动车辆。
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口,早已有人在酒店外等候。那人将车开去停车场,商松尽带着梁榷坐上电梯,走进其中一间房。
拿起提前叫人准备好的醒酒药,商松尽看着窝在床上的梁榷。
实在奇怪,要是喝醉到这种程度,应该神志不清或者胡言乱语。虽说人人醉酒后的表现不同,但梁榷醉酒他是见过的,完全是人来疯,能将平常不能说、不好意思说的话全部一股脑吐出来,一点也不像今天这么安静。
今天的梁榷时而清醒时而犯傻,在车上还能和他有问有答,且都回答正确,然而扶着梁榷从车内站起时,梁榷却腿软得直往下跪。
连忙捞起往下去的梁榷,商松尽看他不适的样子,眉头微皱,思考一瞬,弯下腰,手臂穿过梁榷的膝盖窝,将人打横抱起。
抱着梁榷走进房间,放到床上,梁榷又好像醉酒后难受得很,在铺好的床铺上翻一个面。
可能醉酒后的状态也会随着时间而改变吧,商松尽拿着解酒药走近,坐在床边,拉住不舒服的梁榷,轻声道:“先把药喝了,喝了就能舒服一点。”
手掌下的皮肤温度异常,热得像一块暖手宝,抱着梁榷上来就已感觉到梁榷温度不同,商松尽心中隐隐的不安终于显现在眉眼。
梁榷身体的温度甚至比他抱上来时还要高,难道真的感冒了?
手机还放在扔在沙发上的外套口袋里,放下手上的解酒药,商松尽起身,可还未完全站起,手臂上一阵热量贴触。
拉住他的那股力量软绵绵的,商松尽很难想象那股软绵绵的力量是能和他打好几个来回的梁榷发出来的。
与手臂上软绵绵的拉力相匹配,商松尽温柔地转过身,坐回床边,握住梁榷热得异常的手掌,声音也更加柔和:“很难受吗?”
梁榷热得连柔软床铺凹陷下去的地方都不像是因为他的重量,而是因为他的体温。梁榷眼睛并没有闭上,他被不明情绪填满的浑浊眼球直盯着床边关心他的商松尽。
梁榷没被握住的手伸出,朝坐在床边的商松尽腰部游去。像是得到一点解脱,梁榷如一棵攀上树干的藤蔓,渴望雨滴般顺着商松尽的身体往上爬。
心跳不再只是漏掉一拍,商松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他不知道梁榷为何这样,但他明白此刻的梁榷是不清醒的,是会做出违背他本身意志决定的事的。
扒开试图解他衣扣的梁榷,商松尽眉头紧皱:“你喝醉了。”
没有喝醉的梁榷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商松尽确信。
“知道我是谁吗?”商松尽问。
“你是商松尽。”梁榷说出的话灼烧商松尽。
商松尽不敢相信梁榷还能认出自己。
今日发生的一切足矣震碎他过往所固有的认知,他无法寻找到合理的理由解释。
手下梁榷不知哪来的力量,伸手挽住他的脖颈,脑袋靠近他的脑袋,以呼吸交换他的呼吸。
自己的力量也被随之带走,被梁榷放开嘴唇时,商松尽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
此刻便是他的梦境。
他所幻想的、不能言说的事情真实地发生,自己的信息素疯狂泄露,商松尽仍是理智地扒开缠绕在他身上的梁榷,却奈何本无力的梁榷竟抱得如此之紧,他一用力,两人一起栽倒在床铺上。
柔软的床铺接住两人,也接住梁榷灌满身体的热量。梁榷清醒又朦胧,以躺倒的姿势清楚地看到商松尽的脸。
他看到商松尽满脸的隐忍,他的手臂再次伸出,像是安慰,实际上是在索取。
他的手不断触摸着商松尽的后脖颈,那是冒出他所研究的需要抑制的东西。分明越靠近越令他越难受,梁榷却甘之如饴,不断向前。
张口咬下,被他缠住的商松尽显然没想到梁榷会去咬他的腺体。商松尽挣扎着捂住自己的后颈,低头看向咬他的梁榷。
身下的梁榷还在得意地笑。
捣蛋的笑,满意的笑,梁榷笑得灿烂:“哈哈,你输了。”
商松尽望着笑起的梁榷愣住。
这是他所认识的梁榷,也是令他惊异万分的梁榷。
商松尽放下捂住被咬腺体的手,伸到笑着的梁榷脑后,抬起梁榷的后脑勺,脑袋凑到梁榷脖颈边。
他知梁榷不曾有过腺体,不曾闻到他的愤怒或情动,哪怕无用,商松尽也报复地一口咬下。
“谁输了?”松开口后商松尽问梁榷。
回答他的并不是一句话,而是一个吻。
当他抱住梁榷,以自己内心所有的情感回吻的那一刻,商松尽知道是自己输了。
输得十分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