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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8 ...
铁链被拉得铮铮作响。“奇怪,怎么解不开。”
那变态大概是忘记带钥匙,粗暴地拽了半天也没能拉断精钢做的镣铐。
楚秋白对他厌恶到了极致,拼命向后躲避,却无奈被链条限制住手和脚,移动空间有限。门口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变态好像站了起来,离他远了一些。
紧接着,一道陌生的、粗粝凶暴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来:“你是谁?什么人!”
“来弄死你的人。”那个用变声器的变态慢条斯理地说,“敢动我看上的东西,看来你是嫌命太长。”
莫名其妙的对话,莫名其妙的境遇。
这两拨绑匪好像窝里斗,莫名其妙就动起了手。
“臭小子,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识相一点!”
“活着不好吗?就算死,想要见最后一面的那种人,应该是有的吧!”
梦境突然颠三倒四,所有的感觉都被放大无数倍,时间变得无比慢,耳边传来滋滋的类似电流经过的尖锐响声。
......
「想不想要一个活着离开的机会?」
那是来自恶魔的低吟。
在安全回家后,无法对任何人倾诉遭遇的楚秋白,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抑郁期。
那时,病得很重的楚秋白无法辨别现实与梦境。他甚至无法辨别那段可怕的低语,底是否真的存在过。
可它们就像镌刻在大脑沟壑中那样清晰,带给楚秋白巨大的恐怖与惊慌,让没有发生过的噩梦,也能以假乱真。
虚空中,有人说:「求我啊,求我就放你走。」
在语调诡异柔软的森然威胁声中,楚江来带着温暖笑意的脸,自脑中一闪而过。
偷生的念头一旦出现,便像黑暗中骤然亮起的强光,让坚硬的死亡信念也变得软弱。
被恶魔擒住软肋的楚秋白痛到无法呼吸,他咬着牙将急促的呼吸与碎裂的自尊吞下,无声地在心底崩溃尖叫。
迷茫地望向虚空中连嗓音都系捏造的对手,被梦魇缠住的楚秋白茫然得像只与恶魔交换灵魂的白兔。
碎裂的自尊在“想再见他一面”的渴望中,摇摇欲坠。
那是伊甸园花纹最斑斓的那一条蛇,也是毒性最霸道的那一条,它诱亚当破戒,引夏娃堕落。
可这是无法抗拒的堕落。哪怕再重来一万次,夏娃也仍旧会上那命中注定的当。因为亚当,因为苹果,因为蛇。
......
在强烈的窒息感中,睁大眼睛的楚秋白明明仍旧什么也看不到,却又分明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灵魂被颠倒,而后碎裂。
他裂成一块遭受过一千万吨陨石重击后的镜子才会有的样子。碎成一个可耻的、乐在其中的共谋。
他被彻底地打破了。
又是一个千篇一律,被噩梦困住的晚上。
满额冷汗的楚秋白睁开眼,撑着床面坐起来。
床头柜上摆着的玻璃台灯披着月光,印在瞳孔中,发出两簇幽微的微弱荧光。楚秋白定定地看着那灯。
这是他从楚江来那里带走的唯一一件物品。来自捷克的一位潦倒艺术家。灯的主体是玻璃材质的,打造者把它做成了一块融化掉一半的冰块样子。在只亮着一盏月光的暗夜里,它干净、剔透地散发出一种莫名的冷艳破碎感。
但楚秋白知道,一旦打开灯,灯体上那些隐没在黑暗中的细小裂痕就会纤毫毕现。
这件作品被命名为“隐裂”。只要按下开关,任何人都会被它仿佛已经碎成一万片但却又分明完好无缺的样子惊讶到。
楚秋白第一次见它时也一样。那是事发当年楚江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秋白哥,每个人都会有伤痕。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继续活成光彩夺目的样子。我知道你也有隐裂。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治愈它的机会。”
只这一句,折磨着楚秋白那一千万个裂痕便好像没那么痛了。
回过头想,这件作品真的非常应景。
它生根在他的卧室中,每一晚都在提醒他,他也有鲜为人知的隐裂。
那的确是花了很久才勉强拼凑缝补起来的剧痛裂痕。它们存在在每一束光中,每道接缝都是一个闪耀的伤口。
艺术家自诩“治愈”了“隐裂”,楚秋白便深以为然,却从来没有想过,打破它和填补它的,本就是同一个人。
在没日没夜的工作中,一周很快过去。
楚秋白赶周一晚上的最后一班飞机回了江沪。
外科医生的工作压力很大,但对他而言,忙碌却是最可贵的。在机场登机口检票登机时,楚秋白都仍在处理工作。
他经手过的一个病人疑似复发,肿瘤标志物的数值比正常人高了数十倍。病人家财万贯,却也只有一条命,缠着他不肯挂电话,像握着一根救命稻草,絮絮叨叨地问了很多。
楚秋白算不上最有耐心的那种医生,这次却有问必答。——他必须确保自己的脑子被工作填满,以免想到其他。
已经连续几晚都几乎没有完整的睡眠,在飞机上倒是勉强酝酿出了些睡意,楚秋白谢绝了用餐和饮料,在轰鸣的引擎声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的状态大概真的很差,来接机的司机见到他像是见了鬼。这个为楚家效力了大半辈子的叔伯,是很老实木讷的个性,思索再三才终于挤出一句:“您看上去好累,瘦了许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司机尚且如此,韩瑞琴便更不用说。
敷着面膜前来应门的母亲,本来还在抱怨他不肯让楚家本家的私人飞机去接,但在见到他时,那些抱怨立马停住,转而大惊小怪地要替他约家庭医生。
楚秋白哭笑不得:“我才回来就喊医生,传出去成什么了?我是外调京市出差又不是贬谪边疆受苦,你不要反应过度。”
“什么我反应过度?你照过镜子没有?瞧你都成什么样了?肯定是营养不良!是不是也没好好睡觉?前两年我也总睡不好,陈医生给我配了点褪黑素,效果很好的——”
安眠药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褪黑素更加没用,楚秋白打断她:“妈妈,我很好,就是最近忙了一点没顾上吃饭,再说了我自己就是医生。”
“你懂什么?!”韩瑞琴比他嗓门大,“医不自医!木匠家里无凳坐,卖水果的天天吃烂水果......”
她比年轻时候要唠叨很多,楚秋白以前就说不过她更遑论现在,只好任由她叫来家庭医生,抽了他好几管血。
陈医生是看着他长大的,见他眼下发青不由笑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怎么到你这反过来了?你这个新郎官不会是被逼婚的吧?”
楚秋白挽着胳膊肘按住棉球止血,顺着话头打趣:“见笑见笑,头一回结婚,太激动了,我这几天都没怎么睡着。”
一旁的韩瑞琴听了直摇头:“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不会照顾自己,就知道一心扑在工作上。咱们家也没人指望你悬壶救世,医史留名啊......早知道不让你去京市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楚秋白比任何人都更希望自己能有未卜先知的慧根。
韩瑞琴唉声叹气地继续埋怨他:“这么比起来,还是江来省心......”
手抖了抖,棉球从扎针取血的前臂静脉移到臂弯内侧,针孔处立马泅出一小点血迹。
楚秋白很随意地重新按住它,问:“他人呢?”
“刚回来就找我?秋白哥一定也很想我吧?”
说曹操曹操到,楚秋白背对着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下一秒,他肩膀一重,被一条修长的手臂亲昵地揽住。
穿着西装的楚江来笑着向韩瑞琴打了个招呼,转过头对他说:“你难得回来一趟,我当然要赶回来给你接风呀!”
他比穿便服时要成熟许多,但依旧人畜无害,表现出一派兄友弟恭,“秋白哥最挂念我,我也最挂念秋白哥。咱们算是扯平了。”
韩瑞琴习惯了他们兄弟俩感情好,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勾肩搭背地亲近,嘴上却假意数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粘你秋白哥,以后多个嫂子一起宠你,还不知道要把你宠成什么样呢!别宠坏了才好。”
“是吗?”楚江来还是笑,侧脸凑过来对楚秋白说:“那还是不要嫂子了吧,以免我坏。”
压在肩膀的那条手臂重似千斤,楚秋白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只好沉默。“小孩子脾气!”
韩瑞琴浑不把楚江来的话放在心上,笑着骂了一句。
楚江来没有继续接话。韩瑞琴便又转去数落楚秋白。
“秋白也是,一天到晚不知道在瞎忙个什么劲,公司也不管,还把自己熬得这么憔悴!怎么?医生就不用吃饭睡觉啦?你们医院打算以命换命是不是?”
楚江来应道:“秋白哥是瘦了很多。”他的声音非常温和,但从侧面扫过来的视线,如同带着温度的两道射线,把楚秋白盯得脸上发烫,心里发毛,简直一刻都不想多待。
作为母亲,韩瑞琴显然也感受到了楚秋白的坐立难安,但她误以为是自己的唠叨让嫡子不高兴了。
从小到大,楚秋白很少执着些什么,只做医生这一件事,他是铁了心的。
多说无益,韩瑞琴识相地话锋一转,开始同他商讨婚礼的细节。
一旁的楚江来没再发表意见,只安安静静地听。
倒是楚秋白频频蹙眉。——肩膀上的那只手抓得他有些疼,但每次都赶在他挣扎之前卸掉力气。
“陪茵茵试纱的日子定在哪天?”韩瑞琴问。
楚秋白一愣。
截至韩瑞琴发问前,他不仅没有陪同试纱的打算,甚至压根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环节。
尽管双方家长都对这场婚礼充满期待。
但与妻子的婚姻,不过是他们两人私下达成的某种利益共识。双方各取所需。——女孩需要用门当户对的婚姻应付家里,而楚秋白自己.......则只是想要一个已婚的身份而已。
但为了让这场已经很荒谬的联姻尽量逼真,他不得不撒谎道:“约了明天。”心里盘算着是否应该和他的新娘提前通个电话。
“我明天也没什么事,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吧......”
母亲因自己的不受欢迎而不高兴:“你心里就只有工作,哪能看得出女孩子的婚纱好不好看啦?我不去帮你当参谋,小心你老婆不高兴!”
对这桩婚事,韩瑞琴很是头疼。
一方面,她当然高兴不开窍的长子终于有了自己的归宿。但——先斩后奏地跟人领了证,一声不吭就弄了个另一半回来,这实在不像楚秋白的风格。
何况,要不是她和女方家长的坚持,小两口连婚宴都不打算办,因此在婚礼的细节上她是绝不会再让步了。
“结婚是人生大事不能马虎的,你们两个年轻人都不重视!我再不跟去怎么行?别让文家觉得我们做长辈的怠慢!”
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太过纠结,更不想在楚江来灼热的视线中继续和母亲探讨婚礼细节,楚秋白不太走心地点了头:“那随你高兴。”
晚餐吃得心不在焉,期间楚江来说了好几个笑话,逗得韩瑞琴哈哈大笑,却唯独楚秋白笑不出来也不上接话,全程闷头看菜头都不抬。
晚餐后,楚秋白回到自己房里给他登记在册的妻子打电话。“文小姐,你好,我是楚秋白。”
他礼貌地自我介绍,仿佛电话那头不是他的新婚妻子,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路人,他们打电话也不是为了约时间试婚纱,而是为了归还意外捡到的钱包。
楚秋白的确不属于长袖善舞的类型,但即便是对京市佑民医院只共事了几个月的同事,他也从没这样客气生分过。
“明天你有时间吗?我和母亲想陪你去试纱。”
“秋白你好呀!别这么客气,叫我文茵就可以。”另一边的文茵倒显得十分活泼,“唔,明天上午不行,我约了其他人。”
她有些歉意,飞快地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行程,又问:“下午两点可以吗?”
在外人眼里,这绝对是很怪异的夫妇对话。太礼貌、太客套,甚至感觉这两人不太熟。但当事人都很自然。
“没问题,下午我去接你,到哪里比较方便?”文茵不太自然地推拒了一阵,最终决定不隐瞒:“抱歉啊,秋白,你来接真的不太方便,顾明亮因为我结婚的事很不高兴,明天我和他在一起,所以我还是自己去吧。”
顾明亮是文茵前男友的名字。
但作为新婚丈夫,楚秋白全不介意,甚至立刻反过来安慰她:“没关系,没什么可抱歉的,是我考虑不周了。”
文茵和顾明亮的事,他一早就有所耳闻。
文家父辈经营知名的国际私立医院,虽并不如楚家显赫,但文茵作为独女也绝对称得上出身优越的大小姐。
如同许多故事里写的那样,锦衣玉食娇惯着养大的大小姐爱上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发誓非他不嫁。
可即便那毛头小子聪明勤奋,努力工作,已然活成了普通人中的天花板,但在自视过高的资本家眼里,却仍旧只是个“手停口停”的上班族,是毫无建树的庸碌之辈。
于是他们落俗套地棒打鸳鸯,分秒必争地给适婚的文茵物色符合他们标准的对象。而楚秋白就是那个对象。
实际上,自楚秋白二十岁过后,韩瑞琴也时不时地想给他介绍合适的女孩子。因自己那份不可说的心思,楚秋白屡屡推却,总说太忙、没时间。
对他和文茵,韩瑞琴本是不抱希望的。
谁知,一向对相亲对象避之如猛兽的楚秋白却突然开了窍,在调职京市前夕主动加了文茵的微信。
文茵礼貌却直接,她通过了楚秋白好友请求,并很快给他发了第一条信息——[你好,楚先生。我是文茵。早就听说了你的优秀,但抱歉啊,我有男朋友的。]
楚秋白回复的更快,他说:[我知道。]
[????????]
看着满行的问号,楚秋白记得自己当时好像是笑了笑,又好像没有。
那些天来自楚江来的冲击太过巨大,现如今他只记得那种随时要窒息的恐惧感,别的情绪在那面前都显得不值一提了。
文茵的男朋友顾明亮也是医生。以前在市里开会时,楚秋白曾撞见他俩在无人的角落里因家长的反对而争执,但又很快和好。
世俗的眼光,家族的压力。大清已经灭亡了百年,楚秋白觉得这些都不该是现代人恋爱该考虑的因素。
恋爱应该是发自内心的、不管不顾的、痛快的、肆意的。人确实应该大胆一点,就像他。——胆大包天,敢谈一场大不韪的恋爱。爱是近乎莽撞的勇敢,是自我牺牲式的愚蠢。在爱面前,再短暂的快乐也值得用一生来换。
明天早上9:30见~
唉改了大概八百遍,为了符合规定,初始设定和重点情节都整体大改过了。单单这一章删了两千多字~哭( ?Д`),特地强调一下,本文完全符合平台监管要求~再次强调攻受身心合一,没有血缘关系,都只有彼此。(摊手+叹气)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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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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