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君子之交》一根笔杆子

76、江湖15

　　白驼山庄是个极安静的地方。欧阳锋沉迷闭关练武，嫂子鲜少外出，女弟子们不敢打扰阮清郁，他有着足够心无旁骛的空间。

　　阮清郁回去后，只有常跟着他的小厮出来迎接，欧阳锋如他所料地在闭关。阮清郁乐得清静，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呆着。

　　阮清郁却没料想，过了半月多，欧阳克也回到了白驼山庄。

　　“你不是跟杨康南下了吗？”

　　欧阳克憋闷了一路，见到阮清郁便大吐苦水：“王爷跟了过来，遭遇了郭靖与黄蓉的刺杀。我现在也不知道杨康到底是哪边的，他知道了刺杀之事，提前示警王爷，重得信任。我留下来对付郭靖黄蓉，却没想到洪七公杀了出来，将我打退。如今在王府我已经没有了实权，不知道师父你在何处，因此回来想请叔父出山相助的。”

　　阮清郁皱了皱眉头：“欧阳怎么可能对宋金的事情有兴趣。”

　　欧阳克转转眼珠，自信一笑：“或许我有办法让叔父出手。”

　　阮清郁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叔父此生最大的执念就是九阴真经。如今真经在梅超风那里，在归云庄时，梅超风又与黄岛主约定，一年之后归还九阴真经。更何况，经书既然是梅超风从黄岛主处盗得，桃花岛如今未见得没有真经。如此一来，只要叔父与黄岛主结为儿女亲家，九阴真经自然手到擒来。”

　　“你想娶黄蓉？”阮清郁眉头紧锁，目光中带着不可置信，“你真对那小丫头感兴趣？”

　　“不是感兴趣，而是可以娶。”欧阳克满不在意，“如果娶黄蓉是得到九阴真经的方法，那么未尝不可。”

　　虽然这些年，阮清郁从中调节，欧阳锋叔侄的关系缓和不少，但只要欧阳锋一日不直面欧阳克，欧阳克的心结便无法彻底解开。

　　而对于欧阳锋来说，他的心结不仅在伦理，还在武功，当年他是为了习得□□功，快速提高功力才接受的嫂子，继而有了欧阳克。假使他成为天下第一，或许在武功一事上的执念便能消去。

　　欧阳克知道，阮清郁这些年为他们叔侄做了不少事，但他就是不死心，想最后用九阴真经试一试。悖伦之事已经发生，欧阳克已经存在，唯一能让欧阳锋心里好过的，只有天下第一了。

　　“你去跟欧阳说吧，若是他同意，我就也陪你们去桃花岛走上一遭。”阮清郁重重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怜惜，“从小，我一直告诉你，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对得起自己，莫管他人怎么说。因此今日，我也不会用我的想法来阻止你，只要你想，就去做。”

　　欧阳锋终是无法抵挡九阴真经的诱惑，派人送去聘礼，随后带欧阳克与阮清郁一同出海。

　　欧阳锋对欧阳克的武功抓得紧，外家功夫是随阮清郁学的，他不好干预，但白驼山庄的家传武功他可以肆意严加要求。因为与北丐一战，欧阳克输给了郭靖与黄蓉，欧阳锋落了面子，便整日指点他□□功，誓要让他找回场子。

　　“我这做师父的都没觉得丢脸，你急什么。”阮清郁在一旁嘀咕，“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说什么？”欧阳锋这些年越发邪性，对武功痴狂起来，连阮清郁的面子都不给，“就是因为你心慈手软、疏于督促，他的武功才这么差。”

　　阮清郁撇了撇嘴，不跟脾气上来的欧阳锋置气，脚尖一点，飞到船的上层，眺望这茫茫大海。

　　这叔侄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犯不着夹在中间，两边不讨好。

　　到了桃花岛，黄药师带着黄蓉与一众哑仆到埠口迎接，一看到欧阳克便擒住他的胳膊。欧阳克不是黄药师的对手，加之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毫无招架之力。

　　“不用给女婿这么大的见面礼吧。”欧阳锋立刻出手，不知是关心欧阳克，还是为了面子。

　　黄药师认了欧阳克这个女婿，没想为难他，只是给个下马威，便放了手：“他曾欺负过我瞎眼的徒儿，后又摆了蛇阵欺他，我倒要瞧瞧他有多大道行。”

　　“你要是想打我陪你，欺负晚辈算什么本事。”阮清郁哼了一声。

　　欧阳锋打了个圆场：“老邪兄，孩子们小小的误会而已。你忘了我们此来最大的目的可是提亲。”

　　黄药师一笑：“请。”除开梅超风的事，他对欧阳克这个女婿还是十分满意的。

　　“你们谈正事去吧，我在道上随便逛逛。”阮清郁随意找了个方向，“十几年没来桃花岛，也不知道变样了没有。”

　　黄药师颔首：“随意。”

　　阮清郁在桃花阵中走了走，忽然听到一阵箫声与筝声的对抗，便知是黄药师与欧阳锋在比拼内功，循着声音的方向便走了过去。才靠近，阮清郁就看到桃花林中的洪七公与郭靖，那傻小子倒是傻人有傻福，不通音律、心无旁骛，因此半点都没受干扰。

　　“洪七，你怎么也来了？”阮清郁故意放轻脚步，走到二人身后才突然出声。

　　“哎呦！神出鬼没，吓死我老叫花了。”洪七公眼睛滴溜溜转，“他们二人在比拼内功，怎么能少的了咱们俩的份？”

　　阮清郁本不愿参与高手较量，若是寻常比试变找个理由推脱了，只是眼下这二人以音律相斗，阮清郁实在心痒，便从袖中掏出一支短笛，与手握竹笙的洪七公对视一眼，同时吹响，加入了战局。

　　洪七公的笙音如其人，过于刚正，破坏了这曲的意境，因此没吹多久，阮清郁三人便觉得乐声实在混乱难听，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洪七公道：“这世外桃源布置太精妙美丽，叫老叫花我浑身不自在。”

　　“不自在你还来。”阮清郁嘴比脑子快，顶了一句回去。他环顾在场众人，小辈颇多，自己方才大约有失前辈风度，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岔开话题，“要不是你们音律相斗，我现在都把桃花岛逛一圈了。走了，给我留个饭就行。”

　　这十几年来，黄药师不出桃花岛一步，倒是把这岛修正的越发精妙了，如飞阮清郁粗识五行八卦，十几年前黄药师又曾对他讲过桃花林的布阵原理，恐怕会迷失在其中。

　　走着走着，便到了冯蘅的埋骨之地。

　　当年一面之缘，容貌已经记不真切，阮清郁只记得，冯蘅是个极温婉动人的女子，便对着墓碑做了一揖：“这九阴真经不仅使夫人红颜薄命，还让令爱卷入其中。如今克儿与郭靖争夺黄蓉，也不知最终花落谁家。夫人在天之灵保佑，黄蓉能嫁给所爱，克儿也能找到心仪的女子。”

　　天色渐暗，阮清郁便走了回去，黄药师等人恰在大堂，哑仆已经在上菜。

　　“你倒是会挑时候回来。”洪七公取笑。

　　阮清郁不以为意：“这叫能掐会算。”

　　酒席间，三方再次讨论起黄蓉的婚事，黄药师做主定下方案，次日他出三道考题，欧阳克与郭靖中获胜的那人可以赢取黄蓉，落败的也不叫他白来桃花岛一遭，可以任学一门本事，这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席间偶然谈及当年欧阳峰在王重阳死时去全真教强取九阴真经一时，欧阳克担心叔父挂不住面子便出来说了两句场面话，倒是让黄蓉那牙尖嘴利的刁难了。毕竟是在桃花岛的地界，黄药师也顾着两边和气，便支走了小辈。剩下四人，三个是真真切切比过华山论剑的，一个是从头看到尾的，聚到一起更是忆起前尘旧梦。

　　当年华山论剑七天七夜，自然不能一直比斗，再厉害的人都能被累死。当时欧阳锋便展示过一手他的制毒功力，经年后重聚，欧阳锋便再次制起了毒酒。

　　黄药师医毒双通，便给欧阳锋的毒酒中也加了些料，洪七公从不玩毒，只喝酒、不制酒。目光落到阮清郁这里，他便推脱：“我又不参与华山论剑，你们爱下毒的下毒，爱喝毒的喝毒，与我无关。”

　　都知道他不争武功，便放过他去。

　　洪七公第一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立时便是一阵嚎叫，挤眉弄眼，装出一副中毒的模样，却半点事也没有。黄药师与欧阳锋也随之一饮而尽。

　　这三人对着毒煮酒论英雄，阮清郁坐在边上吃菜吃得痛快，看着那边一杯接一杯，撇了撇嘴。现在各自为了面子逞英雄，一会儿散去了还得各自还费精力将毒逼出体外。

　　“我问你们，练武、争天下第一有什么好的？”阮清郁撂下筷子，偏头问道，“王重阳拿到天下第一又怎样，最后尘归尘土归土，要我说，不如眼下享受生活来得舒服。”

　　洪七公说：“练武当然有趣了。”

　　欧阳锋的语气满是嫌弃，说教道：“那是你没练到家，平白浪费，以你的资质，就该好好练功，整日鬼混，成什么样子。”

　　黄药师微微一笑：“清郁，各人有各人的兴味所在，你在生活，而我等在武学。”

　　“真是搞不懂你们。”阮清郁酒足饭饱，“我回去歇着了，你们慢慢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