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君子之交》一根笔杆子

79、江湖18

　　“药师的船只有问题，洪七、周伯通与郭靖在海上是自然，黄蓉寻郭靖而来，出现在荒岛上也在情理之中。你们的船又为什么坏了？”

　　欧阳克如实答道：“他们的船碎了之后，我与叔父救上了三人，我们本想在郭靖默写出九阴真经之后放火烧船，让他们葬身大海，却没想到他们跑了出来，洪七与叔父动手，中了剧毒，黄姑娘此时赶来，我们又交手。叔父与郭靖当时正在打斗，船却突然碎了，下落不明。最后黄姑娘、洪七与我三人坐小船漂到了海上。”

　　欧阳锋补充：“我们随后就也找到了这荒岛。”

　　“周伯通呢？”

　　欧阳锋言简意赅：“他与我打赌输了，跳海去了。”

　　阮清郁并不在意周伯通，只是说到了便顺口一问。他为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缓解疼痛，便继续问道：“克儿，怎么会有这样一块巨石？”

　　欧阳克抿了抿嘴，迟疑一瞬，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欧阳锋此时有几分心不在焉，没注意到欧阳克神色的异常，阮清郁却看得真切，只记下不问。

　　处理好伤口，已经是黄昏时分，海风吹着渐凉，阮清郁又身负重伤，不禁打了个哆嗦。

　　欧阳克当即说道：“师父，里面有个山洞可以避风，只是洪七他们此时在山洞中。”

　　欧阳锋当即站了起来，气势汹汹：“那还不简单，把他们赶出去。”说着便朝岛中走去。

　　欧阳克将阮清郁扶了起来，二人慢慢走在后面。

　　按照欧阳克所说，在他们到达之前，岛上只有欧阳克、黄蓉与洪七三人，洪七中了毒，又是光明磊落之人，想来不会做暗算小辈的事，倒是黄蓉鬼心眼多。只是黄蓉与欧阳克素来有仇，眼下还得看一眼洪七的状态，若黄蓉只是为了保全，阮清郁也不好向个小丫头追究什么。

　　走到山洞口，便见郭靖与黄蓉一左一右搀扶着洪七，阮清郁轻轻动了动左手，示意欧阳克放开，带有试探性质地拍出一掌，将伤到洪七时却收了掌风，他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郭靖黄蓉二人，轻笑一声：“年轻人，别这么急躁，我只是试试你们师父伤势如何。”

　　洪七自问了解阮清郁的人品，在他出手时便知晓用意，自嘲地笑了笑：“如今老叫花可是武功尽失了。你不是在桃花岛上吗，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问你的好徒弟去吧。”阮清郁摆了摆手，故意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五人能听到，“郭靖、黄蓉，或许你们不知道，我的医术不在黄药师之下，与你们师父本又是好朋友，按理来说，应当助他调理内伤。不过如今，我不找你们寻仇便是我善良了。日后若是离开了这荒岛，天高路远，别犯到我眼前。”

　　欧阳克一惊，一边扶着阮清郁朝山洞里走，一边低声道：“师父……”

　　“一来，岛上不便多生事端；二来，站在黄蓉的立场，她为了保护自己和洪七，没做错什么；三来，她要害的是你，你不想与她计较便算了；四来，她是药师唯一的女儿，我还能也废了她一条胳膊不成？算了，我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这点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阮清郁越是这么说，欧阳克心里便越是愧疚。对黄蓉，他说不清楚是喜欢还是新奇，平日在白驼山庄见惯了小意顺服的女子，从未见过像黄蓉这样张扬有趣的，难免袒护。更何况如今在荒岛之上，即便杀了黄蓉三人，也无济于事，更为关键的是借黄蓉的聪明才智早日回到中原。

　　此外，欧阳克还顾虑阮清郁与黄药师的关系。他方才若是实话实说，告诉欧阳锋，是黄蓉用计害他坠落悬崖，险些遭巨石压顶，以欧阳锋的暴躁脾气定然会向黄蓉寻仇。他杀黄蓉易如反掌，但阮清郁却不好向黄药师交代。

　　“只是你要记住一点，她既然想置你于死地，你便不能再想娶她。”

　　“我明白。”欧阳克点了点头，且不说黄蓉原想杀的是他，单凭阮清郁如今这副模样，便足以让他歇了对黄蓉的心思。

　　从阮清郁受伤见到欧阳锋的第一眼，就觉得他神思不属，他便故意支开欧阳克：“克儿，你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弄一些来，你叔父在海上这么长时间想必是饿了，我也找了你们一天一夜了。”

　　欧阳克点点头，他在这岛上过了几日，知道在哪里打来鸟兽充饥。

　　“方才看到克儿险些丧命，吓坏了吧？”阮清郁见欧阳克走远了，便以一种轻松的语气问欧阳锋，“克儿看不出来，但你知道，这伤对我是有不小影响的。日后行走江湖，我怕是护不住这孩子了，你好歹多关心关心他，再出一次这样的事，后悔的是你。”

　　欧阳锋沉默半晌，深深做了一揖，语气前所未有的真诚：“这次要多谢你，要是没有你，哎！”他重重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生死关头，自然无法像平日那样故作冷漠。

　　“他大概很想得到你的承认。”阮清郁轻声说，“这次流落荒岛，是个机会。”

　　欧阳锋心里已经在动摇，只是他刻意压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对阮清郁道：“别说我们了，看看你自己。”

　　阮清郁用左手碰了碰右臂，还能感知到疼痛。他强行运转内力，梳理右臂经脉，调息半晌，苦笑一声：“等离开了这荒岛，我再想想办法吧。”

　　右臂对阮清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有意消减欧阳锋心中的愧疚，便笑道：“别哭丧着脸，我还有左手剑能用。况且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去江湖上争什么，留在你白驼山庄了，克儿得给我养老送终。”

　　欧阳锋甩了一句：“没志气。”

　　对于阮清郁来说，岛上的日子十分平静，他整日呆在山洞里也不外出，到了饭点，欧阳克自会寻吃的过来。

　　值得一提的是，黄蓉大约是心虚，阮清郁受伤的当晚便偷了他上岛寻人时划的小船，与郭靖、洪七一起离开了荒岛。

　　又过了几日，杨康带人寻了过来，将他们三人从荒岛救走。

　　船上有基本的草药，还有金人的医官，阮清郁的手臂当即便得到了医治。医官诊治时，其他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唯有阮清郁一脸平静，除了吃痛时脸部扭曲，对右臂反而没什么关心。

　　医官虽没见过阮清郁，但见小王爷的样子便知这是个大人物，脸上写满了紧张，包扎完毕后汗涔涔的，对杨康摇了摇头：“这位先生伤势太重，拖的时间又太长……”

　　杨康愤愤地砸了一下桌子，盯着那医官的眼神仿佛要取他性命似的。

　　“我自己的胳膊我自己清楚，你们都是出去吧，我需要调理内息。”

　　阮清郁的内伤早已经稳定下来，他只不过是想要个清净来思考以后。

　　在荒岛上的日子，欧阳锋与欧阳克的关系已经大有缓和，虽还未正式认下欧阳克这个儿子，但也只差临门一脚，想必欧阳克的未来不需要他再操心了。

　　只剩个杨康。

　　毕竟他是大金的小王爷，如今又有足够的武功自保，以杨康的聪明才智，想来日后也不会过得艰难。

　　如此一来，阮清郁便可以放心休息了。

　　下了船，阮清郁才知道，不知这大金的六王爷许诺了欧阳锋什么，他要帮着完颜洪烈去夺取武穆遗书。阮清郁琢磨着，一个人回白驼山庄或是中都也没意思，便随他们一道去了临安，只是碍于伤势不会出手罢了。

　　这段时日他清闲，便整日盯着欧阳克与杨康练武。

　　完颜洪烈知道了阮清郁指导杨康武功之事，对他更是礼遇有加，只要他说句话，便能吃到全临安城最好吃的菜，喝到最好喝的酒。

　　杨康对武功是上心的，一段时间不见，他长进不小，几乎吃透了阮清郁此前教他的全部刀法剑法，外家功夫上可以说是一日千里。

　　杨康差的，便是在内功上了。杨康此前跟丘处机学了全真教的内功，属于道门功夫，阮清郁曾学的内功却走得不是这一路数，无法直接教给杨康。

　　索性阮清郁在临安城无事可做，便结合杨康告诉他的道门心法与在桃花岛上听到的九阴真经部分经文，重新琢磨了一套内功心法出来，虽无法媲美九阴真经这样人人趋之若鹜的武功，也绝对能够助杨康的内功再上一个台阶了。

　　“毕竟你练了十几年全真教的内功，我匆忙间创出的内功心法未见得十分完善，你先练着试试，若有任何不妥便告诉我。”

　　杨康听说郭靖无意间习得九阴真经时的羡慕，刹那被阮清郁传授给他的内功心法冲散，郭靖是机缘号，但他也不差，更何况他杨康比那傻小子聪明百倍。

　　“多谢先生。”杨康喜形于色，当即对着心法打坐，研习起这部内功。

　　欧阳克摇着扇子走进来：“师父对他还真是好。”

　　“差不多得了。”阮清郁瞥他一眼，“我对你不好吗？”

　　“自然是好的。”欧阳克笑了笑，语气中带着满足与怅然，“师父大概是这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