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留住》李本本

10、10. 震惊

　　10.1 现实
　　黎一在楼上书房待了许久，中间还吃了几块赵阿姨端来的糕点，最后手机已经被看得快没电了。她忍不住走出书房，探头看楼下的状况，发现那些人已经几近散尽，便走下去，却发现辰俊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一角，垂着头发呆。
　　“喂，俊姐，怎么像没电了一样啊。”黎一跳上前去，一把搂住辰俊。
　　辰俊疲惫地笑了笑：“唉，这些人真难应付。但是为了生意还不得不应付。”
　　“得了吧，比我们这些普通打工人好多了，别拉仇恨了。”
　　忽然黎一想到了什么似的，拿出手机，把刚才偷拍的照片给辰俊看：“有没有觉得赵阿姨的女儿很眼熟？”
　　辰俊看了一眼，立马皱着眉头说：“这不是林顺平的导师吗？可能照片上年轻些？”
　　黎一惊得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她颤抖着端详照片，确实，那种眼熟的感觉就来源于林顺平的导师。
　　“所以……赵阿姨的女儿是胡与云？” 黎一依旧不敢相信。
　　辰俊也难以置信，又把照片拿来看了半天，然后突然高声喊道：“赵阿姨！你来一下！”
　　“你干嘛啊？”黎一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
　　赵阿姨闻声而来，手里还拿着没洗完的碗碟：“怎么啦？你们还想吃什么？”
　　辰俊直截了当地问：“你女儿是叫胡与云吗？”
　　“啊，是啊，云云。你们认识她？”
　　辰俊摇摇头：“也算不上认识。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还在美国教书啊……怎么了呀？”赵阿姨愈发觉得不对，连忙问。但辰俊始终闭口不谈，赵阿姨只得疑惑地回厨房打扫卫生去了。
　　深夜，辰俊和黎一哄睡了甜梦后，便连夜开始整理公司这些日子积累的材料。也许是为了节约成本，这些事情辰俊都是亲力亲为，黎一也愿意帮忙。
　　“要不要跟林顺平说一下这事？”辰俊主动又说起胡与云。
　　“倒是可以，只不过感觉没什么用。”
　　“也许能从赵阿姨这儿找到胡与云的什么破绽，然后要挟一下她……”
　　“算了吧，你觉得林顺平会用这种伎俩？他要想用还用得着我们帮他出谋划策？”黎一觉得自己还是了解林顺平的，他就算被别人用下三滥的手段逼疯，也不会主动去以牙还牙。
　　“他不用，你可以用啊。你不是正愁采访没素材吗？”辰俊笑着对黎一眨眨眼。
　　黎一愣了下，她之前没想到自己还可以主动去做些什么。或许……真的可以？
　　“我可以帮你问赵阿姨，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不过说起来，这个云云，我之前听赵阿姨说过，不过都是溢美之词，没听过一句坏话。你说如果赵阿姨知道胡与云是这类人，她会不会崩溃？”辰俊坏笑着说。
　　“你还不感激赵阿姨对你们家的付出，还盼望人家崩溃？”
　　辰俊不满地说：“她付出是收费的，本质就是交易而已……”
　　第二天早上黎一要去上班，临走前，她对辰俊交代了想要知道的内容。辰俊顶着黑眼圈，元气满满地拍拍胸脯，说包在身上，同时还让黎一最近把甜梦都放她家，有赵阿姨照顾。黎一深表感谢。
　　那一整天，黎一都有些心不在焉，总会想起胡与云、林顺平的种种，她急切地盼着下班。下班后，黎一赶紧打电话联系辰俊。
　　“今天怎么这么着急要找我？”辰俊故意吊人胃口。
　　“你这不是废话吗？快说，问出什么了吗？”
　　辰俊清了清嗓子，说：“赵阿姨说，胡与云几乎没和她交流过工作上的事情，只说她讲过自己领导力很强，把一实验室的学生都管得服服帖帖。”
　　黎一略显失望：“就这啊，没觉得有什么突破。”
　　辰俊又笑着说：“我还没说完呢。赵阿姨还说过，她女儿桃花运特别好，有好多人追求她。你觉得呢？”
　　“没听说她有什么男朋友……难不成？”
　　“是啊，也许这‘好多人’指的是被她骚扰的那些学生呢？她美化后就告诉她妈妈说自己多么受欢迎。”
　　“所以，突破点就是，林顺平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大概如此。”
　　黎一心想，这情况其实自己也料想过，一个如此变态的导师，不可能只对一个学生折磨。回到家，她就给林顺平发消息，问他的遭遇是不是其他人也有。
　　过了半个多小时，林顺平终于回复：没有这么严重的。
　　黎一叹了口气，也是，痛苦的人各有各的遭遇。
　　这时，林顺平又发来了消息，黎一打开手机，只见上面写着：
　　饶了胡吧。
　　10.2 回忆
　　黎一又重新激动起来，她拉住辰俊追问，可辰俊发誓自己只听到了这一句。正当两人说话时，侯希从后面闪现，冷冷地说了句：“拜托，我是让我妹妹拍一下检查结果的照片给我，你们在干嘛？”
　　黎一听了有些羞愧，但丝毫不输阵，她强硬地指着侯希说：“不要撒谎哦，到时候查到是谁发的邮件，你可别后悔。”说完潇洒地走出了健身房，其实内心十分慌张。
　　回到住处，她试探地给林顺平发了个消息：“在忙吗？”
　　林顺平随后回了句“还好，怎么了？”。
　　黎一想了半天，琢磨着林顺平的语气，他应该是不知道照片那件事的，否则怎么会还回复消息。
　　“没事，就是想你啦。”黎一发完，自己都觉得肉麻。
　　“你没事吧？”黎一从文字都能感觉到林顺平的哭笑不得。
　　确认了林顺平目前还没有发现之后，她便想询问一下范俏雪破解发件人的进度怎么样了，谁知范俏雪此时正好打来语音电话。
　　“喂，我正想找你呢，那个邮箱破解的如何了？”
　　范俏雪那边的背景音隐隐约约有键盘敲击的声音：“进展不错，只是我朋友比较忙，他现在能确定的是，发件人地址就在你所处的城市。你应该想一想，谁会拿到你邮箱里的联系人？”
　　黎一拼命回忆，难道是在单位登录邮箱忘记退出？又或者电脑或手机中了病毒？
　　“我的意思是，这么精准的投放，还是熟人的可能性大。”范俏雪紧接着说。
　　那岂不是还是侯希的嫌疑最大吗？黎一将自己的经历模糊地讲给了范俏雪，当然略去了自己和侯希是如何打得火热。
　　范俏雪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她干脆地说：“你介意把侯希的联系方式推送给我吗？我让我朋友和他联系，也许他会不打自招。”
　　黎一犹豫了一下，她可以这样信任范俏雪吗？但事已至此，似乎已经没有退路，于是她将侯希的联系方式发给了范俏雪。
　　就这样过了几天，就当黎一已经快要忘却这回事的时候，范俏雪发来消息：“现在方便通话吗？”
　　还在上班时间，黎一连忙揣着收集躲到洗手间的一个隔间里，然后接通了范俏雪的语音通话。
　　没料想到，范俏雪的语气和之前大不相同，突然变得十分愤怒：“黎一，你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什么？”黎一摸不着头脑。
　　“呵呵，通过我朋友的破解，发现这些邮件是你自己发的，你不觉得可笑吗？所以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诬陷别人？”
　　黎一听了以后，头脑发昏，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侯希和她说了什么吗？
　　“你问侯希了吗？”黎一扶着墙问。
　　范俏雪冷冷地说：“当然，只不过他根本没做过这种事情。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敲诈吗？”
　　黎一拼命否认：“我怎么可能？我才是受害者啊！”
　　“得了吧，算我白帮你了。”范俏雪挂断了电话。
　　黎一还没从震惊和愤怒中缓和过来，她缓缓蹲下，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果然，女二还是靠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