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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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认为小镇已经很繁华，有许多事物的李瑞夫妻俩来说，初到大城市的第一天，还是被震慑到了。
还没出站，聚集起来的人流就差点把两人给挤散，好不容易走到站外，外面的世界，更是比电影院人多的时候还要多。
“来啊来啊，招待所一天十五！”
“有没有要坐车的，我们三蹦子送人妥妥的，价格好谈！”
各式各样的叫喊声，令人心惊。
他们那边也有人做生意没错，只是总归不是那么光荣，然而在这个大城市里，竟然这么多人叫卖？！
“那人说招待所十五。。。”跟着李瑞一起来的妻子，在意那个价格。
因为他们去的招待所，要一天十八，这还是因为他们有招待书，是内部价格。
隐藏在眼镜下的面孔，微不可见的闪出嫌弃之情：“我们现在要紧的是儿子，你管他们呢！走！”
两人打上了三蹦子，一路要求司机开得小心一点，孩子稍有状况便喊停，搞得司机脸色都不快了，等送到目的地，拿了谈好的钱就立马走了，都不想留在原地拉客。
医院看着确实比他们那边的大，里面也不少人聚集，感觉是相当厉害的地方。
李瑞想要端着又小心翼翼，明明使劲的过来，现在实际看到这些同样来医院看病人的装扮，只觉得自己跟妻子都很寒酸。
要不是怀里的孩子，他只怕会想要离开。
总算排上了号，听着医生的安排，完成了几个检查，虽然搞不懂，可是就是乖乖照做。
拿到片子，交给医生，对方一脸严肃：“这个病。。。只能说看运气，你这个小孩他还小，心脏上面有这么一个洞，很小，但是不排除长大以后自行愈合的可能性，我们肯定是做不了手术的，这只能看运气。”
李瑞急了：“那这个意思就是说，我儿子只能这样活着？”
对家属来说，这个说法确实是会有这种反应，医生已经见得多了，脸上只有冷峻：“只能说目前我们没有能力处理好这个问题，你孩子太小了，动手术不现实，而且，人长大心脏也会变大，到时候是有可能自愈，但是在这之前，它是还存在于孩子身上，需要小心照顾，体育运动不能参加，太剧烈的运动会引发呼吸困难，也不能让孩子窝在家里不动，做一些不会紧张起来的，散步或者做操，平时要注意情绪，如果你们打算照顾孩子下去，我就给开点药，这些药比较贵，而且孩子的情绪比较容易变化，在他学会控制之前，肯定是比较依赖药品的，还要定期复查，这是很大的负担，希望你们仔细考虑好以后再决定。”
妻子默不作声，只是抱着孩子，眼里似有泪水要落下。
李瑞的脸色很难看，他拼命忍着：“医生，只要吃药，还是可以控制着长大吧？”
“对，发病的时候给孩子喂药，平时如果情绪控制得好，别依赖药，让孩子保持平常心，吃东西也注意营养，还是有希望能顺利成年，而且未来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你要抱点希望。”
李瑞点点头，似是下定了决心：“那开药吧。”
这让医生有点刮目相看，老实说，从外表跟气质上，是能看出他们不是本地人，这孩子的病，对于很多地方来说，甚至对本地人来说，都是一个绝望的负担。
希望他未来不要后悔付出这些吧，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啊。
正如医生所说，这药品好像是引进的，所以非常贵，李瑞拿着两瓶药，走在前头，妻子抱着孩子，眼里是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迷茫。
握紧手中的药品，他们在这里呆了一晚上，就回去了。
鹿楼很凑巧的，终于捕捉到了，眼镜男带着决心的表情，与那个寸头谈话的情形。
因为那表情，他嘱咐妹妹不要随便跟别人走，自己收起脚步，若无其事并且逐渐降低自己存在感，利用两人视线的死角，逐步挪到可以听见的地方。
“我说，你们也差不多需要钱了吧？这一次，我要多点分成。”
听到对方这么说，男人嗤笑：“你在发什么疯？！”
李瑞的表情还是坚持：“我需要钱给我儿子看病，他的心脏有问题，我要带他去国外，这里没有办法，国外总有。”
听到这里，本就不爽的男人，眼睛里都有着吃惊的光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个时候，害怕人才流失，所以对于出国跟偷渡，都以非常大的精力来控制和管理。
李瑞这句话，看做是叛国发言也不奇怪。
但是对方已经下定决心：“壮壮对我而言是宝贝，以后也很难再有一个他这样的儿子，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让他健康起来。”
沉思了一下，男人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也是，要是你是那种畏惧的性子，也不会跟我们搞起来。。。最近那件事的风声真的过去了？老头子的死，我不会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不过你最好保证不会连累我们！”
“。。。楚泊，那件事真的是意外，我不会跟钱过不去。”
李瑞有一会的沉默，但最终还是说出口这些话。
无论是楚泊还是鹿楼，都在听到话以后，陷入思考，在纠结是否要相信。
但至少，他的话证明了，方老爷子的确是与他们有了接触，才会出现在那个仓库里，鹿楼心想。
至于死亡，很大程度上，对方就算不是凶手也是知情人，就那个沉默上来看，一定隐瞒了一些什么。
“总之，你保证没有用，但是我们现在也确实缺钱，那就帮你找客户来，记得不要再搞出那么大的事情，我们可没办法帮你处理。”
这不是忠告，而是警告，楚泊也没想到，普通介绍过去的人，竟然会出事，怎么看李瑞都有问题。
而且，他最近也感觉精神很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总是倒霉，睡觉也总是能感觉到谁在耳边说话，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衣服也不大好卖，那些找他们的人，不知怎的都不太肯买。
楚泊确实是缺钱，也只能干了，大不了就到其他地方去卖，总有人会买。
目睹两人分开，鹿楼没有马上起身，而是继续藏着，在这种时候大意的话，就会出事。
等待了好一会，鹿楼才起身，回到小草身边。
附近的人们好像也没注意到他消失了一会，仍在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等到平日的那个时间，鹿楼伸出手，示意小家伙要回去了，两人就牵着手回去。
这天可谓是大收获，知道了男人的名字，楚泊。
还知道李瑞急了，对于钱的欲望增加，恐怕会出手相当的份量。
只是，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里，应该找谁呢？
他在这个世界里，不仅没有上级，也没有熟悉的战友，更不要说目前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对大人来说，小孩的话语不值得在意，对于小孩子来说，大人的力量足以让他从此永远闭嘴。
若以一个警察的立场来说，这个事情是侵占公家财产，必然在管辖范围里，若以一个卧底的立场来说，这件事与自己的本职相差甚远，最多是利用这件事让自己能够在组织里拥有更高的地位，又或者是汇报给上级。
若是以一个孩子的立场来说，什么都做不到，连收集证据报警都做不了。
鹿楼深呼吸了一下。
成为大人是很多人都不愿意的事情，但有些事情，若非成为大人，永远都做不了。
所以他不会对变成小孩的事情感到时光倒流的幸福。
算了，这件事的真相大致上能推测，只是关键的部分还是一片迷雾，除非李瑞自首，否则以现状来看，也只能作为冷案沉睡下去。
“哥哥，爸爸好像又在翻东西。”
叹了口气，从思考中脱身，鹿楼掂了一下桌子上的铅笔盒，银色的长方体，坚固的程度不知道，但至少没有铅笔那么软。
拿着铅笔盒，来到厨房的入口，堵住了对方的路：“你又想让我们饿肚子吗？要么放下钱，要么用这个在你的脑子上开花。”
用语言直白的威胁身为大人的父亲，说实话应该没几个家庭会这样。
男人的脸色一僵，不快，却又畏缩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他将明显的钱给放回去，嘴里还咕哝着：“小兔崽子这么对你爹小心天打雷劈！”
鹿楼再次拦住他：“别以为我没看见，裤子口袋里还有钱，拿出来，你要是想出去吃饭，至少自己去工作如何？”
也不是突然心血来潮要当好人，但至少，让楼小草能上学吧，只要能解决这个男人，家里的日子就能好过一点，这是他能做到的事情。
明明自己还是个小孩，但好像上次的事情，还残留着印象，男人躲避着，乖乖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脸愤恨。
还是不老实，可是这种时候，就不好再追究了，收拾人很麻烦，在完全确认这个世界的底线以及各方面之前，不要过度张扬，否则很难卧底下去，经验谈让鹿楼假装很满意，放走对方。
毕竟大部分的钱都给抱住了，这样就可以。
开始这样做以后，女人以为是男人有所长进，不再一股气拿走，还浮现了感动的表情，令鹿楼的内心十分无语。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