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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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错，步步错，当心魔越发猖狂时，他就知道自己积重难返，走到这一步，破除心魔的办法只剩下那一个。
死破。
他手中长剑显现，看着夏落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夏落霖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要此时出剑，只要对准他的心口，一切都可以结束，他也无需再为心魔烦心，只要再一次突破，体内那老东西也不足为惧。
只要他出剑。
夏落霖突然转过身面向他，楚寒意吓了一跳将手中的剑背在身后，只见夏落霖皱着眉狐疑地看着他，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企图？
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直跳，楚剑圣还是头一次紧张到这种地步，夏落霖一步步逼近他，而他握着剑的手指也越来越紧。
“我想了想。”夏落霖严肃道:“之前那场意外，有部分的原因在我…你生心魔，也有我的责任。”
“但是那也怪你来的不凑巧，要是是倪桃进来，我事不就成了。”夏落霖话说一半还要责怪一番:“我以前算过，你就是和我命里犯冲，难怪总坏我好事。”
夏落霖说完见楚寒意还是一声不吭，一双本就寒凉的眼眸更是冷冷地盯着他，他咳了两声语气放软了一些:“话虽如此，我既然做了这事就会负责到底，你想怎么破心魔，我都配合你。”
楚寒意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他的眼角便弯了弯，本是如同寒霜冻结的面庞上竟如春风化雨，那紧绷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夏落霖，你在说什么胡话？”楚寒意把剑提了起来。
夏落霖看着他手中的长剑抿直了嘴角，但他仍旧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地看着这人。
楚寒意抬起剑压在夏落霖的肩膀上，距离夏落霖脖子不到两寸的距离，夏落霖只一个呼吸便被割断了几根头发。
“如果我说死破呢？你也要配合我？”楚寒意笑的嘲讽，但没想到下一秒夏落霖真敢往他剑上撞，如果不是他收剑及时，今夜夏落霖怕是要血洒当场。
“你！”疯了？楚寒意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夏落霖会做出这种举动，但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下一秒，夏落霖气势汹汹地走到了他面前，随后双手抱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这一口，直接把楚寒意给亲蒙了。
“我知道你下不去剑，寒意。”
寒意？
楚寒意只觉得自己胳膊上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下意识一掌拍过去，这次却被夏落霖提前预判给抓住了手腕。
夏落霖对他一挑眉，语气十分不满:“你昏迷的时候不是挺乖的，怎么一醒过来就又变成贞洁烈女了？”
“你刚刚，贴在我的耳边一声一声喊着落霖的声音可真好听，什么时候能再喊给我听听？”夏落霖表情带了几分邪气，那是一种天王老子在他面前也敢皮上一皮的玩世不恭。
面对这样的夏落霖，楚寒意也一时失语，憋了半天只憋出无耻二字来。
“呵，死破。”夏落霖不屑地用手指弹了一下剑身，长剑发出嗡的一声震麻了楚寒意的手心，随后他撩起鸦羽一样的长睫，绿眸光华流转，语气轻佻且不屑:“你舍得吗？”
“爱我的人很多，不差你这一个。”
楚寒意立在原地没有动作，眼睁睁看着夏落霖甩开手大笑着潇洒离去，他伸手摸上了刚刚被夏落霖亲到的地方，手指稍一触及那热度仿佛就要从脸颊烧到心里去了。
夏落霖潇洒的走到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脸上嚣张的神情瞬间消失，他偷偷瞄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楚寒意，用力地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
娘的，刚刚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还好他聪明，这招以退为进至少可以稳上这厮几天。
等他察觉自己被骗以后，自己早就带着倪桃跑路了，就让这厮守着他的乞丐窝寡一辈子去吧。
……
那夜过后，夏落霖明显地察觉到楚寒意对自己的态度变了。
就比如，他出门闲逛，没逛多久就看见楚寒意在自己背后不远处假装路过。
去留香居吃饭，刚吃了没两口，楚寒意就坐到了他对面，也不吃什么，就直直地盯着他。
他在屋里运功修炼，楚寒意就在屋外练剑，他在后山沐浴，楚寒意就在不远处钓鱼。
这就是传说中的铁树开花，老男人初逢第一春的连锁反应吗？！
害他都以为自己在剑宗的布置暴露了，担惊受怕了好几天都不敢召集部下议事…
而且楚寒意不止跟着他，还总是向他投来若有若无的目光，让他如芒刺在背，晚上都辗转难眠。
他觉得有必要和楚寒意提出意见，再让他这么盯下去，他可能会提前神经衰弱。
于是他找了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来到了留香居，刚坐下没多久，果不其然楚寒意就在他对面落座。
两人面面相觑好半晌，楚寒意才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夏落霖已经无力再嘲讽他那烂到家的演技直接开门见山道。
“剑圣这几日是无事可做吗？”
“有事做，但我没去。”
他怎么这么理直气壮？这还是以前那个正直严肃的楚剑圣吗？
夏落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皱着眉继续试探:“那你是觉得缠着我是比你那些公事还要重要？”
楚寒意这回没有立刻答话，他顿了一下，随后声音飘忽地嗯了一声。
“你转性了？！还是说我已经魅力大到，你一天不跟着我，你就活不下去了？”夏落霖忍不住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面对楚寒意的变化他实在有些无所适从。
“不至于活不下去，我只是觉得跟着你，能让你少给我惹点事。”
夏落霖听他这么说顿时不乐意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哦，这是开始觉得我在你剑宗待着败坏了你门风是吧？”
“没有。”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夏落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想，再过几日，你就会离开剑宗，在你离开之前，我想再多看看你。”楚寒意一句话说的十分磕绊，再加上那面无表情的脸，好像夏落霖离开了剑宗就会遭遇不测，他想在他死前再瞻仰一下遗容？
“…嘁，又不是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我要是离开了，你不会来魔域看我？”夏落霖却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有什么触动:“我也不是没长脚，这剑宗我还不是想来就来。”
但楚寒意听了他的话，神色也依旧没有什么别的变化，依旧是那张沉闷的冷脸。
夏落霖毕竟与他斗了多年，此时看他还是一副自己可能会死的表情，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此番他离开剑宗后，仙魔两界可能就会正式开战了。
根据自己属下传来的情报，在这次论剑大会期间，踏雪宗宗主和仙界其他几个大宗门宗主走动频繁，而且天枢那边也一直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他们很有可能是找到了脱离天枢管控的方法。
自己回到魔域以后，肯定不会对仙界的挑衅坐视不理，此时作为曾经仙界中流砥柱的剑宗也不会公开与仙界其他宗门对着干。
作为剑宗现在名义上的领头人，楚寒意肯定会被其他宗门门主推出来给年轻仙界弟子做表率，到时候哪怕他俩只是正常的见面，也肯定会被传成同流合污。
这样的话，果真是看一眼少一眼。
夏落霖默不作声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楚寒意看着他脸上的神色逐渐沉寂下来，也明白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身为魔域尊主的他，不可能被折断了翅膀就真成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笼中鸟了，他能坐到尊主的地位，靠得可不仅仅是会赚钱的本事。
“……”夏落霖抬眼看到楚寒意还在看着他，心想这人还真是死心眼，难道明面上看不着，不会私底下来见他吗，非要搞出这种生死离别的氛围，整得他饭吃的都不是那么香了。
“既然你要看就看着吧。”夏落霖拿这人没有主意，干脆随他的便，拿起一双镶金边的玉筷，对着桌面上一道浓墨赤酱的排骨夹去。
楚寒意其实并不能理解夏落霖每日必须用饭的理由，毕竟修士过了金丹期就可以辟谷，除非必要，根本无需每天进食，因为就算每天吃的都是灵植灵谷，也不可避免会有杂质污染。
杂质越多，对修行越有碍，堆积到一定境界甚至要依靠洗髓丹来清空体内杂质。
所以修仙之人并不重口腹之欲，这也是之前留香居差点就没修下去的一大原因之一。
但夏落霖好像特别喜欢这些凡人的吃食，每次见他用餐，他的神情好像都是享受其中。
此时楚寒意见他将排骨放入嘴中，洁白的牙齿咬下那带着满满酱汁的肉块，随后艳红的舌头紧随其后将它卷入口腔。
夏落霖的吃相很斯文，而且总是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气质。
不过就算他吃的再斯文，那酱汁还是不可避免地粘在了他的嘴角，楚寒意刚要出声提醒，就见他熟练地伸出舌头将嘴角的酱汁舔的干干净净。
楚寒意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移开视线，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快的莫名其妙。
这家伙吃个饭也要扰乱他的心神简直是罪无可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