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君子之交》一根笔杆子

47、挚友17

　　大概是折腾了一天脑子有些累糊涂了，阮清郁回到自己房间才想起来还有个苏宏辉，思忖片刻，如今已经快四更天了，阮清郁便决定先不管这苏宏辉了，从平山西坳回来再说，反正多被关一天也死不了人。

　　第二日一早，阮清郁便随狄仁杰入了平山西坳，值得一提的是，他还带上了如燕。

　　平山西坳确实是一处隐秘的所在，他们跟着向导七拐八拐才到了这里，此处在峡谷之中，若非有心，是很难寻到的。

　　阮清郁四下看着，忽然听狄仁杰叫了一声：“清郁，你来。”

　　阮清郁走过去，见狄仁杰递给他一只军靴，上面赫然写着崇州捕三个字。

　　若真是王孝杰的人在此转运粮草给契丹人，那么军靴上便应该是右威卫的字样，能够动用崇州捕的只有一人，那便是丘静。

　　“这是……”阮清郁话未说完，余光看到如燕走了过来，便住了口，急中生智转了话题，“这地方还真是隐蔽，也亏得王孝杰能找到这么一个地方藏物资。”

　　狄仁杰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便向外走，他查看了路上的车辙：“这条车辙是向西的，看来白衣女子就是通过这条路将军需送给了契丹大军。”他又走了走，忽然发现另一道车辙，“这条怎么会是向东的呢？”

　　阮清郁便叫来了向导，指着路问：“由此处向东是什么地方？”

　　“是青石谷。”

　　狄仁杰按下心中思虑，吩咐道：“如燕，你让张欢他们把棚子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全部带回崇州。”

　　阮清郁四下环顾，忽然注意到这四周的悬崖峭壁，突然笑了，话里话外带着嘲讽：“狄大人，您说这丘静手下的人得是什么江湖高手，能藏在这样的悬崖里头看到王将军转运军需物资，还不被人发现。”

　　“你这张嘴啊。”狄仁杰笑骂一声，扬声唤道，“杨方，我们绕到后山，上去看看。”

　　其他人还好说，让狄仁杰这样一个年迈体胖的人爬这么一座山，真是费了劲了。

　　爬到山上，如燕就抱怨：“费了半天劲爬上来，可是看不见谷底啊。”

　　狄仁杰与阮清郁对视一眼，表面笑呵呵地哄着小姑娘：“好好好，我们这就下去。”

　　如燕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站在悬崖峭壁之上，根本看不到那一处山坳，即便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站直了，也只能看到一半的官道。

　　整个山崖很大，倒也无法保证所有地方都无法看到山坳，只是若真有能窥见山坳中动静的地方，也绝不是崇州的小小密探能去得了的。正应了阮清郁所说，丘静手底下得有什么江湖高手，才能跟踪发现这一处平山西坳。

　　因此，这地方根本不是丘静发现的，而是他本来就知道，是他派人将粮草转送给契丹，又编了一套谎话来栽赃王孝杰。

　　“有人来了。”阮清郁拽了一把狄仁杰。

　　所有人蹲下隐藏在草丛之中，看到一队身着契丹服饰的骑兵从山道间经过，他们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阮清郁虽然听不懂，但他好歹去过突厥，对语言的发音是有一定的分辨力的，当即说道：“他们说的是突厥话。”

　　“奇怪，契丹人怎么会说突厥话。”狄仁杰当下决定，“我们去青石谷。”

　　青石谷据此一百多里路，到达青石谷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一行人爬到山上，山谷之中有一处灯火通明的营帐，从规模上看，人数不少。

　　张环率先提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这里怎么会有一支契丹主力？”

　　如烟不解：“怎么了，咱们本来就在契丹的地盘上，有契丹主力不是很正常嘛？”

　　张环否认：“不，眼下契丹主力都在崇州以北，准备休整以后重新进攻崇州，怎么可能有这么一支大军躲在山里？”

　　狄仁杰沉声说：“他们不是契丹人。”

　　阮清郁接话：“他们和刚才那一小支骑兵一样，讲的是突厥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穿的是契丹的军服。”

　　狄仁杰点头：“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我要下去看看。”

　　如燕立刻阻止：“叔父，这太危险了。”

　　“好了，你就放心吧。”狄仁杰说道，“清郁、张环、李朗，我们下去看看。”

　　“您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阮清郁跟着他下山，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样，“元芳不在，看起来我身上责任重大啊。”

　　“偏你有这许多的话。”

　　阮清郁没想到狄仁杰胆子这么大，带着他们三个骑马到了突厥人的营帐，直接拿出了吉利可汗当年赠与他的虎头飞鹰戒指，见到了此处营帐的掌管乌骑施。他们是哈日勒麾下的鹰师，且已经自此驻扎了一个月之久。

　　狄仁杰是套话的一把好手，他直接打出了吉利可汗的名号，说吉利可汗发现麾下的一支鹰师不见了，于是亲自前来查看，因为要经过汉人的地界，才让狄仁杰陪同。

　　吉利可汗在突厥的威望还是很高的，狄仁杰如此一说，乌骑施就慌了，不打自招，说这是他们的将军哈日勒听信了太子默啜的话，这才私自出兵到了契丹地界。

　　狄仁杰在鹰师的营帐中溜达着，发现一顶把守得十分严密的营帐，一问乌骑施才知道，里面关押的是汉人的大将，乌骑施记不住汉人的名字，狄仁杰便亲自进去问：“你叫什么名字？”

　　“败军之将，赵文翙。”

　　狄仁杰与阮清郁对视一眼，觉得内有蹊跷，但被突厥人抓住的汉人将领，即便不是真的赵文翙，也十有八九与赵文翙借道的队伍有关系。因此一定要将这人救走，不然狄仁杰这一通忽悠的事情败露之后，这人性命难保。

　　阮清郁低声笑道：“您接着忽悠，肯定能把他带走。”

　　乌骑施跟了上来：“尊使，您还要看看哪里？”

　　“不必了，我要马上回去上复吉利可汗。乌骑施，你们这次化妆成契丹人，袭击大周的军队，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重罪，可汗陛下非常恼怒。你知道，我突厥军纪一向严明，主帅犯罪，全军连坐，几年前的莫度可汗不就是这样吗？不光他自己被杀，还连累全军都被活埋，这就是前车之鉴。”

　　当年处置莫度可汗余党时的雷霆手段，乌骑施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立刻说道：“可是尊使刚刚说过，要在可汗面前替末将等美言的。”

　　见人进了套，狄仁杰便继续铺垫：“是啊，可是空口无凭，我拿什么让吉利可汗相信你无罪啊？”

　　“尊使，请您吩咐，要拿什么都可以。”

　　“我看这样吧，你带两个人，压着这名汉人将军，随我一同去见可汗陛下，见到他你自己分说，你放心，我会帮助你的。”

　　乌骑施立刻答应下来。

　　一行人骑马离开青石谷，狄仁杰突然停了下来，低声说道：“清郁，准备动手。”

　　乌骑施和两个突厥小兵，阮清郁还不放在眼里，幽兰剑都没有出鞘，三下五除二便撂倒了三人。如燕带人正等在这里，立刻将三名突厥人捆了起来。

　　张环解开了汉人身上的绳子，扶他下马。狄仁杰走了过去：“赵将军，你受苦了。”

　　这汉人面带疑惑：“阁下不是契丹人？”

　　“我是狄仁杰。”

　　二人正说着话，阮清郁便听到了马蹄声，立刻说：“突厥人发现追来了。”

　　狄仁杰当机立断，带人躲在了一旁的草丛中，夜色昏暗，突厥人有勇无谋，自然发现不了他们，只以为狄仁杰一行跑到前面了，一路追去。

　　有突厥骑兵，无法走大路，便只能在向导的带领下从山路绕道回崇州。天明之时，才近了崇州城。

　　一夜的奔袭，人们都累了，便暂时下马休息，狄仁杰无意感慨一句：“我们终于回到崇州了。”

　　汉人将军却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什么，这里是崇州？”

　　狄仁杰问：“怎么，你不知道吗？”

　　“可是，我们是在突厥境内遭到伏击的。”

　　狄仁杰起先没当回事：“那想必是敌人在突厥境内将你们全歼，然后将你押解到此地的。吧。”
　　汉人将军十分笃定：“绝对不会，大军就是在这附近被歼灭的。大军被歼灭后，末将被押解回营，前后路程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可能从突厥就到了契丹呢。”

　　“也不难解释，吉利可汗毕竟在突厥极有威望，若战场是在突厥境内，鹰师又身着契丹军服，默啜本事在怎么大，都很难做到万无一失。他们想要挑起突厥与大周的战火，只需要让人认为大军消失在突厥就行，顶多到时候转运尸体，在突厥境内布置一个假战场，这样比在突厥内直接开战容易的多。”

　　狄仁杰点头：“清郁说的有道理。”

　　“可是军中有十几辆指南车，行军过程中，全靠指南车与地图相互配合，怎么可能走到契丹境内？”

　　“在大山戈壁之中，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指南车或者地图只要有一个被人动了手脚，便有可能走错路，带着你们一步步走入敌人的伏击圈。”阮清郁看着汉人将军，猜测道，“虽然我不知战场原貌，但你们有两万大军，若不是早有准备的伏击，光凭哈日勒的鹰师，很难将你们全歼，我说的没错吧，赵将军？”

　　“末将不是赵将军。”汉人将军说了实话，“末将是赵将军的副将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