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俊俏男知青》川不辞盈

5、第 5 章

　　林宝意背后说人，也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听见没有。
　　看楚砚廷都笑了，也不像是生气，估计是没听见吧？

　　才抬了雾蒙蒙却又黝黑清亮的大眼睛看他，有些尴尬地说：“楚知青，你好。我们不是被分在这儿，先过去了啊。”
　　说完拉着余佳妮，两人踩着积雪，咯吱咯吱往前走。

　　最外围的粪薄，一般都是分给老弱妇女的。她爸估计是想照顾知青，才把他们都放在这个区域。

　　直到走到自己的工作区域，林宝意脸上的热度才消散，余佳妮立马挎着林宝意的脖子，审问：“好啊林宝意，哦不，林同志！林同志，你好。”她学刚才楚砚廷的语气，眉飞色舞地，“林大妮你可真行，跟这儿和我装不熟是不是？”

　　“真不熟！前天根生叔喊我一块儿去接知青，就介绍了句我叫啥。那也不是专门说给他的，我俩都没说过话！”

　　“人可都记住你了，林同志。我看你俩很有戏，你、唉，你跑啥？”
　　“你说呢，全场就我俩还直挺挺站着，我爸那扫过来的脸都快拉成长白山了，赶紧去领耙子铁锹板车干活吧。”

　　刨大粪这活都是两两搭配，一个用耙子吧份耙出来，一个用铁锹把粪铲到板车上。时不时两人交换作业，不然光可着一个人耙，也受不了，能连续挥50下耙子就算不容易的了。

　　林宝意力气大，她倒是很少和余佳妮交换。两人都是干活利索的，一辆板车能装上百斤大粪，她们俩的速度在周围一群男人中也不算慢。

　　等板车上的空间装满了，就需要把车推到田里去。来回都得经过最外围那片区域，四个知青都被分配和队里大娘婶子一组。

　　林宝意看了一眼，男知青都拿着耙子，还挺有模有样的。那个略有些娇气的女知青也弓着腰，拿着铁锹笨笨咔咔地铲大粪。

　　挺好。
　　林宝意替她老爹林爱国同志表示，这群知青还不赖。就算干活还不熟练，可一个个态度上都是好的。

　　她是站在爸的角度看问题，可余佳妮不是。
　　她俩拉板车，宝意在前头拉，她在后面推，正好和楚砚廷属于面对面。

　　看得真真的，刚才经过楚知青的时候，人家深深看了宝意一眼。
　　这说明啥，这说明得有点意思吧？

　　于是，等走远了，路上也没人的时候，就说：“刚才人家楚知青又盯着你看了。”
　　林宝意头都没回说：“行了昂你，别瞎说。可能人家就是正好看这方向，你别老自己想象有的没的。”

　　余佳妮不服气：“我看的清清楚楚，真是他看你，那眼神，意味深长的哟。”
　　心里却想着，宝意和楚知青站在一块的画面可真够和谐的。

　　楚砚廷：？
　　羡慕罢了。他们组的板车这会才勉勉强强装了一半……

　　有余佳妮这种想法的，还有和楚砚廷组队的金婶。
　　她早上也见到两人站一块说话，刚才也瞄到小楚知青看宝意。
　　金家和林家是对门邻居，和宝意妈关系挺好的，也是从小看着林宝意长大。

　　楚砚廷已经耙了很久，胳膊酸得不行，抬起一次都看着软绵绵的，金婶就让他休息会儿，自己耙。
　　“你这孩子累了就说，你是第一次干这个。可不敢这么挥，要不明天起来保准儿你手都抬不动。”

　　楚砚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看我的，得用巧劲，不用往深里挖。咱不管干什么活，只要能找到窍门，那都能相对轻松一些。”
　　楚砚廷感受到她的善意，笑着说：“谢谢金婶。”

　　过了一会，自觉学会的楚砚廷：
　　“金婶，你让我试试，”

　　楚砚廷双手紧握耙子，双脚一前一后成弓步，回忆着金婶的动作，确定好位置，深吸一口气，扬耙、落地。

　　“嗳，就是这样，对咯，这回对咯，这样没那么费劲了吧？”

　　楚砚廷点点头。
　　看着耙出来的粪，莫名有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就在他弯腰继续努力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欢呼声。
　　随后七嘴八舌的讨论就进了楚砚廷的耳朵里。

　　原来是有一块大冻土没化冻，一群人试着刨都纹丝不动，就有人起哄打赌，看谁最后谁能最快刨开。
　　最后，赢的是林宝意。

　　楚砚廷蓦地想起大队长说她力气大，又回忆起她抱着大水缸还如履平地的样子，以及刚才拉着板车的身影，对这个结果是一点儿都不惊讶。

　　周围都是一句句对林宝意的讨论，刚开始都是一水儿的夸奖，在乡下，一个人能不能干活是很重要的，毕竟干活能力和工分挂钩。

　　“这丫头是真能干啊，在谁家那都是多一个壮劳力的事。”
　　“可不，我听我我家那口子说林家妮儿今年又是满工分。”说这话的是计分员的媳妇。

　　后来话就变味了。
　　“没见队长一家宝贝成什么样了。你们谁见过她天天下地的。”
　　“我也是说，那把子力气不下地，多浪费啊。太娇惯孩子了，一个女娃娃还送去读书，这是想攀高枝吧？”

　　就有和林晓琪家关系好的妇人，嗤笑一声：“啧，送公社上学有啥用，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人晓琪踏踏实实的，这不，马上就嫁到公社了吗？”

　　“你们这话也不对，人家确实疼闺女。可宝意那娃，哪就娇惯了。这两年不上学了，不是也跟着下地了嘛。要我说，她啥都好，就是摊上那么个妈，没儿子得绝户啊。”
　　“谁说不是呢，我家虎子还跟我提过想让我去提亲，可你们说说，我家就虎子一个男娃，这哪敢啊，万一随了她妈。”

　　“行了吧你们，嘴咋那么毒呢，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了！”
　　金婶听着她们瞎嘚吧，都没放下铁锹就往那边去了，当即斥了一声。

　　“人家姑娘条件好着呢，轮得着你们在背后挑挑拣拣，真能把自己当回事。还有你，就虎子那人嫌狗憎的，你也好意思说这话。你这不磕碜人家姑娘吗？一个个也好歹也瞧瞧自家儿子都啥熊蛋模样，一天天尽瞎嘚吧。”

　　“嗐，你这话说得我可不爱听，俺家虎子熊，可人王放映员不熊了吧？谁看不出来他一开始是奔谁来的大队，可现在呢？人和林满仓家闺女都要结婚了。”
　　“就是！条件再好有啥用，这生不出儿子哪家敢要？”

　　话是越说越离谱了。
　　眼看金婶要和人家吵了起来，楚砚廷扶着耙子停了下来，说：“金婶，这些该倒车里了吧。”
　　得把人叫回来。

　　金婶还没回来，刚才那些声音却都没了，楚砚廷一看，原来走过去了一个包着头巾的婶子。
　　那婶子一过去，刚才那些嚼舌根的都噤声了。

　　她将铁锹往地里一插，不客气道：“姐几个都说啥呢？也说给我听听呗。”
　　几个妇人一听这话，脸上都有些尴尬。
　　来的这是宝意她妈李月芬。

　　还没想到借口，就见宝意妈下一句又来了，“咋了，不乐意跟我说啊？我看你们还是太闲了。就该让你们去里面干，一个两个有劲得很嘛！”
　　说完还拍拍手，做出一副要喊人的样子。

　　一听这话，几个妇人顿时怕了，她们可不想这都白忙活了。
　　其中一个赶紧拦住人，“哎哎哎，宝意她妈，你消消气，可别跟我们计较，我们就是嘴巴大，随便说了两句。”

　　“就是就是，能说啥啊？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哎哟，我们真就是随便说了两句，还说宝意干活好呢。”

　　李月芬冷笑，一脸的不相信。这几个是她们队里最爱嚼舌根的，指定又是拿自己没儿子的事说她姑娘。
　　“感情你们都夸我姑娘呢？那更得让我听听了，回去也学给她爸听听。”

　　见瞒不过去了，一个妇人眼睛滴溜溜地转，一拍大腿，“宝意她妈，这不是怕你生气才不说嘛。我听说满仓闺女和王放映员可快结婚了。”
　　“我们也是刚听说，好像证都领了，事儿就在年底办。”
　　还有一个摆出一脸关心的样子：“你可得抓紧点，俩姑娘前后脚出生的吧，也赶紧给宝意找一个。”

　　李月芬呸了一声，“她结婚跟我姑娘有啥关系，我们家人还在，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的。少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说完就拉着脸走了。

　　“你们一个个被嗤一顿都是该的！”
　　金婶骂骂咧咧回来了。

　　看到楚砚廷，心里那个想法是越来越旺。随即说：
　　“人人都说王放映员好，我瞅着那就不是个靠得住的。小楚啊，你可不能见一个招惹一个。”

　　这话说得楚砚廷一脸黑线，怎么就扯他身上来了。

　　“这帮老娘们就瞎说，你说，那宝意妈生不出儿子是因为伤了身子。这别说儿子了，就是姑娘也生不了了啊。这宝意有啥关系，你可别听那些乌七八糟的。”
　　楚砚廷想，这和我也没关系啊？

　　倒是前几年，他姐和他妈说，妇女问题的核心一定包括了生孩子的问题，然后就说孩子性别，是由父系XY染色体决定的。

　　“……你说是吧小楚知青，都啥年代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哪能女人生不出儿子就瞧不起人家。”
　　楚砚廷正回忆着往事，嘴一秃噜，就把他姐说的话复述了出来。

　　“啥玩意，这生孩子咋还染色了呢？”
　　楚砚廷解释了半天人家也听不懂，但人家也有自己的想法。

　　“小楚你这意思是说，生男生女是看当爹的是吧？”
　　“要这么说也对，X.Y都是男性……”
　　“哎哟我天啊，合着咱女人挨了那么多年骂，都是替人受罪啊！”金婶打断楚砚廷的话。

　　“都听听，都过来听听。人小楚知青他姐，部队里的大大夫，人说了，生男生女是看当爹的！”
　　金婶一嗓子就嚎了出去。

　　楚砚廷：……

　　这下可好了，旁边的妇女同志们都围了过来，对着楚砚廷问：“小楚知青，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被这么多妇女包围，直勾勾地盯着，楚砚廷难得的有些无措。

　　好在金婶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她把楚砚廷从人群中扒拉出来，板着脸：“好了好了，没看到队长叫唤了吗，上工时间呐！别耽误咱小楚知青挣工分。”

　　合着话都给你说了，你不嚷嚷，我们能围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