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绿茶的领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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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力气仿若被抽干，陈川腰身一软就往地面栽，而那个没让他输过的大将军，这一次依旧稳稳接住了他。
“我、我有一个秘密……不能……告诉你……”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他也不确定当时在杜莫恒怀里晕过去的前一秒，呢喃的那句话里所指的“秘密”究竟是自己身份还是其他。
意识再次恢复时，他最先感觉到的是脖子被什么东西压着，而后药味钻入鼻尖，应该是掐痕被敷了药。缓缓睁开眼，屋里是刻意被调低光线般的昏暗，光源只有桌上点的一支蜡烛。
视线更清晰范围更大时，他觉出不对劲——这不是他的房间。
而是……杜莫恒的房间！自己睡的是杜莫恒的床！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又因起身太猛一阵晕眩往后倒，后背一下撞到床头，剧痛瞬间来袭，就在他准备去抚摸之时门被推开，杜莫恒毫无预兆跨入，两人目光刹那相接。
下一刻，两人同时极不自在挪开，房间顿时充斥尴尬。
好在陈川迅速反应过来，按照之前的戏份，他应该喝多了不记得之前说了什么更谈不上尴尬，悄悄深呼吸了口气，他脸色已转换成茫然模样。
“我、我怎会在将军的房间？我记得相府周二少爷请我去松风楼讲八卦，待宾客离开后，他又邀我喝酒，我们聊了很多，之后……”他故作疼痛状揉了揉额头，“之后就不太记得了。”而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眸一抬满脸慌张与愧疚：“我是不是又给将军惹麻烦了？”
杜莫恒已收拾好凌乱的神色，倒了杯热水递给他，在他床边坐下后，才踟蹰着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用力揉捏眉心看似一幅努力回想的样子：“我想想……他好像问了我什么问题，似乎还跟将军有关，什么我有什么还是我对将军……”
“咳。”杜莫恒立刻出声打断，“算、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他清了清嗓子，“周允谦被我刺伤了。”
“什么？！”他立马弹坐而起，一幅惊讶不已的模样，“到底怎么回事？”
“别激动，听我说。”杜莫恒小心将他扶回床头靠着，“那日阿洲邀我喝酒，地点恰好就在你们隔壁房间，这两间房之间有升降隔板，可做一大间也可拆分成一中一小两间，当日其他包间都已预定满，我说要不换一家，但阿洲说喜欢吃这家的桃花酥，现做的才好吃，我们想着今日只是喝酒吃点心，因此最后就要了隔壁较小的那一间，但那隔板隔音效果并不好，我们进房间坐下后你们那边宾客刚刚散场，之后周允许谦拉着你喝酒，你们所言，我们听得一清二楚。”
陈川：果然如此，幸好当时自己有所警觉，否则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眸中立马盛满愧疚：“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倒也不是不该说的……”杜莫恒先自言自语呢喃了几句，而后拍了拍陈川肩膀示意他宽心，“此事责不在你，今日之事是周允谦设下的局，他故意灌你酒套你的话，想离间你我关系，之后没从你口中听到想听的话竟然恼羞成怒意图直接置你于死地。”
他摸上自己脖子上包扎的绷带，摆出一幅后怕的表情：“原来这个是……”
“嗯，他掐的。”杜莫恒道，“经过审问，他已承认自己的罪行。”
“他为何要离间将军和我？”他明知故问。
“他说，是为了笼络阿洲，他一直想得到父亲认可，但奈大哥始终压他一头，父亲总与大哥更亲近，有要事也只与大哥商量，阿洲和他是好友，曾在无意中提过……”杜莫恒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对我有非同一般的欣赏之情，但近日我与你走得过近，以及你的围棋班办得风风火火，连皇上都另眼相看，他私以为阿洲会因此神伤，但以阿洲性格又只会独自默然承受，于是私自做主想离间你我，再想办法将阿洲往我身边推，以此邀功获得阿洲欣赏，助他事业一路高歌猛进，直至超过他大哥，今日阿洲非让我留在松风楼其实也是他的意思，他跟阿洲说先在隔壁喝酒吃点心，有份大礼要送给我们。”
果然又把锅推得干干净净，陈川早已预料到，周允谦事情没成之后的那些交代恐怕也是孟芝洲早就替他准备好的说辞。原文中就是孟芝洲先从侧面表露了对杜莫恒的倾心之情，惹得本就对他有好感的杜莫恒更是心潮澎湃，而如今这个“头彩”被自己抢了先，孟芝洲再使这招效果必将大打折扣。
“相府那边什么态度？”他问。
杜莫恒：“宰相周高本就不看好二儿子，如今闯下这等大祸，气得提刀过来差点当场杀人，之后带着全家和好礼来我府上赔罪，我说了些客气话应付，但没放人，主要……他伤的是你，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略微敛了敛眸，他思索片刻才开口：“如若将军真愿听我一言，我希望将军放其回家，这次他不仅目的没达成反而还暴露了自己，今后必定不敢了，不如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不必和相府把关系搞得那么僵，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且这次饶了他，算是相府欠下将军一个人情，今后总能用得到。”
他知道周允谦是被逼迫的，这次没能完成孟芝洲的任务，应该已经被孟芝洲列入无能人员名单，今后必不会再与他合作，会不会直接杀人灭口都很难说。
“就按你所说。”杜莫恒爽快答应。
陈川：“好，谢将军。”
“你眼里有失落，为何？”杜莫恒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陈川在这世界演戏演多了，没想到杜莫恒竟在他层层伪装之下觉出自己一丝真实情绪。
“我……”他深深舒出口气，“因为家穷，自小就很少有人主动与我交好，之后忙着练武又到处奔波，一直以来从未交过知心好友，我以为，周允谦是我交到的第一个好友，却没想到，他接近我也是带着目的。”
虽然经历有假，但失落是真，他以为周允谦是他在这世界交到的第一个好友，所以的确在他面前失了警觉，差点酿成大祸。
“他的灰暗反更衬托出你的光亮，这世界上，周允谦不少，但陈川难能可贵。”杜莫恒珍重而温柔地抚上他肩膀，“我希望，你永远都有以诚待人的勇气。”
他遽然愣怔，盯着眼前人久久没能说得出话。
杜莫恒揉了揉他肩头后便起身：“大夫开的药正在煎，你再休息会，等药好了喊你起来喝。”步至门口处又忽而停住：“我虽与周允谦接触不多，但我总觉得他并非争权夺势野心勃勃之人，反而确实是不求上进只求吃喝玩乐之辈，今日他的说辞细究起来其实不合理的地方甚多，况且，这样的计谋……”
“不像是他一人能想得出的。”
“不像是他一人能想得出的。”
他们异口同声。
杜莫恒半回头，目光与陈川默契相接：“我会继续秘密深入调查，你无需为此太过思虑。”
“好。”
“对了。”杜莫恒背过身，“以后不许再和人随便称兄道弟勾肩搭背。”
哈？
陈川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嘭一声关上。
不过人一走，他躺在床上松了一大口气，而后想起来去看看爽度数据，自己昏迷了这么久，应该有变化吧？杜莫恒听了他那种“表衷忠心”后到底是开心还是厌恶……
系统：[杜莫恒当前总爽度＋3000，宿主原世界当前总霉运－3000。]
他愣了一秒。
“我去我又富了！！！我又富了！！！我又富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时他只顾着为数据疯狂，都没来得及去细究深层原因，之后他想到一次就要吐槽自己愚钝一次。
兴奋过后，陈川又睡了一觉，这觉醒来他精神好多了，伤口也没那么痛了，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一看天光大亮，瞧着已是午时，刚准备下床倒杯水喝，就看见桌上有封信。
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眼，信封上什么都没写，拆开拿出信纸，上面只有五个字：
【陈川，对不起。】
是周允谦的字迹。
一时百感交集，从一直以来的接触看，周允谦其实内心不算坏，之前出去玩他出手都很大方，这次应该真被孟芝洲捏住什么把柄才对自己设局，而他一向被家里保护得太好，导致处理紧急事件的能力不太行，才在自己大表衷心时因太害怕孟芝洲事后责罚而差点犯下大错。
事情既已发生且已解决便不再去多思，陈川不是内耗的人，放下信件，他决定上街逛逛，换换心情。
一个时辰后，他手上已拿着好几个包裹，看到一店面门口拍着长队也寻思着过去凑凑热闹。
“姑娘，这儿卖什么这么热闹啊？”他捧着个装着酸梅汤的竹筒问刚从里面出来的一个姑娘。
“你知道那个陈川吧？”姑娘热情地为他解答，“就是办围棋学堂的那个，他不是八卦讲得很精彩嘛？但不是人人都有空和机会去听的，于是就有人将他讲的那些八卦整理成小说，画本，让没机会现场听的人也能一睹为快，呐，你看看。”
姑娘说着还大方地拿出书本让他看，他略微一翻，哟，写得画得居然还不错，甚至这改编者还添加了些情节，也基本囊括了他讲过的所有八卦，那些八卦有的是他看过的小说，有的是自己杜撰的，所以……
“这收钱嘛？”他问。
“收的。”姑娘撇撇嘴，“还不便宜呢。”
真没版权意识，他腹诽，不过……他唇角一勾，关于未经授权产出的自己原创的那部分，该找老板谈谈版权费的事了。
或许是迫于将军府这名头的压力，陈川在十天后如愿拿到自己该得的版权费，一拿到钱，他就乐颠颠地存进钱庄，回府时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今日心情这么好？”
杜莫恒的声音忽而响起，作为久征沙场的将军，杜莫恒说话是带着无形威压的，一开始他他很怕跟杜莫恒交流，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觉得杜莫恒跟自己说话时那种威压似乎消失了，并且也不像最初印象那样难交往，到现在，他一听杜莫恒声音心情倒是更好了。
身一转他冲对面人粲然一笑并将手上的好几个包裹递给他：“将军，我给你买了几家当红店铺的美食，快尝尝。”
对面人一怔，立马移开了眼，接过包裹的动作有些许不自然：“谢谢。”
他好奇盯着杜莫恒因转头而露出来的侧面：“咦？将军很热么？怎么耳根到脖子都红红的？”
杜莫恒竟少有地一阵慌乱，慌忙拉衣服捂脖子又慌忙转回头还下意识连退好几步。
“热怎么还拉衣服？我帮将军将外袍褪了吧。”陈川说着就准备上手。
“不必！”杜莫恒手一摆都快退到门边了，“我就是来提醒你，明日围猎别忘了，准时在门口集合，一起出发。”话一说完他转身就溜了。
陈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将军今天怎么怪怪的？”
系统：[杜莫恒爽度＋2000，宿主原世界霉运-2000，杜莫恒当前总爽度+5000，宿主原世界当前总霉运-5000。]
嗯？？？
爽点是……有吃的了？
哦！陈川恍然大悟。
将军是饿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绿茶的领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