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老妖精》鸭k包

16、第 16 章

　　鬼市只有一个，入口却千变万化，老头带他去的地方竟然是一口枯井。
　　这里是繁华市区的一个胡同，依稀可以听到小贩的叫卖声。井有些年头了，从上面俯瞰下去，黑洞洞一片看不到底。
　　井口只比水桶粗一圈，陆离和老头堪堪能通过，陆刺青活动就有些困难了，只能呆在井口等人上来。
　　陆离打开火折子丢下去，没一会儿传来落地声。
　　“还行。”陆离一脚踏上井口，看看老头又把脚放了下来。
　　“你先下。”
　　“切。”老头把破蒲扇往井里一丢，坐在木桶上被陆刺青缓缓摇了下去。
　　陆刺青道：“老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天亮前就回来。”陆离拍拍陆刺青壮实的背部，指指绑在腰间的烟花道：“你找个地方睡会，我弄完了就在井底放烟花，看到来接我就行。”
　　“嗯，老大你就放心地去吧！”
　　“怎么还没下来？”井底传来老头的声音，陆离朝井底大喊一声来了，坐上水桶一路滑到底。
　　越往下去越宽敞，落地时的空间足可以放开一辆汽车。
　　陆离感叹道：“这下边竟然这么大。”
　　老头朝着一个地方走，微弱的火光下只能看到老头的背影，“平时不这样，入口转到这才有你眼前所见。”
　　陆离应和一声，老头突然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陆离简直要惊掉下巴，拍拍井壁，是实心的啊，太不符合物理规律了。
　　“还不赶紧的！”
　　老头的声音竟然产生了回音，陆离小跑几步来到他身边。
　　“我说老头你怎么这么了解鬼市？”
　　“给钱。”
　　陆离翻个白眼道：“突然也不是那么好奇。”
　　“你还年轻，要知道的事还多着呢。”陆离不问他自己倒感叹上了。
　　陆离嗤道：“说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似的。”
　　老头昂着头也够不到本就不高的洞顶，“反正知道得比你多，毛头小子。”
　　陆离趁热打铁问出想问的：“那你知不知道仙门。”
　　“这有何难，”老头竟然毫不吝啬地侃侃而谈，“当今仙门实力雄厚，其中最鼎盛的就是五大门派，分别是化仙宗，太苍宗，霄剑阁，幻月宗和金羽门，其下还有数不尽的小门小派。”
　　“你下午可是说魔窟与仙门正邪不两立，你不会就知道个表面，只会拿来吹嘘吧。”
　　“胡说八道！”老头挺直了脊梁走路：“你也不要小瞧了魔窟，能和整个仙门抗衡的，实力有多强可想而知。现任魔主还未公开露过面，他修为到了什么层次也没人知道。”
　　“仅是下属作乱就已经让仙门顾头不顾尾，啧啧啧，不好说不好说啊。”
　　陆离道：“那你觉得魔窟和仙门，谁更胜一筹？”
　　“仙门与魔窟不和已有百年历史，他们之间必有一战。倘若魔主修为已经到了渡劫期，那结果就难说了。”
　　“为什么这么说，渡劫很厉害吗？”
　　“呵，无知小儿，细数天下，能修到化神已经是凤毛麟角，渡劫期的大能，哼，想都不要想。”
　　这话有些似曾相识，陆离突然想起来，李笑白也这么说过。再看看老头，虽然知道许多却对最近浔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陆离道：“你是外地人吧？”
　　老头诧异：“你怎么知道？”
　　陆离只笑不语，转而道：“五大宗门谁最厉害？”
　　“当然是......”老头说了一半打住，“你刚才问了几个问题？让我算算。”
　　“哎到了到了，快走，不然一会要排很长的队。”陆离越过老头溜了，气得老头胡子乱颤。
　　眼前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街，街两边已经摆满了摊位，四米之上的天空被雾气覆盖，浓雾翻滚，不知道上面有什么东西。唯一的光源就是地上一排发光的紫色晶石，将地面，商品，连带着商贩照的一清二楚。
　　这一切被一道半人高的栅栏阻隔，陆离身后不断走出带着黑色面具的人，他一惊，自己出来时可没带什么面具！往脸上一摸，空荡荡的。陆离慌了神，被看到会不会被踢出去？
　　然而他很快镇定下来，因为路过的人根本没有多看他一眼的。那么问题来了，所有人都带着面具，他要是找不到老头，老头岂不是更找不到他了？
　　正胡思乱想着，肩膀突然被拍了拍。回头一看正是老头——他那只有几根扇骨的扇子太明显不过。
　　“老头你看我戴面具了吗？”
　　老头冷哼一声道：“给钱。”
　　陆离紧盯着老头那张脸，透过他满是精光的眼看到自己半边脸笼罩在面具下，看不到本貌。
　　“哦明白了，这个面具只有在别人眼里能看到啊。”
　　老头道：“你.....别闲扯，一个问题一块紫魔晶，别赖账。”
　　“那也得先有紫魔晶啊。”陆离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注意到所有人都没有过栅栏，而是分散开去了两边。
　　陆离问道：“他们去哪？”
　　“一个紫魔晶。”
　　“......”
　　陆离心道：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花这冤枉钱。
　　他前脚走，老头后脚就跟了上来，“看在你光顾那么多次的份上，我免费给你回答一次。”
　　“我猜是取钱的地方。”
　　老头沉默了，陆离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暗暗窃喜，老头也有语塞的时候！
　　果然，一队人排在桌子跟前，已经有换好了的人往回走，他们和来时一样，根本看不出换了多少紫魔晶。
　　轮到陆离时，眼前是一位曼妙的女子，她低着头一手翻着账本，一手伸向来人。
　　结果等了半天等不到回应，一抬头脸上尽是不耐烦，“给我呀，愣着干什么，后面那么多人等着呢。”
　　“嘿嘿姐姐，第一次来，我要给你什么呀？”
　　他声音还带着少年的青涩，女子态度竟然罕见的好了些，她不知从哪变出一张纸，拍在陆离面前的桌子上，“新人啊，那可得小心着点。”
　　陆离扫一眼纸上的内容，顿时明了，换取紫魔晶有两种渠道——用银子换，或者用灵石换。用银票的话，一百两才能换一个紫魔晶，而灵石只需要两个。
　　陆离掏出一厚摞银票，女子接过来只大体一略便知道了总数。
　　“给你，十七个紫魔晶。”
　　和陆离估量的差太多了，他接过一袋散发着紫光的晶石，“哎老头，这些够不够？”
　　“一个......”
　　“行了，去找玉髓酒。”
　　陆离回到入口又等了一会栅栏才被移开，周围人一窝蜂似的冲进市场，老头早有准备躲到一旁，陆离就这么被推搡着，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市场内。
　　眼前琳琅满目皆是不曾见过之物，街的两边还有大大小小的胡同，并不像外面看起来一条大道通到底的样子。
　　老头悠哉悠哉踱步到他面前，扇子点点装有紫魔晶的袋子道：“看好喽，这里可不似你看到的平静。”
　　陆离道：“怎么说？”
　　看着老头移不开的目光，陆离从袋子里掏出一枚紫魔晶，“一枚，五个问题。”
　　“成交！”
　　老头答应的爽快，陆离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出价出高了。
　　紫魔晶到手，老头开始侃侃而谈：“虽然鬼市有自己的规则，但是难免有亡命之徒专门偷人钱财，你看大街上谁像你似的大摇大摆露在外面，财不外露。”
　　陆离将袋子塞进衣裳，胸前顿时鼓囊囊一片，还不如提在手里。
　　“不管了，速战速决，你知不知道哪里卖酒？”
　　老头道：“鬼市卖酒的地方很多，最大的酒庄当属‘般弱汤’。”
　　陆离出了钱就是大爷，毫不客气道：“那还不带我去。”
　　老头也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他走在前面，陆离跟在后面。其实店家不过咫尺之遥，没走出百米，老头停在一家颇为壮观的酒馆门口。
　　酒帘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般弱汤。
　　鬼市无风，酒帘却无风自动，店内还没几个人，气氛有些清冷。此情此景，像极了电影里的鬼片现场，陆离着实不想踏足。
　　老头一只脚已经踏进酒馆，回头对陆离道：“走啊，愣着干什么？”
　　不要胡思乱想，只是买个酒而已。
　　店内一片漆黑，只有柜台处亮着一点烛光，时不时跳动几下，仿佛有东西在吹它。
　　柜台上趴伏着一位带着斗篷的女人，待到陆离靠近时突然坐了起来，她脸戴面具，依旧没遮住蛆虫似的蜿蜒到脖子的疤痕。
　　“啊！”
　　陆离连连后退撞在柱子上，女人显然很不高兴，她哑着嗓子道：“买什么。”
　　陆离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不礼貌，连忙道歉，“请问有没有玉髓酒？”
　　女人不假思索道：“没有。”
　　“可是，”陆离尽量放软语气，指向酒馆外，“我看外面的牌子上明明有写啊。”
　　说着说着突然感觉有人在拐他，老头拉着他就要往外走，陆离不明所以。刚到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想要玉髓酒？我可以卖给你。”
　　话音刚落，一盏盏灯亮起，将酒馆照亮，整个房间不再是阴森森的，终于有了丝人气。
　　来人站在楼上，他一袭红衣，脸带面纱，头发只用黑纱束起，松松垮垮垂在身后，明明是个女人！然而他一开口，又是男人的声音，“我是这家酒馆的掌柜，你想要什么酒我这都有。”
　　掌柜下楼来到陆离面前，突然抓起他的手细细端详，“你想要多少？”
　　这个声音配上他的长相，说不上违和，也谈不上怪异，反而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陆离不动声色抽回手道：“你怎么卖？”
　　“一个紫魔晶一杯，五个紫魔晶一壶，八个紫魔晶一坛。”
　　陆离道：“我总要知道一坛多大嘛。”
　　掌柜突然单手托着一坛酒送到他面前，“玉髓酒分两种，一种可入药，另一种可壮体，没有修为的人可是消受不了，你要给谁喝？”
　　陆离诧异：“有这么多讲究吗？”
　　掌柜笑道：“当然。”
　　“给我一位朋友，他有修为还很厉害，身体健健康康的，要哪一种合适？”
　　“那就第二种。”
　　陆离看着掌柜手上不大不小的一壶，心道能买几坛是几坛，省的还要再跑一趟，“要两坛。”
　　掌柜变戏法一样，手上凭空多出来一坛酒，陆离直接把一袋子晶石放在柜台上，不多不少十六块，刚刚好。
　　“你是今天第一位客人，帮我再送一壶给你那位朋友，祝他，如愿以偿。”
　　有这种好事，白赚八个紫魔晶，相当于白送的八百两！
　　陆离热情笑道：“那真是太感谢了，以后有机会还会来。”
　　掌柜只是笑笑没说话，陆离踏出门槛时回头看了一眼，酒馆又变回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人早已看不见。
　　三坛酒，简容汐酒量再大也不怕他喝了，陆离估摸着时间也就是下半夜，现在回去还太早，好不容易来一次鬼市还没好好逛逛。
　　然而他一提出这个要求，就遭到了老头强烈的反对，理由是破晓时分出鬼市的人会很多，到时候一排队会误了时辰。
　　陆离不解：“出去还排什么队？”
　　老头眼珠子转来转去道：“你不懂。”
　　陆离看他的样子总觉得有猫腻，直到从“银行”出来，这种疑惑终于有了答案：出鬼市必须把剩下的紫魔晶换回其他货币，而买的东西越多，换回原货币的汇率就越高。
　　于是老头凭借他手里的紫魔晶换了一百五十两，多赚五十两。
　　陆离忍不住道：“行啊，拿着我的还得占着我的便宜，算盘打得啪啪响。”
　　对此，老头有理有据：“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两人一路闲扯回到井底，上面天还没亮。
　　陆离道：“我就说回来的太早吧。”
　　“哎回来得早还不好吗，反正我要回去睡觉了，”老头打个哈欠，用扇子拍拍陆离，“赶紧放烟花让那小子把我们拉上去。”
　　陆离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烟花，打开火折子去点引线。不过片刻，烟花直冲而上，距离井口三米左右炸开了花。
　　两人抬头仰望着井口，等着水桶下来。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陆离脖子都仰酸了，上面还没有动静。
　　老头不死心望着外面，“你兄弟呢？”
　　“可能，或许，大概睡着了吧。”
　　“你还有没有烟花？”
　　“没了......”
　　“......”
　　“要不...再回去？”
　　“回不去了。”
　　“......”
　　“陆！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