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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君臣15 ...

  •   阮清郁重新戴上属于古珲的面具,从德顺酒楼出来,站在门口,他最后往回看了一眼,在这里喝了十五年的青梅酿,以后怕是不想再喝了。

      酒喝的太急,阮清郁有些醉意,却不想回自己家,站在街口彷徨片刻,干脆转头溜达去了言府。所幸他还有理智,知道古珲这个人不适合出现在言府上,便没走大门,仗着轻功好,直接去了后花园。

      没惊动侍卫,却撞上了言豫津。

      阮清郁先声夺人:“你爹在哪儿?我找他。”

      言豫津显然不知道阮清郁的真实身份,冷声质问:“阁下来言府见我爹,却不走大门。”

      “我的身份要是走了大门,传出去了,别人怎么看你们言府?”阮清郁揉了揉脑袋,“我对你们家没有恶意,要么你叫人通传一声,自己在这儿看着我也行。”

      言豫津还真找来了个仆役,去丹房通传。

      没过多久,那仆役回来:“老爷让这位公子去书房见他。”

      “这么麻烦。”阮清郁嘀咕一声,见言豫津想带他去书房,摆了摆手说,“不用带路了,我知道书房在哪儿。”他也不管言豫津是什么脸色,直接溜达去了书房。

      “我在你这儿住几天,方便吗?”阮清郁开门见山。

      言阕看了他片刻,问道:“心情不好?”

      阮清郁点头,犹豫片刻:“中午陪我喝两杯。”他有心找人诉诉苦。

      言阕寻仙求道以来,多年滴酒不沾,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就当是破个例。

      言阕叫人备了好酒好菜,带阮清郁去正堂,大约是他已经提前吩咐过,阮清郁没见到言豫津。这倒方便,他一时不想对这小孩暴露身份。

      这是阮清郁回金陵以来第一次喝言府的酒,不如他素日爱喝的酒甜,有点辣、有点呛,阮清郁呲了呲嘴:“你家的酒一般。”

      言阕挑眉:“你没打声招呼就来,还指望我叫人去给你买青梅酿?”他是知道阮清郁喜欢喝什么酒的。

      一提青梅酿,阮清郁又苦了脸:“不用,换换口味。”

      酒过三巡,阮清郁才借着醉意开口:“你知道私炮房是萧景桓让炸的吗?”

      “不意外。”

      “我一直以为,他不是这样的人。”仗着言阕现在不涉朝政、冷眼旁观,阮清郁便把所有事情都絮絮叨叨和他讲了一遍。

      言阕在上次见阮清郁后,便心有疑窦,他想不明白阮清郁为何会相助誉王,如今说来,他倒是明白了。说到底,在权力面前,能有几个人是受得住底线的?想当年,他与林燮拼死相保,共同将如今的梁帝推上皇位,那时候的他们和如今的阮清郁何其相似。那时候的梁帝与几年前的誉王又何其相似。

      曾经的言阕犯过和如今的阮清郁一样的错,他也不知道能劝慰什么,只陪着他喝酒。

      阮清郁喝了两轮,又是借酒消愁,很快便醉倒在桌上。言阕便叫来仆役,送阮清郁去客房休息,又叫来言豫津:“他是为父好友,会在咱们府上住一段时间,好吃好喝伺候着就行,以后要是不走大门也不用管他。”

      言豫津满心疑惑,他怎么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和誉王手下的刀客有交情?

      阮清郁在言府好生过了一段时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言豫津是个爱玩的,又对阮清郁颇为好奇,总邀请他出门,一来二去,言豫津发现这位刀客竟然比自己更谙熟金陵城里的吃喝玩乐。

      他还有一个小发现,古珲可能是个假身份。因为古珲身份不便,因此阮清郁又做了一张面具,无论是言府还是上街,出现于人前便用这张脸,他顺手又取了个名字,叫阮亭风。

      言豫津特意研究过阮清郁的□□,看不出半点破绽,想到这人换身份换得这么顺手,很难不怀疑古珲的身份真假。

      毕竟老爹在道观这么多年,怎么会跟一个刀客是朋友?

      因为是老爹的朋友,这些日子又没见他和誉王有任何来往,言豫津便对他没那么强的防备,直跟他吃喝玩乐,有时还叫上萧景睿一起。

      萧景睿是个风清月朗的人,见到言豫津与阮清郁的玩法,不禁感叹他们俩臭味相投。

      在言府的日子,确实让阮清郁心情好了不少。他从不会将烦恼的事情留在心里太久,过了也便过了,正如当年祁王与赤焰一案没困住他的脚步太久,如今与萧景桓断交也不会让他多郁闷几日。

      心情好了,便能够好好梳理如今的局势了。

      自梅长苏进京后,誉王与太子的人相继倒台,他们前几年斗得最狠的时候都没这样过,因此梅长苏扶持的是谁便不言而喻了。萧景琰那直脾气,配上朝中上台的如沈追之类的清流,倒是相得益彰。只是不知道世人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个已经参与夺嫡的靖王了。

      如今的局势倒是没了阮清郁什么事,他素来与萧景琰的脾气不合,这家伙比萧景禹更眼里揉不得沙子,纯纯的儒道塑造出的理想派,既然有梅长苏为他筹谋,阮清郁便懒得掺和,还是躺平看戏比较舒服。

      吃着言府的、用着言府的,出门玩耍还花的言府的钱,阮清郁多少有点过意不去,怎么也得给这父子俩做点事当做等价交换,帮言阕炼丹他实在没兴趣,干脆盯上了言豫津。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阮清郁把闲得发慌的言豫津拉出来:“走,我陪你去练剑。”

      “你会剑术?”言豫津拿上佩剑,一脸不可思议。

      “你猜。”阮清郁拿着从言府库房翻出来的剑,直接招呼上去,“让我看看你跟夏冬学到了几分火候。”

      “能不能别不打招呼就来啊!”言豫津匆忙接招,三招两式便神色严肃了起来,认真接招。

      阮清郁用刀这些年,剑法也没落下,很快便知道了言豫津的深浅,遂变了招式,放慢速度,有意给他喂招。

      言豫津也看出来了阮清郁的意思,便更认真地思考招式间的衔接与运用。

      过了百余招,阮清郁的剑势又是一变,突然又凶残起来,快速变招之下,言豫津的应对便多少乱了章法,有些捉襟见肘。

      “还有的练啊。”阮清郁打掉言豫津的剑,点评道,“剑法路子不错,就是招式绵软花哨,找一个有厮杀经验的人,与你身手相当,不出百招你就会败。”

      “现在天下太平,哪用得着。”言豫津撇撇嘴,也知道阮清郁说的有道理,对他一身武功又好奇的要命,缠着他问,“阮兄,你剑法这么好,为什么平时不用啊?”

      “因为刀法也好,要是刀剑都展示出来,万一被琅琊阁盯上怎么办?”阮清郁拨了拨头发,装出一副高人的模样,“我可不想上那高手榜,扰人清静。”

      言豫津知道这人在满嘴胡扯,却不在意,这一遭下来他更确定了先前的猜测,古珲是个假身份,只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又为何要费尽心思隐藏。

      阮清郁挑起落在地上的剑:“拿着,我教你。”

      对言豫津,阮清郁倒是有着十二万分的耐心,一招一式掰开揉碎地讲,夏冬的功夫是实战中打磨出来的,被言豫津用得花里胡哨,有些走样。

      言阕听闻阮清郁在指导言豫津剑法,便走过来看,等他们休息的时候才调侃:“要是被你以前的徒弟看到,肯定抱怨你不公平。”

      当年阮清郁操练林殊他们几个,可没这么好的脾气,都是对阵中摔打出来的。

      阮清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当年年轻气盛。”

      “什么不公平?阮兄以前还教过徒弟?在江湖上可有名号?”

      言豫津一连三个问题,把言阕都问笑了,直看着阮清郁,等他回答。

      “以前懒,喜欢速战速决,教人剑术都是把人打败了之后让他自己去悟,下手可能狠了点。”阮清郁抿了抿嘴,想着当年林殊躺地上哀嚎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也不算徒弟,没差多少岁数,都是平辈相交。他们在江湖上没有名号,不过嘛……”

      被吊起了胃口,言豫津追问:“不过什么?”

      阮清郁弹了他脑门,笑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等你知道我真实身份了,就知道不过什么了。”

      言阕见阮清郁没刻意隐瞒的意思,便好心给自己儿子透了个底:“也就是他当初年纪小,要是再大几岁,你就骗不了他了。”

      言豫津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立刻反应过来:“我以前认识阮兄?还是阮兄以前很有名?”

      确实有名,祁王谋逆案的参与者之一,唯一一个挫骨扬灰的涉案者,当年可是名满京城。

      “景睿比我大两岁呢,他又记性好,我下次带他来。”言豫津为自己想出了法子而得意洋洋。

      阮清郁摇了摇头,正色道:“景睿不行,我不便向太多人透露真实身份,谢玉是个老狐狸,万一景睿真知道我是谁,我怕他瞒不过他爹。”

      言豫津知道轻重,当即点头:“那我就不把阮兄的事告诉别人,我自己猜。”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君臣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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