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留住》李本本

33、33. 寒战

　　33.1 现实
　　范梦岚身着黑色贴身短上衣、黑色皮质短裙，一头长黑发束在脑后，能够被人看到的肌肤透着健康的光泽。待她走近，江来还发现她精心化了妆，鲜艳的红唇让人艳羡却又不敢靠近。这还是照片上那个素颜的女生么？
　　江来一时被范梦岚吸引住了目光，呆呆看着她从门口走进来。众人看到他的目光所及，也纷纷朝范梦岚看去。范梦岚非但没有避讳这些目光，反而更加自信地走到人群之中，仿佛十分享受。
　　牛飞羽看到了这一幕，抿着嘴唇又退回了角落，他知道自己不属于人群的焦点，从未属于过。
　　范梦岚径直走到江来面前，然后盯着他的双眼，问道：“是你邀请的我？”
　　江来被这气势压得有些心跳加速，他点了点头。
　　“那你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要邀请我？”范梦岚继续问道。
　　众人听到她的问题，开始大声起哄。江来不知所措起来，他往后退了半步，然后说：“想认识认识你，而已。”
　　“而已？”范梦岚轻笑一声。
　　这时，人群中不知有谁大声喊了句：“kiss！kiss！”然后周围人便一起跟着喊了起来。牛飞羽没有参与其中，他静静坐在角落，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攥紧了手中的酒杯。
　　江来虽然自认为玩世不恭，但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他头上冒出了汗来，压根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只见范梦岚微笑着靠近她，越来越近，伴着众人也愈来愈大声的哄闹，他感受到了她温热的气息，一时感到头有些发懵。
　　就在范梦岚和他的嘴唇相差几厘米的时候，范梦岚突然停了下来，嫣然一笑，然后转过身背对他，对着众人说：“好了，不要欺负新人了，我们继续玩吧！”
　　于是，众人慢慢散去，又开始了最初的玩闹交谈状态。江来长长出了口气，猛喝了几口酒定了定神。他四下张望，发现范梦岚已隐藏于人群之中，一时找寻不到。
　　“你很开心吧，刚才。”牛飞羽突然出现在他身边，默默说道。
　　江来一愣：“什么？我开心什么？”
　　牛飞羽白了他一眼，在他身边坐下，说：“我看到那个女生想要吻你的时候，你都激动得站不稳了。”
　　“哈？你没事吧，我压根没激动。”说这话的时候，江来也有些心虚，他分明在刚才感觉到有一丝丝的心跳加速。
　　牛飞羽低下头：“好吧，那就当你没有吧。不过，我今晚是真的，对你很失望。’
　　“为什么？“江来愣住了，他不明白牛飞羽怎么突然这样说。
　　“首先，你说要庆祝我实验顺利，但我本人其实并不想举办什么party，其次，你说人多的时候会一直陪着我，目前看来也没有。所以，你承认吧，你就是一己私欲，你就是自己想要办party认识美女！”牛飞羽一股脑地说，似乎还有条有理，看来这些话已经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
　　江来冷静下来，想想自己这么做确实对牛飞羽不太公平，但……于是，他将范梦岚的事情告诉了牛飞羽，说明自己想要接近范梦岚的原因。
　　“你可真闲。”没想到牛飞羽会这么评价。
　　“可是，如果能找到林顺平当时的真相，揭穿胡与云，对你不是也有好处吗？你可以换一个导师换一个环境——”
　　“你以为，换了之后就一定好吗？”牛飞羽眼神空洞，盯着地板，说道。
　　江来叹了口气，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这时，他听到后院游泳池旁有人大声喊了一句什么，他缓缓起身去看，听到那人又喊了声“杀人了！”。
　　他顿时感到不寒而栗。
　　33.2 回忆
　　正当黎一胡思乱想之时，她接到了吴斯年用公司电话打来的电话，让她去他办公室一下。黎一只得假装去茶水间接开水，然后趁机来到吴斯年这里。
　　打开门，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洗发水和衣物洗涤剂混合的香味，让黎一联想起早上在吴斯年家中闻到的气味，这味道莫名有些上头，黎一连连用力吸了好几口。
　　吴斯年半躺在房间一角的沙发里，正在看平板。
　　“你们做老板的可真悠闲，上班时间玩耍。”黎一忍不住说道。
　　吴斯年皱了下眉，坐直了身子，说：“我可没在玩，不要以为看平板就是在玩，好么。”
　　黎一耸耸肩，在沙发旁的小凳子上坐下，问：“你找我来干什么呢？”
　　吴斯年放下平板，说：“是这样的，关于侯玮的事。我舅舅之前制定的计划，其实我只知道其中一部分，所以我也很好奇到底为什么他那么在意侯玮。”
　　“不就是因为她拍了冯星的照片什么的吗？”
　　“不不，我觉得不仅仅是这样。如果只是这样，还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吗？你记不记得吃饭的时候，老冯说他的老伙计也吃过亏之类的话。我猜测，难不成——”
　　“什么？”
　　“难不成侯玮手里有更大的把柄？所以老冯和他的朋友都想找到侯玮？”
　　“是有这个可能。可是找到侯玮之后有什么用呢？要灭口？而且为什么要利用我找到侯玮？他们这些老油条想要找到谁不是很容易么？”
　　吴斯年点点头，陷入沉思，看来他也没有答案。黎一见状，又说：“老冯……你舅舅跟你都透露了什么？”
　　吴斯年说道：“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
　　黎一叹了口气，她搞不明白怎么情况会越来越混乱，她甚至在脑子里构想出了侯玮被老冯一行人捉到，然后受尽折磨的样子，想到侯玮沾满血的脸缓缓抬起，双眼盯着她看时，她打了个冷战。
　　“你很冷吗？需要调高空调温度吗？”细心的吴斯年发现了瑟瑟发抖的黎一。
　　黎一摇摇头，表示不用。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吴总，我很感兴趣的是，你为什么对侯玮这么上心？明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吴斯年抿着嘴，似乎在组织语言，好一会才缓缓说道：“我只是不想做坏事罢了。”
　　“仅此而已？”
　　“怎么，你不相信？”
　　“倒也不是不信……”
　　“这样吧，你今晚能约到侯玮吗？我们三个见一面。”吴斯年站起身，看着黎一说道。
　　黎一怔住了，她一时没做好要约侯玮的准备，毕竟他们也不是很熟。
　　“我和她其实交情一般，不知道能不能约得到。”
　　“找她偷拍就能约到，平时就约不到？”吴斯年略带讥讽语气地说。
　　黎一脸有些发热，她咽了口口水，说道：“我试试，我试试。”
　　吴斯年指了指自己的手表，黎一无奈地说：“好的，我马上问。”
　　黎一打开手机，看着侯玮的联系方式，迟疑片刻，发了消息：“侯玮，今晚有事吗？想约你见个面吃个饭。”
　　她能设想到电话那头的侯玮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突然邀约她，这摆明是某种鸿门宴。
　　过了一会儿，侯玮反问道：“只有你么？”
　　黎一请示吴斯年应该怎么回答，吴斯年说让她说只有她自己，黎一如此回复了消息。
　　又是沉默的等待，时针的声音此刻被放大了数倍，在黎一的耳中跳跃。终于，侯玮简短地回复道：“好。”
　　于是，黎一按照吴斯年的要求，把时间和地址发给了她。
　　黎一长舒了口气，她不想骗人，但却被迫欺骗了别人。她总觉得吴斯年的目的没有这么单纯，只是因为不想做坏事，所以要了解清楚原委么？
　　接连两天晚上都和吴斯年在一起，黎一愈发感到不自在，她生怕别人看到她上了吴斯年的车。于是，她和吴斯年商量，出了公司大门，在第一个红绿灯路口再上车。
　　吴斯年在这种小事情上对黎一倒算得上是百依百顺，他乖乖地先开车出了门，在路口等黎一。黎一偷偷摸摸地上了车，还在四处观望有没有同事。
　　“你又没有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做贼心虚似的？”吴斯年不太理解。
　　黎一没有回答，也许她的心真的有点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