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司河在唱歌》Song小爽

16、判若两人的彼此

　　回到索情自己的病房，辛楚一直接讲人从椅子上抱下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两人之间没有沟通，楚一也没有打算就此离开，反而是把椅子拉得离病床更近了。索青虽然躺在床上，看着他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心里明白得很。
　　待楚一坐下后，索青才开口说：“谢谢你，折腾这么久你要不回去休息吧！”
　　“不要跟我说谢谢，你睡吧，我不吵你了。”楚一略有倦色地说着。
　　“其实，你不用这样对我的，我们不是都说好做回铜须了吗？”索青有些无奈地说。
　　“你让我跟你做同学?”楚一惊异地看着索青，苦笑后问道。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答应过我的呀！”索青见楚一略有激动，立即转变策略很无辜地说。
　　“是吗？我还答应过你什么?说来听听……”楚一尽管很疲倦，听她要跟自己隔断过往，回归同学关系，一肚子委屈无处客诉。这样的黑夜，这样的心狠，他的心冷比深秋的夜急早入冬了……
　　索青明知道楚一不会轻易放弃，但她一想到贺之宇要回来了，以贺家之地位一定会对楚一不利的。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此刻的想法，楚一对她始终如一，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四爷总喜欢强人所难吗？明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还如此这么咄咄相逼，居然还标榜情圣找我十多年。”见楚一眯着眼睛，似睁非睁地等着她继续说。
　　索青才继续说：“尽管交往咱们过，毕竟都过去了，已经过去了，而且也只能过去了。你就不能放过我吗？”索青可怜巴巴地说着，带着祈求的眼神等待他再一次的同意自己的要求。
　　“停…你能好好说话吗？别拿对贺之宇那套对我，在我这儿撒娇耍赖都没用。你的功课似乎也没有做好，我辛四爷从不怜香惜玉，爷只喜欢刺猬。就算你忘了，但你索青，就是那只刺猬。”
　　楚一听完索青反复强调“过去了”特别激动，尽管他的音高控制得很低，但是饱含愤怒。然而，他之所以阻止她继续讲话，是因为他真的很不适应索青跟他撒娇卖萌。他习惯保护那个浑身是刺的索青，如今变成一个娇萌可怜的小兔子，他实在无法驾驭。
　　他深知自己会陷得更深，而全然不像他说的不会怜香惜玉。只要他是索青，无关记忆，无关性情，只因为是索青。她是他这辈子，自己给自己的锁，锁住了他的爱情，锁住了他对女人所有的欲望。女人与他，只有索青而已。
　　而此时的索青，听完楚一的回答，心不识味。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心，他依旧是那个深爱她的楚一；还是应该害怕面对如此执着的心，就因为爱惨了自己，会给苦苦经营的事业带来更大的隐患。
　　尽管楚一嘴硬，索青知道他的弱点所在，那就是索青自己。既然软硬不吃，她只能拿出绝招了。想到这里，决心已定，眼泪就下来了……
　　“唔……难道就因为你喜欢我，我就得一辈子跟着你啊？我就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吗？我又不欠你什么……”所有的不满，化作阵阵的呜咽。说完索青就躲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即便在热恋期，楚一也没有见过索青哭，只是再次相见她，她总在哭，总是因为自己。楚一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对青儿，自己找了她那么久，不是为了让她不停的哭。从前的索青就是太过坚强，那双倔强的眼睛就是他保护她的起源。
　　“怎么还哭起来了？”楚一有些无措，也有些自责，才把语气缓和了些。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蛮不讲理，还不让人哭，什么是都以自己的需求出发……”索青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依然边哭边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连喜欢贺之宇这样的事儿，自己都说得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我?对呀，贺之宇哪是我能不得上的。”楚一有些难过的说。转念一想那个危险的人，他又想到他的孩子们，他直接顺口说了句：“你爱喜欢谁我管不着，但是，我的孩子总该归我管吧？”
　　听到他提孩子，索青立刻止住了哭声，厉声道：“你想干嘛？孩子是我的，谁都不可以把他们从我身边带走。”
　　“当然是你的，别人也不能生出我的孩子呀！但是，只要是我辛家的孩子，就得认祖归宗。这一点你应该清楚，我自己都无法继续姓楚，你觉得诺亚方舟可能不姓辛吗？”
　　“不可以，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你辛楚一就这么爱人的吗？没有了诺亚和方舟，你要我怎么活啊？”这次换索青激动了，她坐了起来抓住楚一的手臂，声泪俱下地说。
　　楚一借机将已成泪人的索青拥进怀里，尽管怀抱很温暖，言语依旧在零度以下：“你应该知道，我没得选，孩子们也没得选，你就更没得选了。”
　　“不是的，楚一！你给个机会，我会把孩子照顾好的，我也不会让他们改姓贺的。你相信我，我不会嫁给贺之宇的，我要跟我抢孩子好不好？你是爱我的，你不会这么做的...”这次索青真的没辙了，直接把楚一抱得死死的，不停地哭。因为她知道，楚一说的话是严肃的，也是她最怕发生的，甚至终将要发生的。
　　“青儿，不哭了。孩子是你的，没有人会抢走，不哭了...”尽管楚一知道自己应该坚持把孩子要过来，可是见索青越哭越厉害，终究是自己先投降了。楚一占了起来抱住了她，自己也跟着坐在床上，让她就这么靠在自己的怀了，好似从前一样。可终究是都回不去的了...
　　见到楚一又回到那个温柔的楚一，索青更加坚定地相信，为了自己楚一可以付出一切。这也是为什么她不能告诉他自己恢复记忆的原因，她不能让楚一再为自己而收到无辜的迫害。因为，她知道对于贺家和贺之宇，自己终究是要给出交代的。与其让楚一相信这一切都是在自己无记忆的前提下发生的，也比让他知道自己恢复记忆后依旧选择离开他要好很多。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不要想起，甚至自己不爱上楚一会更好解决。可偏偏她不是，而他也不是。
　　而此时，楚一见她止住了哭声，接着说道：“我是孩子们的父亲，难道我会虐待他们吗？你不要这么排斥我，这样对孩子们的成长也不好。哪有孩子不希望回到自己的家，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呢？”楚一不是想把索青跟孩子们分开，主要是面对贺之宇的人，他不能用孩子们和索青去冒险。这是他与索艾的约定，他必须坚持，早晚有一天索青会明白他的苦衷的。
　　索青的哭闹，主要目的让楚一离开自己，而不是要割离他和孩子们。又听到了楚一这一番话，她有点同意他的说法，毕竟孩子回国后住在贺家本就不是最好的选择。“那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凭什么你们说带走就带走啊！”索青继续无赖地说着，反正她清楚楚一既不会亏待孩子，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
　　“其实，贺之宇回来也是好事儿，也给我省了很多麻烦。”楚一若有所思地说。
　　索青不懂他的话，但她清楚自己的目的，不假思索地说：“小宇哥待我和孩子都很好的，你应该感谢他，不要一提他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小宇哥？还对你们好？难道我对你们还会不如他？你给过我机会吗？”楚一一听这话就立即反驳道。
　　“他本来就好啊！你要是想有机会，就得按照我说的办，不要为难他。”索青继续发号施令。
　　“你知道什么是好？他对孩子们好，是因为对你没安好心，傻丫头一个。”楚一有些生气地说。
　　“你先别管我，你要是想要孩子们就不能为难他，不然我现在就回F国，再也不回来了。”索青赌气说。
　　“我是怕你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楚一见她这么维护贺之宇，越发担心地说。
　　这次回应他的，再也不是小儿女拌嘴了。只见索青看了他好久，才开口说：“其实，不是孩子们离不开他，是我。他不但救了我的命，也成为了我的习惯，我不想今后的生活与他无关。”说这话的时候，索青两眼看着自己摆弄的手，她不敢看楚一难过的眼睛，也分不清是楚一放开了她，还是自己挣脱了他的怀抱。
　　只见，楚一听完后，在地上走来走去，而后突然抬头对索青说：“你早点休息吧。”话音刚落，就传来了关门声。这样阴冷的深秋夜，躺在没有温度的病床上，索青只想给自己两个耳光，她的眼泪无声地落下来了...
　　走出医院后，一阵凉风来袭，空荡地街道上，只有路灯在为楚一提供一点光明，像是在对他一黑到底的生活的施舍。辛楚一抬头想寻找月亮，看看天空是否真的有神明，他想问一问为何要要让他来承受这一次又一次的死离生别。同父亲是这样，同索青是这样，同孩子们也是这样...
　　然而，他并没有找到月亮，回答他的只有那风驻后飘下来的零星的雪花。原本以为是深秋，没想到不知不觉一入冬了～～～