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芳华》壹十玖

5、第五章

　　接下来几日，陶枝和姚宁宁每日造访万花楼，却一直被告知迎春姑娘有客，姚宁宁扯了扯陶枝的衣角，附在她耳边悄声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钱袋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入老鸨手中，“明日我们定要见到迎春姑娘，这些银两就当是见面费了。”
　　老鸨颠了颠手中的钱袋，立刻笑逐颜开，“是是是，明日定让迎春来见二位贵客。”
　　二人回了客栈，陶枝摸寻了全身，重重地叹了口气，趴在了茶桌上。
　　“怎么了？”
　　“一时出手阔绰，现在身无分文了。”
　　“所有钱都给了老鸨？”
　　“是啊，幸亏房费提前给了，明日再见不到迎春姑娘，我们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没事的，姐姐，总会有办法的，早点歇息吧。”
　　陶枝帮姚宁宁吹灭了烛火，回了房间。
　　姚宁宁在黑暗中，从枕头下取出一根通身碧玉的簪子，这是之前拆头发时发现的，看这样子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她也不好一直麻烦陶枝，确定好明日将簪子当了，抱着碧玉簪安然地睡去了。
　　到了第二日晚上，二人终于在万花楼见上了迎春姑娘。
　　迎春身着一身淡黄衣裙，抱着琵琶，面容带笑地走了进来，陶枝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身边的姚宁宁，默默点了点头，还是宁宁穿的可爱。
　　“两位公子，要听些什么？”迎春微微福身，坐在了小厮搬来的矮凳上。
　　“可以不听吗？”姚宁宁试探地发声。
　　“可以。”迎春的笑容不减分毫，“那公子想干点什么呢？”
　　迎春媚眼如丝地瞥了一眼陶枝，将琵琶递给小厮，让其余人都离开了房间。
　　“我们今日来找姑娘，是想问些事情。”陶枝浅浅喝了口酒水。
　　“奴家但听公子吩咐。”
　　“你可认识林君天林公子？”
　　迎春嘴角的笑容有了一丝僵硬，随后笑容扩大，“认识，林公子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呢。”
　　“他死了，你可知道？”
　　“这我可不知，原是如此，怪不得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迎春在陶枝身旁坐下，为她满上酒水。
　　“那你知道桃花和林公子的事情吗？”姚宁宁皱了皱眉。
　　“知道啊，这满楼的姑娘都知道，林公子最喜桃花了，夜夜都来找，还说要赎桃花出去呢，让我们好生羡慕。”迎春说到后面语气见冷。
　　姚宁宁料想兴许是迎春姑娘的嫉妒，毕竟谁也不愿意一辈子呆在这里。
　　陶枝伸手想要拿起酒杯，被迎春一挡，“公子，让奴家来吧。”迎春拿起酒杯，凑到陶枝嘴角，陶枝耳尖泛红，用眼神询问着对面的姚宁宁。
　　姚宁宁起身夺过酒杯，酒水撒了满桌，“我这兄弟不宜多饮酒。”说完，走到陶枝另一侧坐下。
　　迎春无谓地笑了笑，不宜饮酒，都快喝完一壶了。
　　“公子，聊也聊的差不多了，不如让奴家伺候你们歇息吧。”迎春起身就要解开衣带。
　　“是要陪我们睡……”
　　姚宁宁一下子起身，膝盖撞上桌角的声音打断了陶枝的话语，“我们……我们……”姚宁宁急得脸都红了，想着该如何拒绝迎春姑娘。
　　陶枝扶住一边倒的姚宁宁，“今夜不便，我朋友受伤了，我们便先走了。”
　　迎春望着陶枝背着姚宁宁离开的背影，缓缓舒出一口气，不知是哪里来的姑娘家，一想到刚刚被问起桃花的事情，脸色不禁冷了冷。

　　夏日的夜风没能吹散姚宁宁的红脸，“我刚刚太急了，又麻烦姐姐了。”
　　“这有什么，江湖中人，有难必帮，更何况我们还是朋友呢。”
　　朋友？姚宁宁因为从小的疾病，一直不敢去和他人有深的关系，陶枝应该算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吧，姚宁宁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我笑我这几日又是晕船又是受伤的，承蒙姐姐不弃，背我回家。”
　　陶枝也笑了起来。
　　“姐姐又笑什么？”
　　“我笑你想跟我回家。”
　　“对了，姐姐家在何方？”
　　“祁城江祁山。”
　　姚宁宁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凑在陶枝耳边问道：“那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正巧这几日要回家看看，不然娘亲该急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身无分文，要怎么赶路回去？”
　　姚宁宁放开了环着陶枝脖颈的双手，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我们有钱！”
　　“哪来的钱？”
　　“山人自有妙计。”

　　桃花与林君天的事情被暂且放下了，姚宁宁想着要去见朋友的母亲，定是要买些见面礼的。“姐姐，伯母会喜欢什么东西？”
　　“桃花，带有桃花的东西她都喜欢。”
　　“那姐姐之前买的桃花簪，就是带给伯母的吗？”
　　“嗯。”
　　“真好啊。那我想想送些什么呢？”
　　“不必如此多想，我还没有带过朋友回家，娘亲必定会很高兴，不会在意这些虚礼的。我还要谢谢你呢。”
　　“谢我什么？”
　　“我这次是为了白明都，偷跑下山，回去必然少不了一顿骂，但如今有你陪我回去，娘亲就不会惩罚我了。”
　　姚宁宁默了一阵，“姐姐是喜欢白明都吗？”
　　“怎样叫喜欢？”
　　姚宁宁也不知道，她十八年来也没有谈过恋爱，想了想身边谈恋爱的同学，“就是想到他会很开心，天天都想见他。”
　　“那我也不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想到白大侠会开心，可又不是天天想见他，有机会见的时候，我定会去的，不能去似乎也不会有多大事情。”
　　姚宁宁也疑惑了。
　　“不过我肯定是喜欢你的，我每天和你一起就开心，晚上睡前也会想明日又能与你一起了。”
　　姚宁宁脸颊飞起两片红云，“哎呀，我不是这意思，姐姐的喜欢和我说的喜欢不一样。”
　　“那好吧，我再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