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一张白纸》高不务

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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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燃推开门看到的就是从浴缸溢到地面的白色泡沫，他抬起头来时，浴缸里的女人也转过头来，与他对视。女人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可她还是使了使力气，气若游丝地对他道：

　　“你来啦，地很滑，你小心。”

　　姜燃走进浴室，本想从冰冷的水里把女人捞出来，可她却伸了伸手，扯住姜燃的衣角，表示拒绝。

　　“我很喜欢泡沫或者泡泡，它们不会存在很久，可它们的存在很美，它们轻飘飘的，好像很温柔，但是我永远抓不住，一点点力量，它们就选择破碎了，它们其实最犟了……”

　　姜燃安静地蹲在浴缸边听女人说话，紧紧地握住女人那只冰凉的手，渴望通过这点小小的面积，向女人传递一点温热。

　　“那天她跟我说，只要我乖乖地陪她去做客，她就给我买泡泡机，我很开心地去了。之后，她又对我说，只要我乖乖待在那里，她就给我买泡泡机，虽然不安，可我还是待在那里。她果然是在骗我，她再也没回来过。”

　　一段被抛弃的故事，被虚弱的女人讲述得平淡无味，只有微微红的眼眶流露出一丝悲伤。

　　她没有力气再讲下去了，身体顺着浴缸的边缘向下滑，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只听见姜燃大声地叫她的名字：“赵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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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一点点回笼，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赵陈白的耳里……

　　“嗯，医生说是失温…”

　　“还没醒，但没什么危险了……”

　　“现在还不行，再调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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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皮和嘴唇都好像被胶水粘住一般，用力，再用力，眼前终于有了模糊的光影，然后又慢慢变得清晰，白色墙面边靠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和他人通话。赵陈白想要张口唤她，可干燥的口腔并没有允许，她的尝试只换来了微弱的痛苦嘶鸣。还好，她听到了，转过身看到了恢复意识的赵陈白。

　　赵子曦连忙挂断电话，走到她床边，俯身问道：“醒了？还好嘛？”

　　赵陈白想回答，可有没力气回答，轻轻点头示意。赵子曦看出来她虽然醒了，但还很虚弱，拍了拍她的肩头，告诉她，自己去叫医生。

　　很快，医生们赶来了，给赵陈白做了检查，确认她没有问题，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病房。

　　赵陈白也恢复了一些体力，倚靠着墙面坐着，手里端着刚刚赵子曦递来的水。长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颊、后颈，十分难受，可她也分不出精力再去打理，她刚在脑海中理清发生了什么，赵子曦便开口了。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安心休息就好，手机也不要看，事情我会处理。一会儿王涵雅就来了，我让她带了你的换洗衣物，你还要留院观察几天，而且现在外面还有不少记者，等过了热度，你再回家。”

　　赵子曦说着话，见赵陈白手里的水杯空了，便从她手里拿了出来，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顺势又坐在了床边。她也想出言安慰，可又不知道以何种立场来表达。

　　一通来电打破了尴尬，赵子曦出门接完电话，回来看到赵陈白的脸已经恢复血色，静静地看着病房里的沙发处。赵子曦走上前去，握了握她的手，对她道：“有点急事，我先去处理一下，王涵雅马上到，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言毕，又走出了病房。

　　赵陈白看着那一处，看了好久，终于开口道：“别生气了。”

　　沙发上的姜燃还是愤怒地沉默不语，和赵陈白对视。

　　赵陈白无奈转过头去，闭上眼睛，轻笑一声，喃喃道：“我真的没有想过自杀呀……”

　　姜燃站了起来，两步走到床边，恶狠狠地对着她吼道：“你想干什么，你自己清楚！”

　　说完，便摔门而出，空荡荡的病房里，只留下赵陈白一人闭着眼靠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