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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去哪儿我都负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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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宋悠年,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尴尬的意外。
我记得那还是高二刚开学不久,在我的好闺蜜兼校学生会宣传部部长刘楚然的怂恿和绑架之下,我跑去我们学校的参赛话剧剧组打了个杂。身为道具组的一名场务,切景的时候要上台搬椅子,下台还要管播PPT,要盯着灯光师音效师提醒他们效果进场的位置,顺便在最后一幕里还要临时凑人数作为群演出场念两句台词。
回想起那个月,我就有种居委会大妈管的事都没我杂、同时美国总统都没我日理万机的感觉。
因为这台话剧要被选送到市里参赛,所以学生会配合话剧社,从各个部抽调出人手,全力加盟了此次盛大排练。尤其是刘楚然他们宣传部的三个人,一天到晚围着阶梯教室的那个破舞台转来转去的,就想着作点什么幺蛾子能卷死其他学校。
比如刘楚然手底下的一个干事,简直可以说是二十四小时相机不离身,在每一个众人放松戒备开始尽态极妍的时刻,她就突然举起镜头开始拍摄花絮,然后没过一会儿,□□群和微信群里开始狂轰滥炸多出了一堆怼脸表情包。有的时候我都怀疑,到底是因为相机才是她的本体,还是快门是在被一些出格的表情遥控着。
“我求求你们别群聊了,做个人吧,我他妈这个月流量不到100M了!”
“快!快发表情包!让他断网!”
我划出群聊,像肌肉本能一样清理掉后台应用,这个时候弹出了几条私聊消息。
“程时冉你在哪呢?”
“快回来上课吧。”
“物理老师生气了。”
不知道学生会的人自己心里有没有点AC数,比起少年公务员,有些时候他们在民间的形象更像一些武功高超的地痞流氓。比如他们永远可以以一些奇奇怪怪的例会为名,理直气壮的集体不跑课间操。而我们这些庶民想逃个跑操那可是要无所不用其极,高中三年跟打持久战一样,每次都要在一个固定理由的基础上进行一些迭代和创新。
然而,每当我们挥汗如雨地跑过学校小卖部的时候,总能看见学生会那群人有说有笑地拿着几包乐事薯片、呀土豆、浪味仙、乖乖炼乳、麦香鸡块、劲仔小鱼干、魔芋爽、可乐雪碧冰红茶……
学生会的每一次例会,都是把小卖部搬空的一个大动作。
以及,他们另一个横行霸道的点在于,只要是自己的非高考科目,他们如果想以准备活动的名义请假翘课,那可以说是像英语老师放学拖了十五分钟的堂一样简单而正义。
自从高二换届之后,我们班刘楚然一上物理课人就消失这件事已经成了一条定律,比安培定律都死的定律。别说物理老师了,牛顿和爱因斯坦应该都已经习惯了。
但那是刘楚然,我就不行了,虽然上次考试我物理还比她高了三分,但老师会觉得刘楚然出外务那是素质教育全面发展的体现,而我的课桌前如果没有坐着一个人,那是事关老师尊严的问题。
打了上课铃后的第五分钟,我红着脸跑回教室,手里还拿着一本台词。
“对不起老师,我刚刚在……”
物理老师盯着我手中的台词本,他知道我是去和刘楚然做同样的事情了,却仍然咬牙切齿地说:“程时冉,我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下次物理课你再不在,会考模拟考你就别考了,清楚了吗?”
“清楚了……”
我垂头丧气地滚回自己的座位,好不容易在老师嫌弃的眼神下从书包里找出物理书,才发现这节课讲卷子。同桌贴心地从我的书桌里把卷子拿出来给我,我托着腮呆滞地看着黑板,大脑还停留在话剧的情节和台词中。
“特权,到底是有些人争取来的,还是有些人为了见证同一个群体之间的厮杀而特地赋予某一方的呢?”
男主角在浴血奋战之后问的这个问题,说实话,我也想问。
也就讲了一道选择题的功夫,门外有敲门声,老师拉开门,站着的竟然是我们那出话剧的男主角,宋悠年。
那一天的他带着舞台妆,穿着一身少年剑客的红黑色长袍,腰间别着道具剑,出现在教室门口,剑眉星目,语调轻佻,就像一个凭空穿越过来的人。
只记得全班女生都在惊呼卧槽,男生一边看热闹一边趁机起哄摸鱼,而我在愣愣地看他,惴惴不安,猜他是来干嘛的,猜……会不会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