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
走动，又过了几天。
经过那面墙的时候，这次听到的不是争吵，而是一个人的哭泣声。
虽然听见了，那是很小的声音，匆匆过去的人有些也注意到了，有些则是没有。
看样子是躲在靠墙的地方哭泣，一般这种小声哭泣的情况，都是在一个人的时候默默哭泣，可要到墙这边，说明是需要隐蔽性吧？
鹿楼很自然的想到，对这个哭泣的人来说，家里应该无法成为避风港。
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不能理解，为何要将结婚当做逃避，又或者是可以依赖的存在？
他的父母是很幸福没错，幸福吗？两人都很忙，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斗，到了死亡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他呢？
缺失的时间，在生命也消逝的时候，注定再也没有机会补偿。
鹿楼很庆幸，自己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也不需要对别人愧疚，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在，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怨恨他。
这墙壁对面哭泣的人，是为了什么哭泣？
再次回到家，发现女人竟然在家。
他无意去问她为何在家，小草倒是一如往常的来到他房间呆着，问他关于语文课本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一年级的课本太简单，她很快就在鹿楼的帮助下掌握了拼音，以及一些常用字代表的意思。
但是，要想读懂一个故事，仍然需要更多的知识。
所以，每天都会跟哥哥一起读课本，在他的帮助下认识更多的字，是楼小草新的期待。
妈妈会更早回来，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的记忆中，妈妈的白天，不属于自己。
这是学习文字，读故事的过程中，她能想到的话语。
没错，妈妈的白天，自己醒来的时候见不到她，晚上也很难看见，她总是在外面，在家里以前还会对自己说些话，都是些充满了恶意的话语，对爸爸的。
她知道，爸爸是家里所有人的敌人，妈妈，爸爸，但妈妈还是会给爸爸钱，每次吵架了之后，钱依旧还是不会被保管得很好，爸爸总是翻箱倒柜的找钱。
问了哥哥，这个记忆里以前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照顾自己的人，他说：“因为生活需要钱，有人用钱买来幸福，有人用钱制造地狱，有人满足自己的无尽欲望，毁灭自己，也毁灭别人的一切。对他们两个来说，钱是不一样的存在，对。。。爸爸来说，钱是用来满足他的幻想，他想要获得刺激与暴富，而妈妈则需要钱来照顾全家人，我们身上的衣服，嘴里吃的食物，都是用钱买的，包括上学的一切，都是用钱。所以，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楼小草点点头，又很疑惑。
钱到底是什么呢？
鹿楼也晓得，对她来说这个问题，并不是现在就能得出答案的，是一个可以称为人生问题的存在。
像这样子，慢慢思考吧，他给的答案，不过是在自己经历中得出的，并非唯一的答案，也不一定是正确答案。
他只要负责引导，让她别触碰那歪路就行。
“她——妈妈今天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小草盯着他，又想了一下，掰着手指头，模拟时钟的长短针。
在教她文字的时候，也有教关于时间和数字的基础概念，只是没教乘法表以及相加，她只要学会数字的概念，数量以及计算这种，还是自己去掌握比较好。
“对！是两点，两点九？”
教她的鹿楼，听懂了，也没反驳她：“很棒，你做得真好，下次继续加油，那我们来继续学习吧？”
两点九，其实说的是两点四十五分吧，她还没能掌握超过十的数字，鹿楼也不打算教，只要先掌握这些，她会自然而然的学会的，因为生活中到处充满了数字。
一边读故事书给她，回答她的问题，外面始终没有太大动静，鹿楼一心多用，思考着为何她会突然出现在家里。
车子貌似没有看到，那个时常出摊用的三轮车，这也是他开门见到女人时惊讶的原因。
记得在他那个时候，世界不一样的状况下，历史会相似吗？
也就是说，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车子，而那个车子又是赚钱的家当，那么很有可能，代表了家里以后没有办法继续收入。
唉。。。怎么会这么麻烦。
不过他偷偷藏了钱的话，本金应该还是能凑出来？
就是希望不要太贵，这个家这个状况，就算是每天扣除一点让男人不找麻烦的钱，也难以存下很多。
漫不经心的想着，又想着那么女人回家的时候，男人一丁点也没想过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答案是还真没想过，男人只想要钱。
在一家人都在一起的时候，男人看到女人，突然就心思活跃起来，他想，既然这女人在家里，那混账儿子应该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行为吧？
“喂，你既然在家的话，就把钱交出来。”
没有任何理由，只是牛气冲冲的直接要钱。
按照三人份的晚餐，突然多出一个人，就显得有些少。
可女人没有胃口，又听见男人理直气壮的要钱，回想起今天的经历，不由得充满了怨愤！
然而，抬起头来，却又一点点消失勇气。
这是她的丈夫，是跟她一辈子一起的男人。
无论他有多么混账，都是两个孩子的爹，是家里的男人。。。
别过脸去，女人回答他：“没钱！今天什么钱都没有！”
“什么？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是这个家的支柱！你怎么能不听我的话！我不会害你！”
男人果然急了，听听说的这些话，简直令人发笑。
鹿楼的神情带上了几分嘲讽，而当事人双方并未察觉。
“我之所以现在在家，就是因为没有了车子，今天没法赚钱，以后可能也没法赚钱！”
什么！男人的脸上，有如失去了什么似的一样震惊。
“你说。。。你不能赚钱了吗？”
眼睛里，渐渐涌上恶意，恨意，男人整个身体都缓缓向上，手也要抬起来——
鹿楼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抬起来。
这些日子，他可不是白白当个小学生，带着小草出去走，体能有所增加，然后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实行的俯卧撑，和下意识重新练习的，曾经在警校里学习的套式。
虽然和身为大人时候的自己完全不能比，反应也不尽如人意，可是他的经验，能够帮助他完成最好的动作。
即使是小孩，也能通过关节来阻止动作，鹿楼的右手，已经将筷子的尖端对准男人那边。
察觉自己的肩膀上多出一只手，对上鹿楼的视线，男人突然颤了一下。
奇怪，为什么我要怕这个小兔崽子？不，不对，这个，是啊，我不是怕他，不。。。
混乱的思绪一下子涌入他的脑袋，令男人的神色来来回回的变化。
鹿楼还在盯着这个男人，对方不动，他也不动，只是盯着，视线绝对不移开。
男人莫名的，就有些丧失了意气，内心的愤怒，被莫名的情绪覆盖了，那是，恐惧。
他在恐惧什么？
“。。。总之，你今天没赚到钱，我们家明天喝西北风啊！”
调转枪头，男人放弃了打人的念头，继续用语言压迫。
女人本来都已经做好要被打的准备，惊讶无比，她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移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这个儿子。。。虽说自己忙到昏天暗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面，总觉得，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变成了一个陌生的模样。
是错觉吗？
女人想要揉一揉眼睛，好看清楚，这个制住男人的，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
鹿楼察觉女人的怀疑视线，却并不做什么行动，只是继续制住男人：“你这话说的好笑，她赚钱养你，你还能这么大脾气。我说，先前不找你算账，你就真的以为——”
刻意压低声音再继续开口：“给我老实点！她现在很痛苦！你不但不赚钱，反而还要觉得她耽误你，你这种家伙要是这么不满意，就离婚啊！”
两个大人都吓了一跳，他们根本想不到，会从儿子的口中听见这个词。
小草很好奇：“离婚？”
明明充满了威吓，鹿楼居然还能以与刚刚语调完全不同的愉快回答她：“就是两人分开，他们就不必互相抱怨对方，也不必打架的方式，这样子我们也不必承受他们的问题，能过好日子。”
“好日子！”
对于鹿楼的话语，两人既震惊又恐慌，他们当然知道离婚是什么，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离婚啊！
男人知道自己的这个样子，肯定没法找到其他更傻又会赚钱的女人，而女人，则是单纯的不愿意离婚。
在这个世界，许多女人依旧抱着过去的想法，畏惧着周围的声音，离婚是一个非常重大的事情，一旦提出，周围人不光会劝他们各退一步，好好过日子，父母也会说百年同船渡，更重要的是，这个社会，对于离婚的人，恶意太大了。
他们尚未学会，自由是什么。
不能对他们要求太多。
鹿楼和善的脸再次看向两人：“总之，请你安静一点，至于你，能说清楚，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并不介意用这种语气直接对话，反正他们相处的时间很少，而且，他也不想让他们真的把他当儿子看，以后必然要离开的。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