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君子之交》一根笔杆子

32、挚友2

　　只剩两人，那男人却没有放下手中的刀，一脸戒备的模样：“你也是来杀我的？”

　　阮清郁被问得一头雾水：“我杀你做什么？”看男人神色认真，便多解释了一句，“之前这伙马贼想劫我，当时一时不慎让他们跑了，如果不是正好看到杀你的是他们，我才不多管闲事呢。”

　　男人这才收起了刀，沉默地准备离开。

　　阮清郁被勾起了兴趣，不准备这么轻易地放他走：“你这么问我，说明最近杀你的人很多。你身上的伤有新的也有旧伤，说明你有一段时间没有进城买药疗伤了，不能进城？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在酒馆喝酒的时候，听人说朝廷现在有个通缉犯叫李元芳，现在想想，画像跟你有些像。”

　　说到这里，阮清郁不禁在心里抱怨古代画像的低劣水平，要不是地点、武功、伤势都符合情况，阮清郁不可能认得出来眼前的人。

　　“所以你要杀我换赏金吗？”李元芳定住脚步，转过身子，手又握紧了刀。

　　“没兴趣，我暂时不缺钱。”阮清郁嘴角勾着笑，继续推测，“按照常理，你现在应该躲起来，或者干脆去突厥，而且要我说，使团唯独活着你一个，这就是明晃晃告诉天下，你是叛徒，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做的出来这种事。所以我猜，你身上另有隐情？”

　　“你猜的没错。”李元芳收起了身上的杀气，他经历了太多轮截杀，本就在强弩之末，如今放松下来便显出了虚弱。

　　阮清郁打了个呼哨，马儿自己跑过来，他从马背的行囊里翻出来伤药：“给你，内用和外服的，我可以替你放哨，你在这里调息一会儿。”

　　李元芳接了过来，一打量便认出来：“军中用的？”

　　阮清郁点头：“之前从突厥护送了一队百姓回大周，跟边关将领就有了些交情，临走时他们给的。”

　　“我知道你。”

　　这件事在边关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那时候突厥使团还没有遇害，李元芳便听人谈起过，那时他还对阮清郁心生敬意，希望以后有机会结识一番，却没想到二人相遇竟是在这般场景。

　　“我名气这么大呢？”阮清郁挑了挑眉，这实属在他意料之外。

　　“我们当时很多人都会谈到你。”

　　阮清郁耸了耸肩，不甚在意，见李元芳进入调息状态，便不再说话。时间不长，李元芳便站起了身，抱拳道：“多谢。”

　　“没事，药给你了，一路小心吧，希望你能洗雪冤情，以后有机会再见的话，可以给我讲讲。”阮清郁策马，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再次见到李元芳，已经过了月余。

　　阮清郁恰好到了幽州城，本来只想暂时歇歇脚，在酒楼里听说这地方有暴民作乱，他便来了兴趣，按照经验，官府说的暴民作乱都得怀疑上一番，寻常百姓日子过得好好的，平白无故作什么乱，肯定是事出有因，至于其中原因，与官府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阮清郁来了兴趣，干脆暂时留在幽州城，准备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幽州呆了数日，阮清郁听说城门口抓了不少村民绑在那里示众，便溜达到城门口的茶肆，准备打听一下情况。也是赶巧了，他人还没进茶棚，便看到一个老头身边一左一右坐着李元芳和虎敬晖。

　　阮清郁登时就乐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怎么混到一起去了。

　　“看我遇到了谁。”阮清郁笑着走过去，先跟老头打了个招呼，“老先生好。你们俩怎么能遇一块去了？奇了奇了。”

　　李元芳见到阮清郁一脸惊喜，反而是虎敬晖神色有几分尴尬。

　　“这位小兄弟是？”那老头问道。

　　“在下阮清郁，江湖人，跟敬晖是好友，与李元芳曾在甘南道有一面之缘。”

　　李元芳倒是主动介绍：“大人，这就是卑职此先跟您提起过的护送百姓从突厥返回边城的阮清郁，他此前救过卑职一命。”

　　老头恍然：“原来就是你啊。”

　　“大人？”阮清郁挑了挑眉，却没多问。

　　既然眼前这人是个官，李元芳又跟在他身边，说明这就是李元芳照到的能够给他洗雪冤情的人了，看来是为使团被杀一案而来，如今隐姓埋名来到幽州，这茶肆人多眼杂，倒是不好多问。

　　阮清郁当即掉转了冒头，支着下巴看坐在对面一脸凶相的虎敬晖，故作幽怨：“三年多没个音信，一见面还这么凶巴巴的，人心易变啊。”

　　“你注意言辞！”

　　老头出来打了个圆场：“好了，我们初来幽州，得先找个客栈住下，清郁不如与我们一起去客栈，再与敬晖叙旧。”

　　阮清郁转头看了一眼城门口吊着的百姓，叹了口气，又换上一张笑脸：“好啊。”

　　到了客栈，老头看向阮清郁：“我看方才你对城门口的百姓很是关心，这里面可有什么内情？”

　　“有。”阮清郁点了头，却一脸狡黠，“不过先得让我知道您是谁。”

　　老头面带微笑，沉声道：“狄仁杰。”

　　阮清郁想了一会儿，摇头说：“没听过，不过李元芳跟着您，那您就是为了突厥使团的事情来的。”

　　狄仁杰点头：“不错。”

　　“那敬晖为什么跟着您？”

　　狄仁杰面带诧异：“他是朝廷的千牛卫中郎将，此行前来是确保我的安全。”

　　阮清郁立刻将头转向虎敬晖，痛斥道：“好你个虎敬晖，当官了就不回来看我和文忠，自己在京城花天酒地，放我跟文忠在山里头粗茶淡饭。”

　　“你有本事别吃他做的饭啊！”虎敬晖跟阮清郁吵嘴惯了，一句话顶上来，才想起来狄仁杰与李元芳还在旁边，不由得尴尬地看着二人，“大人，清郁就是爱开玩笑，卑职……”

　　“所以京城好吃的多吗？我回头去京城找你吃饭。”

　　虎敬晖给他使了个眼色，注意到他小动作的狄仁杰笑着开口：“等你到了京城再找敬晖算账。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城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阮清郁的神色立刻正经起来：“那些是附近大柳树村的百姓，先前村子里有村民告状，幽州刺史抓了十好几个人打入大牢，听说要处死他们，附近的村民不服，集结在一起打入大牢，抢走了里头的死囚。为了逃避官兵的追捕，他们逃入了深山，但家里头的老人妇女跑不了，就被衙役抓住了，绑在城门口，要是那些百姓不来自首，三日后就杀掉他们。”

　　“那些村民为什么告状？”

　　阮清郁摇了摇头：“不太清楚，我来幽州也不久，没那么清楚。”

　　狄仁杰仔细观察阮清郁的神色，见他面带犹疑，便问道：“你还有什么发现？”

　　“说不上发现，是另外一件事。听说幽州抓了个突厥奸细，百姓劫狱后，那个奸细也跟着跑了，幽州出动了许多衙役官兵，不过照我看，抓劫狱百姓是次要，找那个奸细才是首要。”

　　狄仁杰来了兴趣：“为何这么说？”

　　“村民把不会进城，但找我估算，派到城外的官兵与城里搜查的官兵数量相仿，如果不是那个奸细，他们在城里搜什么呢？”

　　“你的观察很细致。”狄仁杰赞道。

　　“既然如此，狄大人能不能带我一起？”

　　狄仁杰还没说话，虎敬晖先皱了眉头：“大人是陛下钦定的钦差大臣，不是你想能跟着就就能跟的，而且你不是成天除了吃就是睡吗，跟着我们做什么。”狄仁杰也看向阮清郁，等他给个理由。

　　阮清郁双手一摊：“没钱了，再不找个人跟着，我只能回山里打劫文忠的小金库了。要不你给我点？”

　　虎敬晖瞪着他。

　　狄仁杰被逗笑了，半晌点头说：“既然如此，你就跟着我们吧，不过要记住，我们是走方郎中，切不可暴露身份。”

　　阮清郁点头：“我明白。天色不早，我先走了，明日我搬来这间客栈。”他看了一眼虎敬晖，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阮清郁刚换了客栈，便跟着狄仁杰去了大柳树村探访，这才知道，村民告状的原因。

　　当年突厥人打入了幽州，将周围村子洗劫一空，并勒令百姓跟着他们走。那时候朝廷的军队又打了回来，跟着突厥兵走以保全性命的百姓被定了附逆之罪，关入大牢。

　　半年后，朝廷大赦，人是被放出来了，但抚慰金却没拿到，不仅如此，村子里的地还都被官府收走了。百姓走投无路，便写了状子，凑了盘缠，到州城告状了。这一告状，惹恼了幽州刺史，撕了状子，将告状百姓压入大牢。至此，才有了劫狱与城门口的事。

　　四人当晚夜宿大柳树村。

　　阮清郁虽然惯来疲懒，但有着十足的作为武人的惊觉，大柳树村的炕床很硬，再加上这晚下了暴雨，雷电交加，阮清郁便睡得很轻。

　　因此，他没有错过有人出去的声音。

　　虽然那人已经将动作放的很轻，轻到如果不是他没睡熟，根本不可能在雷雨中听得见。但就是这样不巧，他听到了——是虎敬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