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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秽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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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声响，长剑落地，长女身体后仰而倒，撞翻了靠椅，柯瑞妮看到自己这胞亲手握脖颈，欲堵嫩喉，却止不住鲜血外涌。
真是诡异，望着和自己长相俏似的女性行将就木，就像死的是自己一般。
她瞟了眼安静的女奴，只见那年轻姑娘在默默压抑着颤抖，柯瑞妮记得姐妹发生冲突时，少女没有尖叫。确实聪明，像这种谋杀场合，最好别吭气。
因为叫也没用。
“别发出动静。”柯瑞妮听到自己语气平稳，甚至带着愉悦。她走过狼藉的桌椅，来到姐姐面前。
与她眸色相同的眼瞳望着她，其中有哀求的神色。
弱者，柯瑞妮心里评判。
这是个皈依伪神【伊丽丝翠】的叛徒，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制住然后疗好长女，送去拷打逼供，受教会褒扬。
另一个，是直截了当杀死，同样报告神庙，接受赏赐，但会少却很多情报。
女祭司果断再度出剑！看着细锋又一次扎穿胞亲的脖子，无情搅弄，伤口扩大。
很快，柯瑞妮的亲姐就没了声息。
她选了第二个，原因是长女看到了亡化征状。
女祭司下一件做的事是掏出圣徽，向着尸体施展神术。施展时，女祭司发觉负能量急速集聚，比以往更顺畅。很快，血肉尚温的女尸睁开双目，漂亮的焰红色眸子不见，两目翻白，深灰色皮肤上绿色的腐朽血管蔓延开来，口中呃呃作声，身躯慢慢爬起。
她把长女，自己的姐姐变成了僵尸。
女祭司施放的是神术【操纵尸体】，此举是为防止对方复活。每个神灵的教会都有很多复活手段，幽暗少女伊丽丝翠的教会也一样，但是，如果尸体变成不死生物，想复活，就会比较麻烦。
柯瑞妮不禁联想起亡化，她会不会也变成僵尸？
再然后就是自我处理，柯瑞妮脖上还有个肉窟窿。
清除这点迹象不难，女祭司明白，可难的是探究这迹象的根源。
亡化，还有黯淡之星，凭借自己对蛛后的了解，柯瑞妮不觉得八足女神会赐下这样的异变，这不是女神的风格。
可是，如果说二者之间没有关联，她也觉得不对，太过巧合了。
她先用造伤术发出负能量，负能量可伤害生物，却能医治不死生物。在伤口愈合后，她再以正能量压制，正能量是活物运转的基本。最终，脖颈完好无损。
恢复原状后，卓尔牧师这才去翻索站立不动的僵尸，获取战利品。
最容易摸到的，是两个神术卷轴和一个奥术卷轴。
神术卷轴是神庙的制品。而奥术卷轴，封蜡和纸质非卓尔风格，异族制造，其内容不是卓尔法师的奥术。
她有预感，这卷轴上有反制，针对的就是阅读魔法的神术，所以，谨慎起见，暂时别自行探究。
其他的东西——
钱袋。
一个秘银胸针，刻有家族符文，柯瑞妮有个一样的，胸针上固定了魔法。
耳环、首饰和戒指，其中一枚是魔法戒指，红宝石，秘银环，长女死得太快，没用上这戒指，所以她不知道用途。这一点很正常，卓尔精灵不信任任何人，血亲尤其不可信，这不才杀了一位？
还有一件胸甲，和里头的卓尔锁甲衫。
以及长剑，柯瑞妮拾起长剑，没看到半点伪神幽暗少女的印记。
至于最重要的，圣徽，长姊的圣徽串在项链上，挂在脖间，藏于甲内，圣徽正面看来和柯瑞妮自己的大同小异。
把圣徽翻了过来，背面果然不对，罗丝女神的圣徽两面都是蜘蛛，可长女这枚，背面却——
是一枚银色剑雕。
证据确凿，幽暗少女的牧师，真是蛛后之敌！
柯瑞妮心里顿生厌恶，也惊讶极了，长女身上有太多谜，这一细想，她不禁疑惑顿生。
不难推测，长女伪装成蛛后牧师，必会参加教会仪式，在仪式上，如有伪信徒或异教徒，都会被蛛后发现，然后立刻自燃，就如晋升仪式上的祭品。长女是怎么做到不被神灵发现的，永远不参与神后的仪式？当然不可能！
所有认识的卓尔都知道，姐姐自己可是个蛛后牧师！
同时信两个神的“双面祭司”？不，没有卓尔可以同时信奉蜘蛛神后和伊丽丝翠。前者是蜘蛛女神、黑暗与贪欲之神，后者是月光与诗歌、善与美之神，虽然两个神是母女，但是，教义差别太大，严重对立。
答案在戒指上，柯瑞妮猜。
她继续摸索，手指伸入长女的甲胄，摸出一个不比餐盘大的金属扁盒，秘银制地，里面有个轻薄圆盘，看起来粗糙无奇，不带任何纹路，半点没有卓尔简练雅致的风格。
她记得这枚东西，她见过生母把这当项链挂脖上，这是什么？
好奇的女卓尔触碰圆片。
【秽恶之圆】——
她脑海里立刻就得到圆片的名字。
亵渎...邪秽...堕落...污化...腐败.......渴望..................
一股感受自圆片传入柯瑞妮的脑海。
只是瞬间，女祭司立刻就摆脱了这种情绪，这负面情绪令女卓尔心生亲近，她能察觉到这是股力量，源头在冥冥之中不知方向的位置，是一股厌世的恶意。
这真是老姐那种牧师会携带的东西？柯瑞妮非常怀疑。
难道是蛛后圣物？她猜测，或者某个秘宝，伪神幽暗少女意欲指派信徒毁掉的珍品？
她试图与秽圆交流，却始终不得要领，不管是说话还是心想，这秽恶之圆都没反应，只持续不断地传递着憎恨，以及饥渴。
她能感到这是和神力完全不同的力量，更加寒冷深邃，也更加堕落狂野，那感觉，竟让她想起晋升仪式上的黯淡之星。
秽恶之圆，形状不正和黯淡之星相似？
和亡化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母亲曾经脖戴这个秽恶之圆，是否也面对过亡化？
这秽恶之圆是从背叛者长姊身上获得的，长姊当时看起来正要逃亡。
长姊，伪神幽暗少女，和这圆有什么关系？
还有就是这种饥渴，它想怎么喂饱满足？
不论如何，对野心勃勃的自己来说，肯定不坏，女祭司收起神秘的秽恶之圆，像姐姐一样将之贴身藏好。
其他的东西则全部放归原位。
尤其是银剑圣徽，不明底细的戒指，还有来自地表的奥术卷轴。圣徽表明了身份，而后两件东西，很可能与伪神幽暗少女的阴谋有关。
接下来呢？
死掉的姊姊，现在的僵尸，一个伪神奸细，这是可利用的优势。
她看到了自己保留贵族地位的希望，贵族地位可是柯瑞妮继续向上爬的基石，与祭司身份一样，均不可少，想到这里，女祭司没再理会站在房间里的女奴，命令僵尸与自己一起去寻找神庙里的主事者之一。
她再度来到神庙内堂，不出她所料，之前晋升仪式的主持者，神庙导师，高阶祭司，敬畏教长【娜温·勒登】，正在这里祈祷准备新一天的神术。
同时，这位大师也是本地最强家族的第三个女儿，柯瑞妮侍僧及助祭阶段的导师。
柯瑞妮当初曾经按生母的吩咐给娜温大师送上一件不错的魔法饰品，黑曜石秘银头环，她知道，这只能让第一家族的三女儿不会太苛待自己而已。
现在，主母已经失去眷顾，柯瑞妮丝毫没考虑生母能活下来的可能性，而她自己则必须要保住贵族的特权，并让在生母死之后，获得理应属于她的遗产，家族的宝藏。
那么，和高阶祭司娜温·勒登结盟，无疑会给柯瑞妮带来巨大的优势。不但是保住贵族身份，谋取遗产，结好在学院的导师，对还是学生的女祭司来说也极为方便。
“什么事，祭司？”
神庙导师棕色的眸子瞟过柯瑞妮的脸，紧接着瞟过女祭司的僵尸姐姐，这个中年卓尔五官端正，但是面相十分刻薄，女祭司知道她严厉而冷漠。
长久以来的训练让柯瑞妮马上躬身低头，不去直视娜温大师的眼光，自己打扰了这个神庙导师，并且有求于斯。
“缚魂术，大师，”柯瑞妮大方地道，“我身边的僵尸是叛徒！”
【缚魂术】，能够把死人的灵魂收入宝石之中。
事关蜘蛛神后最讨厌的异信徒，娜温大师投来的眼神纵然有些意外，更有些怀疑，却没怎么多话，非常爽利地满足了柯瑞妮的请求，将长女的魂魄吸入一块湛蓝色的宝石之中。
柯瑞妮看着敬畏教长操作，羡慕地打量大师身上的紫边黑袍，以及腰间的蛇首鞭，这蛇首鞭比她的多出了两个头，共七个，是高阶祭司的象征。她自己的祭司服是深红纹边，第一次穿时，她没有在里面穿任何东西，因为身体蹭擦精制蛛丝面料的感觉还不错。
还有导师娜温胸针上的家徽，第一家族的【黑色王冠】，此地的无冕之王，最强大的暗冕之族，值得结交。
事毕后，敬畏教长提出应有的疑问：“你姐姐，你干的？”
“当然，大师。”柯瑞妮语气自豪极了。
接下来，女祭司将前事叙述，高阶祭司检查过长女僵尸身上的圣徽，确定了真实性。
被柯瑞妮杀死的长女，确实是伪神伊丽丝翠的牧师。
“我有个想法，大师，”她于是心怀鬼胎地提议，“如今，我母亲因为这名潜伏的叛徒而失去神眷，我已替母亲清除了奸细，之后一切该是蛛后给与我的考验。例如，追查来龙去脉，伪神信徒的出现，背后定有图谋。”
“你对时事不怎么清楚？”娜温声音比平日还要冷淡，“你的家族完了，你现在处境就和栽进寡妇渊坑里没什么区别。滴血红唇家族将宣战，现在杀死叛徒，于事无补。”
寡妇渊坑是个只存在故事里的死地。
“可是，这个信奉伪神的叛徒，是替滴血红唇做事！”柯瑞妮指出，“大师，她是为了血唇家族图门塔尔来刺杀的我。”
她需要这样直截了当的话语，以让娜温大师无法忽视其中含义：血唇家族与伪神勾结。
柯瑞妮看到娜温眉头紧锁了好一会，才再度放松。
“你先活下来，”导师道，“现在，去应付你的家族战争，别烦我。”
很容易就能猜到，这位神庙导师，八成已被血唇家族收买，所以两不相帮，即便自己曾经被母亲所托，给敬畏教长送过价值不菲的头环首饰。
毕竟，柯瑞妮想，过去自己太过低调，敬畏教长只会觉得自己不够格成其盟友。
另外，敬畏教长的话没错，显而易见，当发现投靠她们的长女，也就是柯瑞妮的姐姐，没了音讯以后，血唇家族定会亲自来行刺。
等着瞧，女祭司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