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冬季》欢以

6、第 6 章

　　大一的课还是有一点多，不过林简算是尤其幸运的那一部分，课虽然满，但是早课一周一般只有两天，晚上的课也很少，所以就算住家里也不算太麻烦。
　　国庆节假期结束以后，林简又开始像之前一样，每天按时上课，生活过得有节奏而充实，恍惚像是刚开学的时候一样，因为连带着季渊也忽然消失了好久。
　　林简总觉得空落落的，满怀希望回家住，却落了个空。
　　直到国庆结束以后的第一个周末到来的时候，季渊才再次出现。
　　林简还是像往常一样在阳台画画，只是今天的林简看起来有些恹恹的，下笔的手懒懒的，磨磨蹭蹭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平时画画的样子。
　　季渊早就发现了，他已经在林简侧后方的小沙发上看了许久了，只不过一直没出声，所以他不确定现在林简是看不见他还是没注意到他。
　　放在小桌上的柠檬水已经凉了，季渊用手碰了碰杯子，故技重施的端起杯子，喝了个干净，正准备放下杯子的时候对上了林简一瞬间亮起来却又写满了诧异的眼神。
　　“你…”
　　“你不开心吗？”
　　两人同时开了口，林简本来有好几个问题争先恐后的冒出来，比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看了多久？”“你又偷喝我的柠檬水？”
　　可是一个问题都还没问出来，就被季渊的一句“你不开心吗？”给堵在了嗓子眼儿里了。
　　“没、没有。”林简有点口是心非了。“我看起来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吗？”
　　说着林简又转过身去不看季渊，继续画他的画，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林简又提起了精神，终于不像是刚刚耷拉着的样子了。
　　目睹这一切的季渊失笑，“也还好，我就是问问。”
　　“嗯。”应了一声的林简本来想问为什么那么久看不见季渊，可是话在脑子里过了一圈以后就变了个模样，“你干嘛又偷喝我柠檬水？”
　　林简知道这不是季渊可以决定的，可是他自己都没感觉到，他刚刚问那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林简并不是真的计较这杯柠檬水，他就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正好那杯被季渊喝掉的柠檬水给了林简借题发挥的机会。
　　“那我赔你一杯咯。”
　　说完季渊就利落的起身，不多会儿就端着一杯新鲜的柠檬水过来了。
　　“喏，你的柠檬水，糖放的多，应该和你平时喝的差不多。”季渊带着笑，林简多少从这句话的语气里听出了哄他的意思。
　　林简停住了画画的手，把画笔放到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来，“谢谢。”
　　季渊笑笑，又坐到了沙发上，“这杯是赔给你的，不用说谢谢，你喝喝看甜不甜，要是不够我再给你加。”
　　林简的视线追着季渊不由自主的把身子也转了过去面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季渊，林简听话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捧着杯子抿了一口，“是甜的，可以了。”
　　“那就好。”季渊看他怔怔的看着自己，可能是自己的出现打乱了他画画的节奏，“你继续画吧，我不打扰你了。”
　　“没有，不会的。”林简放下杯子，“我只是画累了，歇一会儿。”
　　季渊应该是信了他的话，“这样啊。那我跟你说会儿话吧。”
　　林简眨了眨眼，“可以啊。”
　　“你怎么画来画去都是窗外的景啊？”季渊有些好奇，他发现林简大多数时候都在描窗外的景，只是偶尔角度不同。
　　林简怔了怔，“我不喜欢画静物，我喜欢画风景和人像，可是我没有模特，这里能看到的风景又有限…”
　　“这样啊…”季渊思索了一会儿，“那，我给你当模特怎么样？”
　　“啊？”
　　林简愣了一会儿，“当然可以，如果你不麻烦的话。”
　　季渊摇摇头，“不麻烦，我出国以前都比较闲，我还没给别人当过模特呢。”
　　林简有些欣喜，“那我还真是荣幸。”
　　季渊也有些兴致勃勃的样子，“那我就这样坐着吗？有别的要求吗？”
　　林简摇了摇头，“没有要求，你找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就可以了，不用太麻烦。”
　　说着林简调整了一下画架的位置，坐到了沙发的正对面。画架斜斜的放着，两人都能看到对方的视线。
　　季渊懒懒的坐在沙发上，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放在身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五官出色又张扬，气质却难得的内敛。
　　这是四年前的季渊啊，不知道现在的季渊又会是什么样的呀。
　　林简落笔很快，他怕季渊坐久了难受，但是这毕竟是林简第一次给季渊画画，林简纵然快，但是还是使出了自己百分之百的功力，尽可能画的又快又好。
　　整个画画的过程两人都没有交谈，季渊也不觉得倦，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带着笑意的目光明晃晃的落在林简的身上。
　　林简时不时抬眸看季渊的时候都能对上那道视线，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自然，后来却好像生出了某种默契，两人不说话，就这么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画完了整幅画。
　　林简停笔的时候天都擦黑了，季渊见林简的动作停了，没等他照顾便起身伸了个懒腰凑了过来，“画的真好，感觉画的比我本人好看。”
　　林简笑笑，“可是你本人也很好看。”
　　季渊撇了撇嘴，似乎不是很认同，季渊想说“我觉得你比较好看。”，这话不过在舌尖打了个转而已，最终林简听到的是，“你真的画的很好，这是我第一次当模特的画可以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本来你说的时候我就是想画来送给你。”林简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他特意找理由给季渊画画再名正言顺的送给他了，真好。
　　这个周末因为这幅画变得特别充实，林简连晚上睡觉都要睡的香一点。
　　这样的好心情甚至持续到了周一上早课的时候，连坐在林简旁边和林简一个寝室的朱家豪都感觉到了，实在忍不住了，戳了戳旁边看起来就明媚的不得了的林简，“你怎么上早课都这么开心？是不是谈恋爱了？怪不得都不住宿舍了”
　　林简反问，“看的出来我很开心吗？”
　　朱家豪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的揶揄林简，“看不出来，就是嘴角都要扬得和太阳肩并肩了，瞎子都看的出来，要不是在上课，我怀疑你都要哼着歌蹦蹦跳跳了。”
　　林简深吸一口气，随后把脸皱起来，“这么夸张？”
　　朱家豪撇了他一眼，“相当夸张了，所以你是不是背着组织脱单谈恋爱了？”
　　林简摇摇头，“这倒没有，不过确实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就对了。”
　　两人的声音虽然压的很低，老师还是注意到了交头接耳的两个人，这堂课的老师是出了名的严厉，一个眼神杀过来，两人赶忙正襟危坐的继续听课。
　　林家豪的拷问被迫胎死腹中，本来琢磨着下课再问的，结果被一堂早课折磨以后就不知道忘到哪儿去了。
　　后来闲暇时林简不画风景了，就画季渊，偶尔好几天看不见季渊，他也正好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画他，家里就只有他一个模特，不画他能画谁，也可以偷偷的把想念都寄托给画。
　　大概是因为十月有一个国庆节假期的缘故，感觉整个十月过的飞快，咻的一下就到了十一月初。
　　林简还是和往常一样，除了上课时间，空闲时间就待在阳台画画，周六回林妈妈那边吃饭，晚一点再回季渊这边的别墅。
　　季渊时常出现的地方还是那几个，餐厅、厨房、客厅，他们像极了合宿室友，这些地方就像是两人的公共空间，互不打扰对方的私生活，除了林简被吓到的那次，季渊破天荒的出现在了林简在的浴室。这意味着，季渊其实可以出现在除了那几个比较开放的公共空间的，可是为什么除了那一次，为什么再也没有过呢？
　　林简自然是不好意思开口直接去问的，索性就这么着了。准备就这么浑浑噩噩的陪季渊把这段出国前的时间度过了。
　　林简和季渊其实见面也很少聊天，说也是说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诸如喜欢的画家，爱吃的水果，爱玩的游戏，兴趣爱好天文地理···更像是打发时间的闲聊，林简体贴的没有对季渊的不开心刨根问底，在季渊看来却是面对陌生人合理的礼貌和熨帖的温柔。
　　两个人像是独自游走在人间的灵魂，一个坚韧却孤独，一个温柔却透着光芒，偶然间遇到了，明明可以互不相干，却都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温暖对方。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在林简看来是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林简像往常一样回家，今天却感觉有些不同寻常，厨房丁零当啷的，是有人在炒菜的动静，给这座有些空旷的别墅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天气有些冷了，可是因着在炒菜的缘故，厨房温度有些高，季渊穿着一件黑色的针织衫在里面忙碌。
　　宽肩窄腰，腿笔直修长，妥妥的名模比例好身材。
　　林简很少这么痴痴的打量季渊，除了画画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礼貌。
　　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季渊就发现了，视线碰撞的瞬间，季渊给了林简一个灿然的笑。
　　“还有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林简愣了一下，点点头，“啊，好的。”

作者有话说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