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留住》李本本

18、18. 求生

　　18.1 现实
　　江来信守了承诺，每天除了完成带教女生安排给她的任务，还坚持抽空帮牛飞羽做那个谢芮欢留下的课题。牛飞羽每次都是满脸疲累地向江来表示感谢，江来从他的眼中逐渐看不到了光。
　　胡与云自然是对中途撤退的谢芮欢恨之入骨，她恨不得将实验室每个谢芮欢曾出现过的痕迹都抹消干净，包括座位上的名片、白板上的名字……甚至公共电脑里的文件夹名称胡与云都要将XRH改为“public data”。
　　“至于这样吗？”江来看着胡与云费劲要把贴在谢芮欢座位上的名片刮干净的样子，既感到费解又觉得可笑。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带教女生轻描淡写地说。
　　“叛徒？你觉得谢芮欢是叛徒？”江来大为震惊。
　　“不然呢？”
　　“那她就活该要在这里被胡与云欺负到死是吗？”江来越说越激动。
　　带教女生连忙示意江来声音小一点：“你不想活啦？”
　　“听见就听见呗。”
　　带教女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谢芮欢那样的处世之道在这里行不通。并不是说这里很完美很好，我也经常受着那家伙的气。但是每一个地方都有好的和不好的地方，不是吗？谢芮欢去了别的学校别的系，就能保证她不会碰到难办的问题吗？所以我认为，既然已经在这地方了，不如就想着怎么改变自己的生存方式，让自己过得舒坦一点，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这地方正常得很？那为什么那么多师兄师姐下场如此悲惨？”
　　带教女生摇着头，仿佛江来冥顽不灵：“那就是个人选择喽。”
　　江来认定自己和她无法继续沟通下去，准备去帮牛飞羽做实验打下手，那女生见他要走，一把拉住：“你又要去哪？这几天你总是不见人影！”
　　“我……”江来一时编不出理由。
　　“哼，我知道你去帮牛飞羽做实验了，但是你要记住，胡老师的命令是你跟着我，你别忘了这点！”
　　江来看到那女生一副“听不听由你”的样子，更是窝火，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牛飞羽正在另一间实验室摸索一台很大的仪器，他把仪器的盖子打开，整个头埋了进去。
　　“你在干什么呢？实验有需要帮忙的吗？”江来问道。
　　牛飞羽勉强回过头，笑笑说：“胡老师安排我检查一下这台仪器，我还没弄好呢。实验估计只能下午在开始做了。”
　　江来看着只觉得替他心疼，本就时间紧张的他，还要被安排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往前走了几步，说：“要不我帮你看看。”
　　牛飞羽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快回去吧，有需要我再叫你。”
　　江来心想，那恐怕是永远不会叫我了。他只得走出实验室，不料，刚打开门，就听到身后“哇”的一声惨叫。他连忙回身，看到牛飞羽的头被突然落下的仪器盖子重重地砸到了。
　　“你没事吧？”江来连忙跑过去，用力把盖子重新抬上去，一边急切地询问牛飞羽。
　　牛飞羽只觉得头晕眼花，后脑勺疼得让他笑不出来，他咧咧嘴角，说：“还、好……”说完，嘴里竟吐出一口血。
　　江来被这状况吓到了，他一边扶住将要晕倒的牛飞羽，一边忍住自己晕血的难受感。终于，他半拖半抗地将牛飞羽拉到了休息室，其他几个同学看到这幅情形也惊住了。
　　“牛飞羽怎么了？”一个男生凑上来问。
　　“他被仪器的盖子砸到了。”江来也累得不行，坐在椅子里筋疲力尽。
　　大家都感到束手无策，一个男生提议道：“还是送医院吧。”
　　“救护车很贵的。”另一个男生说。
　　“没事，我就趴这儿休息会儿……”牛飞羽张开浸满血的嘴，吃力地说道。
　　“不行，我觉得必须去医院。”江来严肃地说。
　　这时，胡与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怎么了啊？吵吵嚷嚷的。”
　　18.2 回忆
　　正当侯希按耐不住想要报警时，突然那个号码又打了回来，他连忙接起，只听对面传来的竟是侯玮的声音。
　　“哥，我被绑架了，你快凑点钱给我！”
　　侯希慌乱之中差点把手机摔掉，他连忙大声问：“你在哪？被谁绑架了？我去报警，你不用怕！”
　　侯玮抽泣了一声，说道：“哥，你如果报警，他们就要……”
　　“就要什么？喂？”侯希听到对面突然不说话了，连忙追问。
　　这时，对面换了个人接电话，是个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
　　“五十万，丁香浴场大门旁有个垃圾桶，你放那里。如果你报警，以后你就别想再见到你妹妹。我们的人时刻在看着你，别想耍花样。”
　　电话被对方无情地挂断了。侯希握着手机，痛苦地来回踱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什么了？”黎一忙问。
　　侯希把对方的话复述了一遍，一边说一边感觉整个人都像被掏空的一样。是在做梦吗？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
　　“还是报警吧。”辰俊在一边说。
　　“可是……”侯希很犹豫。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不让报警也要报警，这都是犯人的诡计。”辰俊似乎很有经验，一点也没意识到这些经验全出自不靠谱的电视剧。
　　侯希决定先去丁香浴场看看情况，万一犯人就在那附近，说不定能见到侯玮，说不定能救出来……
　　他听了黎一的建议，拿了个大包，装了些废纸，拖着往丁香浴场走去。那地方没多远，但很偏僻，他甚至不知道丁香浴场竟然还在营业，他印象中这里早就关门了。
　　黎一和辰俊商量过后，决定在远处观察，不让犯人看到侯希还有同伴。黎一远远看到侯希拖着手提袋，往垃圾桶走去。
　　没等侯希走到，那个号码又打来了电话，里面还是变声器的声音：“你这么快就把钱凑齐了？”
　　“我凑不齐，我只能先给你些积蓄，后面的我再补齐给你，可以吗？先放人行吗？”
　　对面似乎犹豫了一会，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又说：“你妹妹说你之前和你那帮混混朋友赚了好多钱。”
　　“那、那些……我还留着有用，求求你了。”侯希手心直冒汗，他不知道侯玮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往事供出来，可能的确是没办法了。
　　“你的钱重要还是你妹妹的命重要？”
　　侯希听了，站立不稳，他停下脚步，呆立在距离垃圾桶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说：“妹妹重要。”
　　“那就乖乖把钱拿来。”
　　这时，躲在后方的黎一正在四处观察，期望能看到什么线索，她回过头，盯着后面的一片小树林看了许久。
　　“怎么了？”辰俊低声问。
　　“总感觉那里有人。”
　　果然，树林里似乎有一个人影闪了一下。黎一蹑手蹑脚往树林处靠近。
　　侯希此时仍在无助地与对方交涉。对方不肯让步，侯希只得说：“我把我所有的钱拿出来也没有五十万。”
　　“骗子。”
　　“我先给你一部分，可以吗？”
　　“那你就跟你妹妹告别吧。”
　　此时，黎一已经悄然绕到了那个人影身后，她心脏狂跳，生怕自己惊动了对方。终于，瞅好时机，她示意辰俊和她一起扑了上去，将那个人按倒在地。
　　那个人一手拿着电话，一手不断挣扎，嘴里只喊救命。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辰俊皱着眉问。
　　两人拿出手机一照，发现竟然是冯星。竟然还是这小子？！
　　侯希听到电话对面乱作一团，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听到电话那边传来黎一的声音：“快来你身后的小树林，我们抓到他了。”
　　“怎么是你……看我不打死你！侯玮在哪？”侯希怒目圆睁，问着躺在地上满眼淌泪的冯星。
　　冯星缩成一团，哭哭啼啼地说：“别打我，我也是被逼的。被你妹妹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