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萧茵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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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来都知道他固执得让人气恼。
　　如果知道会这个样子，英琦就算掐死自己也不会接这个电话。
　　即使，那是爸爸打来的。
　　自己和宇桥共同的爸爸。（需要解释一下，在某茵的想法中，那个植物人老爸是绝对可以醒过来的，我相信！）

　　一切，都是由那通电话开始。

　　宇桥住院第二天。仍然昏睡着。
　　英琦上午简单的结束了比赛，便又飞奔到了医院。惊讶于自己对他的关心，但是又不像去抑制自己的想法。
　　轻轻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昨天，就是在这里，看到了宇桥的恶梦。
　　今天呢？
　　拍了拍一旁秋原的肩膀，看到他讶异的眼神，及时地做出了嘘的动作。
　　“回去吧，如果他醒来知道格斗学院运转不灵会骂死你们的。”小声地说，生怕会吵醒旁边的人。
　　“可是……”
　　手机的铃声不客气地在此时响起。平时最喜欢的摇滚现在衬着寂静的病房听来是如此的刺耳。拿着手机冲了出去，接通之后没好气地问：“喂？”
　　“喂？英琦么？”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啊，爸，爸，你有什么事情？”暗中责怪自己的冲动，英琦不安地问。
　　似乎听出来了英琦的不安，段元博笑了起来。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生你气，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是想问你一下，你知道宇桥在哪里么？”
　　“啊？他，他啊？”更加紧张地看了看病房里面，英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他怎么了？您要找他干什么？”
　　“我只是担心他出什么事情。你也知道，以前每个星期他都会来看我，上个星期发生了那种事情，他没有来，我知道，可是这个星期，他不来也就算了，打格斗学院的电话，他们说他出去好几天了。打手机又没有人接，所以……”
　　“爸，没事啦，他和我在一起啦。我在比赛方面有点问题，所以让他帮我看看。”心虚地撒着连自己也说服不了的谎，却突然发现了漏洞，心中不由得暗暗叫惨。
　　果不其然，电话那端传来了一句话：“哦？和你在一起啊。那你叫他接一下电话。”
　　英琦，顿时傻眼。
　　“啊，说话啊……那个，等一下哈……”该死的，我到哪里去找一个段宇桥来跟他说话。不知道段宇桥的声音自己学不学得来。
　　“爸……”将自己认为最像宇桥的声音拿了出来。手中的手机却从后面被人拿走。

　　“喂？爸……”有些沙哑的熟悉的声音。
　　“没有啦，卫英琦那个笨蛋比赛的时候居然被那个烂对手打到了头，我看不过去了，就跑过去骂了他一顿。”

　　真的，是他么？

　　“是啊，笨得要命，我一直都很奇怪我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学生。”

　　好像是啊……如此熟悉的声音，还有那种只有对爸爸才会表现出来的撒娇的语气……

　　“我怎么会欺负他，人家现在是格斗天王，我只是种子选手……”

　　可是……

　　“因为他不服气，就和我吵了起来，就小家子气的不想让我接你电话……没有啦，你不用担心……”

　　他，不是应该还在睡着么？怎么一瞬间又会出现如此有活力的声音？

　　缓缓地转身。

　　“嗯，我知道了，过一会再去看您。”

　　惨白色的微笑。

　　呆呆地看着他把手机塞到自己手里，接触到的皮肤温度高得吓人。手，有一种被炙伤的感觉。

　　痛。
　　手，还是心？

　　“送我去段家。”
　　被秋原扶着，望向发呆的英琦，宇桥平静而决断地说。

　　“不行！”
　　“我不会让你去的。”
　　小刀和英琦一起大吼。
　　无奈地捂住了耳朵，宇桥暗暗叹了口气。要打好这场仗还真是累啊……
　　“我是病人哎，小声一点好不好……”
　　“段宇桥！我不是你的FANS，所以我没有到了那种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的地步，从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来讲，今天我是不会让你走出这个门的！”小刀堵在了门口，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段宇桥你他妈的还知道自己是病人？是个病人就应该乖乖地躺回去睡觉，哪里有你这样的人穿这么少坐在这里跟医生谈判？！”频临抓狂边缘的英琦不停地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显然，如果不是顾及到宇桥的身体状况，他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停停停，你们让我说几句行么？”揉揉痛得要命的头，宇桥说。“首先，小刀是吧？我就直接说吧，如果你不让我走，我就不接受治疗。”
　　“拜托，那是你的身体，又不是我的，你就算要死又关我什么事？”故作轻松地反驳，却轻易地掉入了陷阱。
　　“那好吧，反正身体是我的，生死不关你事，你的职业道德也可以放在一边了吧？”微笑着说。
　　该死的，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魔鬼。
　　望着笑得像个天使一般的宇桥，小刀觉得自己快要气死了。
　　“接下来，卫英琦。其实我是不介意自己开车去的。”
　　“你………………”
　　两个健康的大男人被一个病人用三句话就打败了。

　　每次都是无力的挫败。
　　似乎总是赢不了他呢。
　　望着咬牙穿着大衣却因为手抖而怎么也系不好扣子的宇桥，英琦走了过去。拉过面前的人的衣襟，一颗颗的帮他扣好。
　　“…………能不去么……”
　　“你说呢？”
　　“………………”
　　无语。明明都已经知道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了。
　　好贱……
　　“卫英琦……”
　　“什么？”
　　“你这样好像我们家以前的菲佣啊……”
　　“……”
　　他是病人他是病人他是病人他是病人……
　　闭着眼睛默念了好多次，英琦才又睁开眼睛，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打了过去。
　　“其实……段宇桥，我也是不介意把自己的病告诉老爸的……”
　　“……你进步好快，这么快就学会那别人的弱点逼迫别人了。
　　“承蒙教导……老师比较厉害……”

　　5
　　通过后视镜小心地观察着后座上正在闭目养神的人，随时准备掉头回医院去。
　　仍然很矛盾。
　　想开快点，快点到段家，然后快点回医院；又在害怕，如果他的病情突然严重了起来，来不及赶回去。

　　想骂人的感觉。

　　“卫英琦……”
　　“嗯？”
　　“你开慢点，我有点头晕……”
　　“哦……”

　　握紧了方向盘，似乎生病的不是身后的那个，而是自己一样。
　　冷汗。
　　是紧张么？
　　在紧张什么？

　　车子缓缓驶进段家大宅。
　　跳下车子，摇醒了再次睡去的宇桥。

　　“不舒服现在还可以回去。”
　　“怎么可能。”

　　推开英琦想要扶住自己的手，走下车来。
　　瞬间，意气风发的段宇桥又回来了。
　　只有英琦知道他撑得有多辛苦。

　　“爸，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