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夏季吹拂》橘子是唯一的雨果

5、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啊

　　刘漫辞冲着我招了招手，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的宋悠年按住。宋悠年和他说了几句话，小跑着出来，架势十足地站在我面前，张牙舞爪地推了我一把。
　　“怎么了程时冉？怎么来我们班不找我啊？”
　　我的大脑还在检索着每个人的□□个性签名是什么，突然被这么推了一下，胸口碰撞到他小臂的力量，又联想起暑假那天大家喝醉酒以后的尴尬场面，记忆里一阵恶心。
　　“你好烦啊，有多远滚多远。”
　　我好想躲开这个人，躲进一个没有他的平行宇宙。他怎么还好意思提暑假啊？暑假的一系列状况里，明明我才是损失最惨重的那个人，他却说得一副好像是我做了什么不对劲的事的样子。
　　一个长发女生睡眼惺忪地从旁边经过，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教室，可以看出来头发都没梳，还有几撮呆毛翘在半空中，困倦的神色中带着平静和冷漠，一副世事本来就应该如此艰难的样子。
　　“陆遥，你给我评评理。”
　　宋悠年突然拽住了女生的袖子。
　　“啊？”
　　陆遥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开了宋悠年的肢体动作，抬头一看，发现对面是我，长舒了一口气。
　　“你黑眼圈有点重，假期时差没调整过来吗？”
　　我关心地凑近，观望了一下她集体耷拉着的五官，但她根本不怎么看我，迷离惺忪的眼神一直盯着宋悠年，满脸黑线，却又不敢发作。
　　“啊……我最近有点失眠。”
　　“你不是最近失眠，你是每天都不睡。昨天晚上又躺床上看剧看到凌晨来着吧？”
　　“你懂什么，不想睡也是一种失眠。”
　　陆遥打了个哈欠，目光聚焦到窗外，皱了皱眉，似乎是不太习惯我们的教室换到了最高的楼层，视野里已经没有了树枝的遮挡，能够望到很远的地方，甚至能看到一点点的海。
　　十七岁的波光粼粼，耀眼而又细碎。看着很神秘，事实上很清澈。
　　“我可太懂了吧，深更半夜的时候你□□永远离线，虽然你没睡的时候也从来不回我消息。”
　　“离线有什么不对吗？”
　　我想了想，我几乎没有和陆遥私聊过，好友验证成功的提示往后翻，几句商业互吹，然后一页见底。陆遥也很少在群聊里出现，很少在朋友圈发有关自己的东西，她是那种最经典的摩羯座，一丝不苟得让人觉得她和人际关系的喧闹是两条平行线，在她面前出现一下也许都会打扰到她。
　　“离线就是隐身啊，她真正不在线的时候默认手机在线好吗？陆遥，我就说只有我懂你吧。”
　　这个宋悠年可赶紧滚吧，当年表白都是我帮的忙，高三开学第一天这是秀的哪门子恩爱。
　　“你发的东西，我没法回。”
　　陆遥在嘴里鼓起了一口空气，也不是第一次拆宋悠年的台了，也不是第一百次，好像宋悠年总是在表达自己和陆遥的关系有多亲密，而陆遥总是冷冷的。也许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吧。
　　“好吧好吧，早餐在你书桌里，你一会儿上课吃吗？”
　　陆遥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走廊，就像在期待某个身影一样。
　　“算你还有点直男觉悟，还知道给陆遥买早餐。”我斜着眼看着宋悠年。
　　“我？我才不帮人带早餐，而且她不需要我，有的是人想帮她带早餐。”
　　宋悠年说这话的时候抱着双手，语气竟然还有一种很骄傲的感觉，令我大为迷惑。
　　好一个“有的是人”。
　　“你这男朋友到底怎么当的啊？”
　　我替宋悠年尴尬的疾病再次ICU了。
　　一方面，我不懂他说这话的底气和心态是什么。尽管陆遥非常非常优秀，但年级里并没有什么男生敢喜欢她，或者说，表达对她的欣赏。因为很多人都像我一样，一眼就能看穿她不会在意情感的事。她看起来不会在意除了学习之外的任何事，所以完全可以包括她的男朋友。
　　虽然早恋就是应该别那么明目张胆，但整个祈海高中根本没有一个人不知道陆遥和宋悠年的情侣关系。
　　认识宋悠年的人都知道，陆遥是他的初恋，从小到大被他天真烂漫地喜欢着。
　　“陆遥，或许你能帮我……”
　　“历史小测是吧，没问题，一会儿卷子发下来我给你拍照。”
　　比起不理解宋悠年的死心塌地，我更加不理解的是陆遥到底喜欢他哪儿呢。虽然陆遥长得没有聂夕那么好看，但她是我们文科年级第一，集聪明和自律于一身，性格虽然内向但还算真诚，人也靠谱，家庭条件也挺好的，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居然选了一个金玉其外的纨绔子弟做男朋友，我只会说我对人类的审美非常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