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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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学一直到大学，每个新学年的开始都是固定在秋天。
不冷不热的天气，白恒的心里却有一些烦躁。
大学四年，他与洛舟将不再是同班同学，这个事情从填大学志愿的时候就知道了。
当时，两人都确定了要来A大，但选哪个专业呢？一向性格随和的洛舟率先选了经济学专业，注意到他的动作，正在纠结的白恒脑袋挪过去瞄了一眼，也跟着填了经济学。
站在他们身后的白昼脸上笑意更明显了，他调侃道：“你们俩可真像连体婴，阿恒，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白恒斜了他一眼，动手将经济学的选项取消了：“不知道。哥，要不我继承你的理想。”
他转过头，英俊五官洋溢着能灼伤人的笑容，兴冲冲地问白昼。
“我问的是，你自己的想法。”白昼看着白恒的眼睛，两个人对视相望。
哥哥认真的眼神，让白恒收起了嘴角的笑容，他转头看着电脑，语调缓缓说道：“那就新闻传播。”
白昼没问为什么，白恒也没有说原因。
事实上，当哥哥问——他的理想是什么的时候。白恒心里涌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当记者，哥哥研究宇宙奥秘，他纪录人类新闻。一个向天，一个扎地。
但那时，他忘记了一件事情——白昼的大学专业是经济学，不是天文学。
白恒不知道——让他坚持自己想法的哥哥已经舍弃了当天文学家的理想，向着家族的期望一路走下去。
白昼也不知道——弟弟的大学专业是因为他的理想而最终确定的，他以为两人之间至少有一个是无拘无束自由的。
———
狂风突起，挺立着的两排高大乔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枯黄色的叶片如雨般坠落至水泥砌成的校道路面。
等风歇树止，从校道上经过的白恒踩着撒了满地的黄色，一步一响。此时他若是抬头，便会看见树上只余生机勃勃的绿色。
白恒心里的烦躁来源于——他刚刚意识到自己的兄弟洛舟和哥哥白昼在同一个专业，他好像是被“抛弃”了。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专业是他亲口讲的，志愿也是他亲手填的。
所以白恒很快就释然了，本来就是心大的性子。
———
白恒对林子然的情感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在同一个班级，低头不见抬头见。与他的热情洋溢不同，她好似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与每个人的关系都保持在一个合适的度里。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白恒就习惯性观察她。
嗯，应该是开学考试的成绩出来后吧。
教室墙上的公示栏，贴着一张白纸黑字的成绩单：第一名是林子然，第二名是白恒。……
嘿，他不是第一名，这是白恒看到那张轻飘飘的纸后的反应。接着，他的脑部神经就自动地记忆下“林子然”三个字。
但是那个时候，白恒还没有把班级里所有的同学认全，林子然这个名字在他脑海里并没有对应的面孔。
直到，大学社团招新现场，校园各处摆满了千奇百怪的摊位吸引学生们的注目。
白恒和舍友正穿过校道的拥挤，他们一边谈论着事情一边往行政楼走去。
“林子然，你也来记者社？”
听到这句疑问时，白恒下意识停住了前进的脚步，他顺着声音看过去——穿着嫩绿色薄卫衣和浅蓝色牛仔裤的女生正在点头。他只看到了她的侧脸，心里却已经确定对方就是林子然。
旁边的舍友发现他突然停在原地不动，拍白恒的肩膀问：“这是怎么了？……就算你想加入学校的记者社，也等从老师那回来再说吧。”
白恒转回去，对刚才说话的人点点头，然后加快脚步走向行政楼。
等办完事情出来，和舍友分别后。白恒来到记者社招新处——紫蓝色的帐篷就地撑开，上面贴着三张硬彩纸分别写了“记者社”。
通过桌面上摆着的登记本，他看到了林子然写的意向部门是采访部，于是白恒拿笔在底下空白处添加了自己的信息。
白恒和林子然的交集，在一点点扩大。
当脑海中“林子然”三个字有了对应的脸后，一切就不同了。虽然只是一张侧脸，但白恒打算逐步进行完善。
从此以后，每次上课前，他进入教室后便会不由自主地抬眼扫视，寻找她的所在。
白恒发现林子然总是坐在教室前面几排最旁边的位置，而他——舍友帮忙占的位置永远固定在最后那一排。
正常来说，一直看着别人和被别人一直偷看都是很容易发现的。但白恒的高明之处在于——他是假装看一圈教室仿佛正在找空座位，掠过某个身影时多停一秒而已。
观察是会上瘾的。
后来，白恒不满足于每次都是轻轻一眼。课间他趴在桌子上休憩，实则偷偷瞄向她的背影。
当然，只有专业课人少的时候才能看到，如果是公选课这种人挤人的情况下——别说背影，能看到头发丝都算不错了。
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最终演变为彼此的困扰，白恒的观察行为就此打住了。
毕竟谁也不想背地里有个人盯着自己，就像被一台摄像机监视。
所有都好像恢复到最初的情况，即使在同一个班级、上同一门课、以及加入同一个社团，这些都没有让白恒和林子然的关系发生实质性的变化。
除了脑海中与“林子然”的名字相对应的那张清晰的脸，白恒似乎一无所获。
俊朗帅气的外表和活泼跳脱的性格让白恒在开学没多久后，便成为新晋校园风云人物。
虽然，基本上每个专业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个。
总之，白恒很受欢迎，各种活动都对他发出邀请。
“新生杯”篮球争霸赛，白恒和同学组队参加了。
刚踏入大学的大一新生是最热闹、最激动和最富有荣誉感的，他们还没开始经历学分的困扰与绩点的折磨，保留着那份随心所欲的纯真。
赛场上的队员拼命投球，围成圈的观众加油鼓劲。
初赛，复赛，决赛，甚至最后的总决赛，白恒和队友们成为冠军的那一刻。
他站在红绿相间的操场上，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探寻的视线投向周围欢呼呐喊的观众中，目光流转，看了一遍又一遍，都没发现她。
那个瞬间，白恒的心情是失落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林子然总是游离于人群外，为什么……不来看比赛？
一颗名为“林子然”的种子栽进了白恒的心里，然后又悄悄发了芽。
身穿白色球服的英俊男生眼睛低垂站在热闹的人群之中，但很快他又扬起了灿烂的微笑。
白恒现在唯一清楚的就是——他不想和林子然成为两条永远都不相交的平行线。
于是默默在心里跟自己作了一个约定：在校园里任何一处，如果遇到了林子然，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他一定会向她表白。
对，是表白，不是告白。
表白在爱情中是喜欢对方，却不知道对方喜不喜欢自己，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并期待TA的回应。
告白在爱情中是坦白自己的心意，单纯的让对方知道自己对TA的心意。
——
下定决心之后，白恒有事没事就在校园里溜达。但认识他的人很多，大家基本上碰到遇见就会聊几句，这严重地扰乱了整个计划。
那一周，即使真的看到了林子然，也不是处于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情况下。
为什么人多他就不可以表白呢？首先，白恒觉得自己这样的校园风云人物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某个女生示爱，万一林子然是在周围的起哄声中，脑子一热做的选择而不是出于真心的。
其次，假设，他是假设啊，林子然拒绝，那么被校园风云人物表白——这件事情是否会对她造成影响，白恒不敢保证。最后，白恒也是第一次向女生表白，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被拒绝。
是的，白恒已经预料到他最后会被拒绝。毕竟，林子然现在很有可能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他坐在校园凉亭的石制长椅上，望着即将下山的夕阳，在心里默默推算自己会有几分成功的可能。
如果一开始是五分之一，经过一个星期的现实打击后，现在只剩下十分之一了。
傍晚的凉意一点点增加，白恒打算重新制定计划，看来之前的想法是行不通。
可是这个时候，他的余光瞟见一个身影在靠近——正是心心念念的林子然。天助他也，此时不表白更待何时。
白色身影从凉亭中飞速冲了出去，对来人大喊一句：“林子然，我喜欢你。”
对面的女生像是被吓到了，久久没有反应。白恒的心脏砰砰作响，快要跳出胸腔了。他紧张之下，直愣愣地伸出右手，又问了一句：“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白恒期待的目光紧紧望着她，呼吸急促等着对方的回应，又怕呼吸声太大惊到林子然，他便暗自屏住呼吸。
接着继续目不转睛地注视她，像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可是，她，她居然直接绕路走了。白恒那一刻，真的有被林子然的反应伤到。她居然连一句拒绝的话，都不愿意跟他说。
没关系，表白的下一步是追求。虽然林子然没答应，但她也没拒绝，白恒苦中作乐地想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