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君子之交》一根笔杆子

7、君臣7

　　时间倏忽便到了元祐四年，梁帝命萧景桓巡视江左。

　　“你要同去吗？”萧景桓设宴请阮清郁到府时，想着他曾在江左游历两年，那地方应当对他心意，便问了一句。

　　阮清郁琢磨片刻，便回答：“去，好久不去江左了。”

　　古珲这个身份在誉王阵营中不是秘事，这几年太子的行事越发嚣张，派过不少人刺杀萧景桓，古珲这个武艺高强的人随行去江左，自然合情合理。

　　巡视江左的政务与阮清郁无关，他每到一处只负责吃喝玩乐，不过他也不敢太嚣张，毕竟誉王与祁王不同，古珲也不能与曾经的阮清郁作风太过相似。

　　入了秋，本已经回程，萧景桓转去了一个偏僻的驿站，阮清郁自然是跟着的。到了驿站，他才知道，萧景桓这是要见出使北燕的徐大人。

　　北燕最是名不见经传的六皇子得了储位，这背后很是反常，萧景桓便盯上了他，而徐大人则是负责在出使时替萧景桓打探内情的。

　　萧景桓特意来驿站见他，其重要性可见一斑，为了防止谈话泄露，阮清郁便亲自守在门口，便知道了其中内情。

　　“六皇子亲上琅琊阁，得到了一个锦囊。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

　　旁人对江湖不了解，阮清郁却是门儿清。琅琊阁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要真是有位这么厉害的才子，怎么可能不登上琅琊阁才子榜？但这几年的榜首一直是江左盟盟主梅长苏，从未有人动摇过，至于底下的榜单更替，也没有什么异军突起的。因此阮清郁几乎可以确定，这位辅佐了北燕六皇子的麒麟才子，就是梅长苏。

　　一介江湖人，偏要卷入朝堂纷争，又是为了什么？

　　阮清郁正琢磨着，便上来个仆役：“殿下，晚膳已经备好。”

　　这人有猫腻。只是个通传的仆役，听脚步声却武功不凡。阮清郁却没有打草惊蛇，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直到萧景桓准备去前厅，这人从袖中掏出了匕首，阮清郁才以更快的速度冲了上去。

　　“后退。”阮清郁喝了一声，劈刀砍向刺客的手腕，打掉匕首后立刻将人擒下了。

　　这刺客反应迅速，在刀架上脖子的一瞬间，便咬破了藏在牙间的毒囊自杀了。

　　阮清郁顿时觉得没意思，收起了刀，朝萧景桓道：“又是太子的人？他手底下怎么这么多好手。”

　　萧景桓与萧景宣几乎同时崛起，朝堂之上平分秋色，但在手下豢养死士上，萧景宣却厉害许多，至少萧景桓手底下的人是禁不住一次次刺杀、失败自杀，周而复始的。

　　阮清郁提出的问题，也是萧景桓在意的。有阮清郁保护，他的人身安全自然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每一次刺杀暴露出的二人背后力量的差距，却让他很是烦恼。

　　萧景桓当即决定，秘密改道琅琊阁。

　　阮清郁还是一副悠闲样子，用膳的时候还有闲心调侃：“你这位父皇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一个太子、一个七珠亲王，手笔不小。”

　　“也就你还有兴致。”萧景桓吃饭都没什么胃口，顺口问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这位麒麟才子是谁？”

　　阮清郁倒不准备吊他胃口，直言道：“能猜到。”

　　萧景桓当即放下筷子，追问道：“是谁？”

　　“梅长苏。”阮清郁将他的分析讲了一遍，补充道，“反正已经到琅琊山了，还是上去确定一下比较好。”

　　“明日上山，你同去吗？”

　　“不去，累。”阮清郁一贯是这作风。

　　回到金陵，萧景桓拆看了从琅琊阁得到的锦囊，派出人去江左请梅长苏后，便立刻去了阮清郁的宅子。

　　阮清郁彼时正在练刀，如果这位麒麟才子真如他所猜，是江左盟盟主，联想到先前见到的甄平，他总有一种预感，这金陵要乱了。

　　朝堂上的事与阮清郁无关，他只需要藏好自己的身份，因此，他需要讲自己刀法中与剑术相似的影子尽可能除去。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乐意动了。”萧景桓啧啧称奇。

　　他们俩一个时辰前才在街口分道扬镳，萧景桓身上的衣服都没换就来见他，显然是有急事。阮清郁收了刀，猜测：“琅琊阁给的锦囊看了？”

　　“如你所料，是梅长苏。”萧景桓看到答案的一瞬，不由得惊叹阮清郁的脑子，只可惜阮清郁不愿再做权谋算计，他将人请回金陵，自然不能拂了他的意。

　　阮清郁斟酌再三，提醒道：“梅长苏蝉联琅琊阁才子榜榜首这么多年，很难与琅琊阁没半点交情。他又是江左盟盟主。如果他只想躲清净，这消息便不会传得沸沸扬扬。掌管天下第一大帮派，偏要与朝廷搭上关系，你最好小心一些。”

　　他到底是没说出来甄平的事。

　　梅长苏在北燕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让萧景桓眼红，因此虽有阮清郁提醒，他却仍充满渴望。

　　萧景桓加封了七珠亲王，风光没两天，坏消息便接二连三。派去廊州的人跑空了，没能见到梅长苏，庆幸的是，太子的人也没见到人。在麒麟才子一事上，他俩打了平手，但此时，庆国公却出事了。

　　一对老夫妻进京状告庆国公侵地，梁帝已经派人去滨州查案了。这庆国公是萧景桓的人，他手里有军权，对萧景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庆国公倒台了，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只是这次的消息，阮清郁是在酒楼听人闲谈得知的，萧景桓从未向他提过。想来也知道，一对没权没势的老夫妻，庆国公肯定在半路派人捉拿截杀了。

　　无论是庆国公侵地还是拦截苦主，已然触碰了阮清郁的底线，就算萧景桓告诉他，他也绝不会出手。萧景桓与他相交多年，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便干脆没提。

　　其中有趣的是，不知这对老夫妻得谁护送，竟然毫发无损地到了金陵，真把庆国公告上去了。庆国公倒台，受益的是太子，想来其中有太子的手笔。他可听说了，双刹帮入了江左盟的地界，将人得罪了，算算时间，便是追踪这位老夫妻的时候了。

　　双刹帮也算是有些水平的帮派，能在他们手下保住这对老夫妻，绝不是寻常人。看起来，太子手下的江湖势力，实在不容小觑。

　　阮清郁想归想，却不向萧景桓提。他们二人之间，还是少提朝政的好，阮清郁还是更想以古珲的身份做个武夫。

　　毕竟在外好几个月，阮清郁回京后便好生歇息了几日，然后就继续做螺市巷的常客，萧景桓来见他时都调侃：“你这是要把这几个月的份都补回来啊。”

　　多逛街也有好处，譬如阮清郁便偶然看到了霓凰，幸好只是打了个照面，这姑娘对他的剑法颇是熟悉，若真动起武来，阮清郁还有几分担心。

　　随着霓凰进京，接踵而来的便是比武招亲的消息。

　　庆国公的案子派了悬镜司的夏冬去查，萧景桓便注定是要折了庆国公的，再加上太子手下那层出不穷的死士，萧景桓极是看重霓凰这次比武招亲。

　　二人喝酒闲聊时，萧景桓甚至提了一句：“你要不要去试试？你也快四十了吧，还不娶亲。”

　　阮清郁正喝着酒，一口呛在喉咙里，咳嗽了半天：“你忘了霓凰对我的武功有多熟悉了？还有蒙挚，我当年也是与他交手过的。”

　　萧景桓饶有兴致：“你与蒙挚胜负如何？”

　　“当年他是我的手下败将。”阮清郁想了想，“不过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老黄历了。”

　　“也是，人家这几年进益不小，你这几年吃的不少。”

　　阮清郁随手抄了个梨子扔向他：“能吃是福。”

　　萧景桓确实没这福气，朝廷里的事一桩接一桩，他可没心情如阮清郁一般乐呵。

　　霓凰郡主比武招亲，萧景桓手底下的人却两人联手都无法从蒙挚手下走过五十招，别说赢过霓凰郡主了，能不能比到前十名都未可知。

　　唯一让他舒心的消息便是，梅长苏找到了，他化名苏哲随萧景睿入京，眼下正寄居在宁国侯府之中。

　　阮清郁自然也知道了消息，不由得玩味道：“他倒是有意思，说他想理朝廷吧，偏偏赶在你和太子的人马到之前离开了廊州；说他不想理朝廷吧，又在这时候来了金陵。”

　　“不管怎么说，人总算是找到了，就看能否招揽到了。”

　　阮清郁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想到，萧景桓对这位梅长苏这么有兴趣。不过若梅长苏真是与赤焰有关之人，想来既不会接受太子的招揽，又不会接受誉王的招揽。

　　赤焰的人，大约是不乐意看着太子或誉王最后坐上皇位的。

　　倒是巧了，听闻最近萧景琰也回了京城，这家伙的性格倒是一点没变，如十年前一样的认死理、牛脾气。

　　“什么时候见梅长苏，方便的话带我一起去。”阮清郁勾了勾嘴角，“我对他倒是很有兴趣，好歹我在江左呆过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带江左的厨子来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