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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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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梁榷一惊。
与之相反,驾驶座上的商松尽自然地转头,看向窗外,与发出声音的那人打招呼。
“嗨,世杰。”商松尽降下车窗,招招手。
车窗外卢世杰的车停在他们车旁。
这是在研究所门外,本就是卢世杰和梁榷工作的地方,遇见也不奇怪,商松尽没起一点疑心,倒是记起早晨梁榷说过会告诉卢世杰他二次分化的事。
卢世杰现在已经知道了吧。
梁榷在卢世杰手下工作,商松尽下意识地想要和卢世杰聊一聊梁榷的事,让卢世杰多照顾照顾梁榷。转念一想,梁榷只说会告诉卢世杰他二次分化的事,没说告诉卢世杰是谁将他弄到二次分化。要是他贸然下车叮嘱,卢世杰肯定会起疑心。
他与梁榷现在的关系不好开口,连对无话不谈的共同好友都不好开口。
只和卢世杰简单地打招呼,没有说多余的话,商松尽不知聪明的卢世杰已然开始怀疑他们俩的关系。
“你来接梁榷?”卢世杰问。
梁榷的车他认识,这一看就不是,这是商松尽的车。
“对啊,”商松尽大方承认,“梁榷昨天崴着脚了,他家离我家近,我过来接他。”
“脚崴了?”卢世杰奇怪,“昨天?”
昨天不是他们一起爬山的日子吗?昨日梁榷自己一个人下山后,还和他发信息说平安到家,今天在商松尽口中就崴了脚?
以为梁榷已经和卢世杰说明,一听卢世杰的话才知并没有,商松尽转头看向副驾驶座的梁榷。
并不想与他对视的梁榷:“忘说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得到梁榷的答案,商松尽回过头,对窗外的卢世杰道:“梁榷说他忘了和你说,他昨天下山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
“啊?”卢世杰担心地问,“很严重吗?”
今日梁榷来他办公室时看着好好的呀,他还是亲眼目送梁榷走出办公室的,也不像是崴了脚需要人接送的样子。
难道是强忍着?但这也没必要啊。
忽记起昨日梁榷是拒绝他们的陪伴一个人下山的,可能觉得自己强硬要一个人下山又崴了脚,有些丢脸吧。
“这种事一定要说哦,”卢世杰叮嘱,“如果真的很疼的话可以先请假的。”
上次和梁榷说过请假的事,但这次确确实实是无法工作的正当理由,不用那么拘谨与计较。
从卢世杰的话中听出卢世杰的关心,梁榷连忙道:“不用,我脚好着呢。”
“对对对,你脚好着呢。”商松尽在一旁添油加醋,要不是卢世杰还在,他还想说“好到要人接送”呢。
没有说出后边这句,仍是收到梁榷的掐脖威胁,梁榷:“你不说话会死啊?”
两人在车内打打闹闹,窗外的卢世杰望着打闹的两人笑。
这才是他熟悉的味道,要是两人按照他猜想的去做……
卢世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们……”卢世杰试探地问,“待会有空吗?”
毫无戒备心的商松尽:“有啊,怎么了?”
有就对了!商松尽那么快说有空,那说明梁榷上午所说的有事和商松尽无关。
卢世杰:我的青春保住了!
只是想试探一下,卢世杰随便编一个理由:“想说这么久不见,都没好好一起吃顿饭,今天正好都在,要不要一起聚一下?”
“可以啊。”是多年的好友,也是两人共同的朋友,现在还是除去他外唯一一个知道梁榷二次分化的人,商松尽很乐意和卢世杰一起吃饭。
记得自己“有事”的梁榷不愿意:“……我有事,就不去了。”
商松尽:?
梁榷有什么事?商松尽扭头看向说自己有事的梁榷。他不就是来接梁榷回家的吗?难道梁榷晚上有约?和谁有约呢?
商松尽的问题一下堆高,轻松的心情瞬时消失,而另一辆车上,卢世杰在心底欢呼。
看来梁榷是真的有事!梁榷没有骗他!
他就说这么水火不容的俩人怎么可能处到一块去!
内心欢腾,表面平静,卢世杰道:“那行吧,下次再约。”又对受伤的梁榷道:“你好好保护你的脚,要真有事别憋着,直接请假。”
梁榷表示听到地点点头。
简单的闲聊在简单的道别后结束,卢世杰驱车离开,商松尽也踩下油门。车辆向前移动,打开的车窗没有关上,梁榷却觉得车内的气氛并没有被车外灌进来的风所带动。
车内一片沉静,开车的商松尽没有说话,梁榷却敏锐地感觉到他不在状态。
窗外吹进的凉风与梁榷偷偷打量的视线一齐抚摸过商松尽的脸颊,感觉到梁榷的视线,商松尽终于开口,问一句:“冷吗?”
不等梁榷回答,商松尽已然抬手将打开的车窗关闭。
“呃……”哪怕车窗关闭,凉风被阻隔在外,梁榷的视线仍在商松尽脸上徘徊,“我和你说一件事,你不可以生气。”
“生气?”开车的商松尽莫名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听出商松尽话中没来由的自嘲,不知他在冷笑什么的梁榷眉头皱起,内心闷火直冲脸颊。
今日被学生的信息素欺负就够了,商松尽还给他摆脸色!
“对啊,你生什么气,该生气的是我!”梁榷话中满是升腾的怒气。
听出梁榷语气不对,商松尽转过头,看到愤愤不平的梁榷,不禁疑问:“你生什么气?”
丝毫没有方才的冷笑,连一点点愤怒因子都不见,商松尽是真的在疑惑梁榷怎么突然不悦。
他刚刚的冷笑是因听到梁榷说自己待会有约,而他又丝毫不知梁榷到底和谁有约。想开口问一句,又苦于没有可问的身份。
他们又不是需要互相信任的情侣,他们只是被迫一起的p友。
他没有资格过问,梁榷正巧还让他“别生气”,他一时没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随后事态就控制不住了。
在烘托起来的气氛中,他一句真在疑问的“你生什么气?”也像在质问,憋了一天的梁榷盯着他。
商松尽能看出梁榷盯着他的那好几秒里,脑子也在思考。思考过后,梁榷的眼睛在他脸上驻足最后一瞬,随后转向自己那边的窗户。
窗外风景不断后退,梁榷一声不吭。
只因一声不合时宜的冷笑而玩崩,开车的商松尽频频转头。偷看几眼,商松尽终于开口:“我刚刚不是在笑你。”
苍白无力的解释,不可能说出那声冷笑是在嘲笑自己的事实,商松尽转移话题:“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你说吧。”
“不是什么大事。”梁榷语气淡淡。
一不留神车内的氛围就朝令他手足无措的方向狂奔,梁榷不愿意说,商松尽试着用更加温和的态度去劝:“不是大事我也想听,再小的事我也想听。”
知道商松尽在哄他,但他真的不想说。
梁榷:“那现在这件事是大事了。”
说是小事也是小事,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来挑衅他而已。说是大事也是大事,一个实习生竟敢在他面前放肆!
他不想再提,商松尽随机应变:“大事那我更要听了。”
拿商松尽没办法,梁榷道:“不是大事也不是小事,中般事,没必要提。”
开车的商松尽:“中般事更要说了,不然变成大事就不好了。”
各种理由都被商松尽堵住,梁榷也明白令自己生气的压根就不是商松尽,而是闫萧。
劝自己别和商松尽怄气,但又实在不能轻易越过商松尽之前的冷笑,梁榷不再自个儿生闷气,打开话题问商松尽:“你刚刚为什么要笑?”
为什么笑?
他要是真说出自己的理由,可能连他争取来的p友关系都会消失吧。
不能说出自己在笑什么,商松尽只道:“我都说了不是在笑你。”
“随你在笑谁,反正你笑得我不想再说了,”梁榷撇撇嘴,“不过那件事本来就和你没关系,我也不是因为你而这么生气,希望你不要搞混。”
梁榷脾气是暴躁了些,但还是很讲道理。
“谁惹我们鹊鹊这么生气?”商松尽顺势道,“说来听听。”
不想打击努力活跃气氛的商松尽,梁榷轻叹口气:“没事,我自己能解决。”
用上“解决”两个字,说明这件事并不是今日发生过就结束这么简单。既然梁榷说自己能解决,商松尽便不再过问,只对梁榷道:“有需要我的地方就直接和我说。”
梁榷瞥一眼商松尽,点点头。
还算顺利地消化一场莫名而来的危机,将车开进小区,走到电梯前,商松尽主动按下电梯。
梁榷抬眸看他一眼。
“看在你腿伤的份上。”按电梯的商松尽特意解释。
梁榷不屑:“我是伤着腿,不是伤着手。”
商松尽笑而不语,梁榷的视线跟着他放下的手臂移动。
“怎么了?”商松尽抬起被梁榷盯视的手左右看看。
“你的手好些了吗?”梁榷问。
原来是在关注他的伤,商松尽的笑容立马挂上嘴角:“好多了。”
前一秒还十分健康,下一秒商松尽眼珠子滴溜一转,想到什么,手臂突然疼起来:“不对!还没好全!所以还是需要人照顾~”
不断用眼神暗示,一看就是装疼,梁榷不和他多说,也捂着自己的腿:“不行,一听你说疼,我的腿也疼起来了。”
一时间,电梯里两位病号齐齐喊疼。电梯门打开,外边的人走进,两人默契地隐藏起自己的“疼痛”。
在外人面前正正经经,在对方面前整天耍宝,两人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形象,甚至还将“疼痛”延续到晚饭时间,延续到对方家门口。
“你怎么来了?”回到家没一会,听到门铃声,梁榷一打开门,就见到门外的商松尽。
商松尽看起来很是喜悦:“我手又疼了,不想做饭,过来蹭个饭。”
手疼还那么开心?哪怕看出他的假装,梁榷还是打开门,让商松尽进来。
一见到商松尽,本闷闷不乐的爷爷一下就精神起来,犹如见到多年不见的老友,直朝商松尽笑。厨房里陈阿姨听见商松尽的声音,也从厨房中走出:“松尽来啦,要留下吃饭吗?正好快吃饭了。”
“他本就是来蹭饭的。”梁榷关上门道。
来蹭饭的商松尽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如陈阿姨所说,饭菜马上做好。陪着爷爷一起吃完饭,又在沙发上陪爷爷玩一会,蹭完饭的商松尽仍是没有回家。
“你还不回去吗?”梁榷问。
正和爷爷一起玩的商松尽:“不急,反正就几步路。”
说完,商松尽的视线快速在梁榷身上停留一秒又退开,假装无意地问:“你不出门吗?”
被问的梁榷:?
“我干嘛出门?出门去哪?”
还以为自己忘记什么事,梁榷还回忆着呢,又听商松尽道:“你在车上时不是说过有事吗?”
他就因为这事来的,在梁榷家坐了好一会,也不见梁榷有出门的动静。
听商松尽提起,才记起自己胡诌的“有事”,没想到商松尽还记着,梁榷随口道:“哦,这事啊。”
看看问他的商松尽,又看看不远处的陈阿姨,梁榷用眼神示意商松尽和他一起回房间。
“今天我和卢世杰说了我二次分化的事。”走进房间,梁榷坐在床边对商松尽道。
“嗯,然后呢?”商松尽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小摆件摆弄。
梁榷站起身,抢过商松尽手中的摆件,十分珍爱地放回原处,才接着道:“然后卢世杰想要问清楚怎么回事,约我下班再说,我就说我有事。”
原来是这样,在路上猜测一路,还特地跑来蹭饭,商松尽再一次笑自己,双眼不自觉地看向桌上梁榷刚拿走的摆件。
“你这个摆件还挺可爱的,”商松尽问,“哪买的?”
“一个朋友送的。”见商松尽的手又朝那个摆件伸去,梁榷起身打下商松尽的手:“别乱碰。”
“哼,不动就不动。”话语表示不满,嘴角却勾起,商松尽笑一下。
需要悄悄私下说的话已经说完,避免商松尽再乱动,梁榷推着商松尽朝门外走去。
一开门,门外来不及逃走的陈阿姨抬眸,看向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