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不知道过了多久，鹿楼只感觉到，自己背上的疼痛，那如影随形般的灼伤，恨不得挠上千百倍的感觉，都消失了。
身体还是虚弱，可是好像比起之前，渐渐多了力气。
意识也越来越清晰，看来自己是活下来了啊，从那爆炸里，这次肯定得好好跟上线抱怨一下。。。
和身体感觉一同恢复的，更早恢复的听觉，却传达给他了一种异样感。
渐渐的，鼻子同样传达给他，让这异样感加深。
有些重的汗味，潮湿的气味，叮里哐当的声音，甚至还夹杂着一些陌生的香气。
好像还有小孩子的声音。
鹿楼不由得睁开眼睛，接下来又意识到不对，他是正面仰躺着在床上的。
依旧还记得，自己是趴在地上保护手机，那么受伤的也是背，自己感到疼痛的也确实是背部啊？
为什么现在却是正面躺着？背部也不痛？
不对劲，这不对！
猛地睁开眼睛！含有戒备的眼神，看见的是昏暗的房间，非常小的气氛，右边是一个不算很大的窗帘，罩住的应该就是窗户，有些微的光线透露进来。
左边没几步就碰到墙，真是个相当狭窄的房间。
打量着周围，动了动手，有一丝微妙感，手下的床单绝对不算是好，粗糙之极的感觉，身上的被子厚厚的，一看就是棉被。
谨慎的用手发力，微微皱起了眉头，身体好像也，奇奇怪怪的。
在这种地方而不是医院，就是说自己和老大最终被救了吗？可是那种情况下，真的能从爆炸之后迅速把他们都带走？
脑袋有些痛，因为自己在回想当时的事情？那爆炸瞬间的刺痛，令他有些惧怕。
下意识抬起头按住脑袋，重新放下来的时候，鹿楼的眼睛彻底睁大。
这只右手，没有任何老茧，包括最重要最经常需要使用的部位，干架的痕迹全部消失了，而且，与那看惯了的手不同，现在的右手，简直嫩到任何人都看不出是一个成年人的小手。
心惊了一下，鹿楼立马将左手也拿起来看。
不光这样，过了一会，他带着点害怕又坚决的心情，将被子揭开！
成人和小孩的腿，他还是分得清的。
这不是做梦吧？这是梦吧？可是为什么会有温度，甚至还这么逼真？
自己明明是在爆炸中活下来的卧底，本应该是这样才对。。。
不，这里到底是哪里？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鹿楼试着站在地上，好，也有踏地的感觉，活动了一下手脚，也摸了一下背后，果然没有爆炸会产生的伤口，不仅如此，自己的手脚上，肚子上，那些旧伤都没有。
温热的手指，触碰到每一部分，都在表示，这一切是真实。
这个房间里，一切看上去都有些年头，床尾的角落，有张小小的桌子，放着一个书包，书包看上去就是路边摊那种三十四十的儿童书包，仿冒印上的动画角色，让这个蓝色书包看上去蠢蠢的。
鹿楼将书包打开，里面全是课本和作业，拿出看起来是作业的那本，封面上写着“三年三班，楼路。”
这不就是把自己原本的名字倒过来念？更加坚信自己应该是被催眠或者是被做了什么手脚。
课本有些脏兮兮，但是作业的字都很稚嫩，应该是真的学生作业，他又拉开抽屉，里面一股霉味，有很多的铅笔，都是已经削过的铅笔，长度也不一。
下意识将铅笔盒拿出来，打开，里面的铅笔倒是挺长的，这样就能知道，被放在抽屉里的，应该是用得短了，这个叫做楼路的小孩子，可能自尊心，所以就将长一点的笔带去学校，但又没什么钱，因此这些就收在家里，为了回家做作业用。
将东西全部按原样放回去，鹿楼打量着房间，拉开一点窗帘，外面不是灼目的阳光，而是太阳离开这片大地前留恋的光芒。
黄色的天空，窗户外的下方，是人行道，很多行人急匆匆的走着，他们的发型和服装，都非常有复古感，是拍电影电视剧的那种基地吗？
他们所在的城市应该没有这类的拍摄基地啊，话说附近的风景，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仿冒出来的，这。。。
突然，听到了什么，鹿楼却丝毫不慌张，只是让脚步轻轻落地，距离床边很近，只要三两步，仿佛外面没有人的脚步声靠近似的，非常自然的在床边坐下，躺平，拉住被子。
门打开的瞬间，来人看到的，就只是一个睡得被子乱了的小孩而已。
对方的脚步快速起来，鹿楼保持着戒心，却只感觉到，一只手摸上了他的额头，贴了好一会，才拿开。
对方松了口气，又将被子给重新拉好盖住，随后又出了房间。
“。。。”
虽然是赌，但看起来对方并不打算在此刻要他的命，接下来就是想办法从这个梦境里突破出去，找到醒来的办法。
漠然的看着天花板，鹿楼并不想做梦，他的梦境，只充满了虚假的记忆。
顺利从警察学校毕业，成为一名警察，加入缉毒部门，将那些家伙全部抓住。。。
真是奇怪了，明明自己一直都保持着警戒，应该很难就这样简单入睡，却一下子睡着了。
醒来是因为感到了床边的异样，猛地睁开眼睛，没有被光线刺到闭眼，稍微迷蒙了一会，浑身却绷紧的状态。
对方倒是有点吓到，赶紧往回缩着身子，快速朝着门口跑去，带上门。
并不是很快的动作，鹿楼已经能够恢复目视，并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是个小孩子，大约四五岁的样子？性别未知，但是显然对方很怕自己的样子。
做到这地步吗？难道是怀疑自己是卧底，为了检查而连小孩子都模拟出来，这下子就不能随便行动了，万一被发现了就麻烦。
思考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又有脚步声。
停下来了，鹿楼转动头部，朝门口看去，没有人。
不，有人，是刚刚跑掉的那个小孩，眼睛里带着畏惧与好奇，扒在门边偷看他，一旦对视上了，就吓得缩回去，却又忍不住再偷看他。
简直是又菜又爱玩。
鹿楼无意陪小孩子玩这个，闭上眼睛，回忆着刚刚那孩子的细节，穿着的衣服应该是他舍弃的旧衣服，样式更加接近男孩的风格，也有几乎差不多的磨损。
而且他这个楼路是三年级，按身高和课本内容看，就是小学生，三年级差不多是九岁到十岁，跟那个小孩的年龄相差不算太多，以这个环境来看，他穿不了的衣服八成不会扔，而是留给更小的孩子穿。
啧，这种环境，到底想看破自己什么？
再次沉睡，为了实行计划而睡眠，下次再醒来的时候，是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其实天黑之后，他就听到很多声音，渐渐明白，所在的这四楼上下，都住满了人，一户里住了很多人，好像还会为了很多事情争吵，是拍戏吗？就他们这个楼？
“小草，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浓厚的腔调，却还是能听出普通话，这个声音，有女性的清声，以及疲惫的感觉，大约是三十岁以上到四十岁左右的女性？
没有听到名叫小草的人回话，就这个对话而言，应该是那个偷看自己的小孩名字吧，起了这种名字啊。。。
“好了，乖乖坐好，我先去给小路晚饭，你要在这里乖一点。”
椅子发出了长长的吱声，外面也安静了不少，紧接着，再次响起的脚步声，仿佛有重要的东西，脚步声有些大，也慢了一些。
黑暗中的鹿楼，决定不装睡了，就直接点，看一看这名女子究竟是什么人物。
打开的门，透进了光芒，看不清面孔的女人，用右手熟练的在门边墙壁上“吧嗒”一下，打开了灯。
闪动了几下的黄色光芒，归于平静。
看到床上睁着眼睛的鹿楼，对方脸上浮现了喜悦与安心：“小路！你能起来了啊，让我看看。”
不顾他本能的戒备反应，将额头贴上来，也有可能是没注意到他是戒备的，近距离贴到他僵硬的身体几乎要控制不住，才重新推开：“确实退烧了，小路，你睡了一整天，应该饿了吧，这是面条，吃吧。”
鹿楼看了一眼，是一个搪瓷碗，可以说是食堂必备的家当，里面放着煮到稀烂的面条，以及一些青菜和一个大水蛋。
这碗烂糊面对生病的人来说，的确是不错的下口选择，摸不清情况之前，鹿楼就只是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鹿楼端着那碗面，自在的端起筷子就吃。
女人盯着他看，只是就那样看着他，直到他将面吃完后，把碗拿走：“吃饱了吧？病刚好，不要勉强自己，早点休息啊。”
再次关上门，倒是没关灯。
圆圆的电灯泡，黄色的光芒在尽力传播光明，却力有未逮。
鹿楼在床上又待了半天，直到肚子里有舒适的感觉，才下地。
食物有确实的热度，不如说烫的正舒适，令人胃口大开。
正因为那碗面，鹿楼的情绪更加紧张，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些事情，那就是，他之前的设想，可能不对。
时间越是拉长，他在这里体验到的事情越多，恐怕就——
不行，自己应该要作为警察，回到那里，要去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是恶人而是真警察，怎么能！
你只是在骗自己而已，心底有个声音响起。
鹿楼闭上眼睛，又睁开，拉开窗帘，距离太阳下山应该没有过去那么多时间，外面的大街，却已经安静的不得了，只有老式公交车兢兢业业的运行着。
与大街形成对比的，是两边的居民楼，每户人家都有灯亮起，有些能直接看到人影，他们在干着什么，在聊着什么，包括他所在的这户人家的上下楼，孩子的哭闹，大人的争吵，老人家的聊天声，还有隐约的电视机声音。
这样的热闹，不少见，但，以这样的场景，那就是一个非常担心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